林山月負責的前菜一共四道:酸辣水晶粉兒、青椒擂茄瓜、蒜泥白肉和紅油鳳爪。


    其中好些都是老麵孔了,不過那也隻是相對於謝無陵和裴老和裴大人,想必今日在場大部分人,都是沒有嚐過的。


    所以林山月一點不擔心,照著原定計劃上菜便好。


    謝無陵沒有在這裏停留很久,前院宴席很快就要開始了,宴席一開始,便意味著大廚房就可以沒有那麽忙了。


    林山月也可以暫時歇歇。


    不過,雙瑞沒多會兒又從前院過來了,小聲同林山月道:“林小娘子,我家世子爺說請您一會兒和我去前院廂房等著就好,待會兒蛋糕定會驚豔眾人,世子也想著幫您的糕點宣傳宣傳。”


    林山月一怔,十分吃驚:“不、不必了吧……今日是謝夫人的壽宴,蛋糕若能添彩就好了,山月不求其他。”


    雙瑞笑著道:“小娘子為今日壽宴操勞了不少,公子說這是應該的,娘子也不必有壓力,就是今兒掌勺的大廚們,要是做得好的,也會得賞呢。”


    聽雙瑞這麽說,林山月猶豫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厚臉皮去一回,隻是實在是沒有必要特別做什麽了。”


    前院多是賓客,她其實下意識還有些排斥,萬一遇見白夫人,她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


    賓朋滿座。


    謝夫人的壽宴集全京中權貴。


    慶國公舉杯,滿座人皆是喜氣洋洋,奉承話說個不停。


    謝夫人今日盛裝出席,瞧著精神煥發,謝無陵陪坐母親身邊,一家和氣。


    場麵話都說過去,宴席也正式開始,按照規矩,壽星應先吃長壽麵。


    謝夫人剛剛查出消渴症,就連麵食也不敢再用尋常的麵粉,廚子詢過大夫之後換了蕎麥,調了料水,倒也是無礙。接著,便開始正式上菜。


    前菜自是在前頭,以涼菜為主。


    裴桓和裴沉坐在一道,自然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菜色。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皆同時下筷,而在慶國公府的席麵上,這幾道小菜,倒是顯得沒那麽起眼了,畢竟凍肉肘子、水晶膾這些已經足夠的撐場麵。


    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這幾道“別致”的新菜,出聲詢問。


    今日宴席算是謝無陵一手操辦,自然也是他笑著解釋:“新請來的廚娘,很有新意,滋味也不錯,用川椒做的,諸位可嚐嚐。”


    喲,得了世子爺這麽高的評價,那是要嚐嚐看了。


    眾人紛紛下筷。


    在座的也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開始本也沒抱著太大的希望,可誰知嚐過之後才恍然睜大了眼。


    這這這!


    這是什麽神奇的東西!


    相比諸位大人和家眷們驚訝,倒是小裴大人淡定許多:“此乃川椒,味道初時嚐著似茱萸,卻又有些許不同,我嚐著深覺喜歡,老師也這般認為。”


    “小裴大人見解獨到!這川椒可是霸道得很,不錯不錯!”


    “這水晶粉兒有了這滋味提味道,比茱萸倒是好吃許多!”


    “甚美甚美。”


    一群文人,就是誇人也顯得別致,可今日到的可不止文官,再看那武將,根本就顧不上附庸風雅。


    好吃好吃,真他娘的好吃。


    這紅油鳳爪不就是雞爪麽,但是卻事先完全脫了骨頭,在紅油裏麵泡了入味,這紅油也是那川椒做的吧?尋常茱萸哪有這般滋味!斯哈斯哈!真好吃!


    一時間大家也不管那風雅的魚膾了,全然朝著那幾個小菜下手了。


    前菜吃到結束的時候,那每桌上的那幾個小菜竟全然空了。


    甚至還有人意猶未盡,盼著熱菜上來,還有這川椒的做法。


    不過很可惜,這便是等不到了。


    沒有新鮮的東西,接著祝酒賀壽便是沒什麽稀奇。直到酒水過半,雙瑞忽然上前高聲喊道:“壽宴蛋糕到——”


    什麽東西?


    原本平靜的宴席上忽然再次熱鬧起來。


    什麽蛋糕?


    壽宴什麽?


    眾人全然朝門口望去,這才發現世子爺剛才竟然已經離了席,這會兒正親自端著一個碩大的,圓形的大餅……?


    不對不對,這餅真大,還有高度,上麵怎麽還五顏六色的呢?


    關於蛋糕的事情謝夫人從前一直被瞞在鼓裏,這會兒見著親兒子笑著上前,還帶著這麽大個“驚喜”,不由得睜大眼。


    “仲林……這是什麽?”


    謝無陵笑著道:“母親,這是壽宴蛋糕,您許個願,再切了與大家分享,今日我們也都沾沾您的福氣。”


    嘿,這個法子倒是新鮮,眾人都來了興趣,梗著脖子看。


    謝母自然是驚喜非常,“瞧這上麵的壽桃,可是真的?”


    “非也。”謝無陵道:“都是糕點,這上麵叫奶油,是林記糕點的掌櫃專程給您做的。”


    “林記糕點?好像有點印象,可是那個近日在帝都城很火的新年禮盒?”


    謝無陵:“正是她。”


    “哦……我家中也買了一盒,說是好吃得很,我對甜食倒是沒什麽興趣,不過這麽火,生意定不錯了。”


    一聽說是甜食,謝母和慶國公對視一眼,謝無陵馬上道:“母親不必擔心,林小娘子想了法子,對您的身體沒有影響,先前其實讓您嚐過的點心就是她做的。”


    一聽這話,謝母當即高興,“真的?那可太好了。”


    她本來就喜歡吃糖,先前得了那病之後心情鬱悶了好久,直到那日那點心,吃過之後周大夫竟然都說沒事,原來如此……


    “仲林,你有心了。”


    慶國公和謝母自然都很欣慰,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裴桓才道:“內子也十分喜歡她家的點心,既然有這麽好的意頭,就請謝夫人分食吧。”


    眾人笑著催促,謝母滿麵紅光的站起身來,站在丈夫和兒子的中間,用特質的軟刀將這大蛋糕逐一分層,謝無陵將那個完整的壽桃遞給了母親:“恭賀母親壽比南山,願母親喜樂順遂,長命百歲。”


    “好好好,好孩子。”謝母一時眼眶激動,心中無比感慨,眾人也紛紛拍掌叫好,這個壽宴,可當真算是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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