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管所的位於江州北區的外郊。


    雖靠著景區。


    但已經來到了城鄉結合處的位置。


    白天依托著遊客,周邊還有些不多不少的人氣。


    可一到晚上。


    連路燈都稀缺的周圍,加上那大片大片的農田。


    讓胡偉偉居然生出一種看鬼片後,外出上廁所的即視感。


    “偉子!”


    “速度點。”


    愣神間,他聽到了前麵的叫喚。


    ‘哦’了一聲,就立刻跟了上去。


    沒一會。


    他們就來到了一處紅磚牆的牆角。


    然後。


    “哢”的一聲。


    電筒打開。


    入目可見。


    牆角下麵有一方土胚。


    瞧那堅實的程度。


    怕是堆在這已經不是兩三天了。


    再加上牆上的那些坑坑窪窪。


    估計這裏已經快成了車管所的第三個小門了。


    “來,推我一把。”


    聽到了前麵的半張臉的吆喝。


    胡偉偉和另外一個黃毛小夥子上前推著屁股一把。


    很容易的。


    半張臉翻了過去。


    然後。


    半張臉坐在牆頭,伸手拉過了黃毛。


    等人躍過去後。


    胡偉偉也在半張臉的幫助下,一起翻了進去。


    落地。


    左右觀望。


    確定沒人以後。


    黃毛才把電筒打開。


    隨後在半張臉的帶路下,來到了車管所的停車場。


    看著那一排排嶄新的大卡車。


    胡偉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皺了皺眉頭。


    “叉子。”


    “你不會是想順一輛走吧?”


    一聽這話。


    半張臉頓時就樂子。


    “你鬧呢啊。”


    “哥的腦子還沒那麽迷糊。”


    “再說就憑哥這手三輪車的技術,開出去被巡查逮?”


    聽到不是偷車。


    胡偉偉小小的鬆了口氣。


    雖然他已經做好出來不做好事的準備。


    但真要把主意打到這卡車上麵。


    那就別怪他掉頭就跑了。


    然而。


    就在胡偉偉以為叉子帶他們進來,也就帶點不要的廢料走時。


    隻見對方卻還是向著其中三輛最大的走去。


    “叉子?”


    “別廢話,看我的。”


    眼看胡偉偉還想再說點什麽。


    一旁的黃毛卻忽然的拉了拉他的胳膊。


    “偉子。”


    “叉子也混了好幾年了,有分寸的。”


    聞言。


    胡偉偉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選擇和黃毛一起跟了上去。


    而後。


    他們兩個就跟著前麵的半張臉,來到了三輛最大的卡車前。


    繞著,晃了一圈。


    “真大啊。”


    “是啊,跑一趟估計能賺好幾百吧?”


    “估計不止…”


    “那就一兩千?唉,好多錢。”


    聽著胡偉偉和黃毛的嘀咕。


    前麵的半張臉沒好氣的撇了一句。


    “說什麽呢。”


    “等做好這一單。”


    “和老板搭上線,以後賺錢還不是穩穩的?”


    說著。


    他忽然對著黃毛勾了勾手。


    “把工具給我。”


    “偉子,你幫我們把著風。”


    “大牙你過來給我搭把手。”


    聽著他們不要自己動手。


    胡偉偉也樂的輕鬆。


    看著那兩個小夥伴鑽到了車身下麵。


    他自己就順著車身,向著前麵晃了過去。


    可是。


    當他轉悠到車頭的時候。


    抬頭一看。


    在車頭的玻璃上,插著一張塑料牌,上麵清晰的寫著【明生集團】四個大字。


    下一秒。


    胡偉偉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因為他對明生集團的這些運輸車並不陌生。


    在封控的時間裏。


    就有很多掛著明生運輸牌子的小車。


    穿梭在江州城市的大街小巷裏。


    但更關鍵的是。


    那位倩影的爸爸,就是在明生集團下屬的明生科技廠工作。


    結果現在。


    叉子辦事的內容,居然是破壞明生集團的卡車。


    刹那間。


    胡偉偉生出了些許的退卻心理。


    甚至還想著要不要等會打個電話給她。


    可這個想法才出現在腦海。


    就被他給否決了。


    因為這樣的話。


    勢必要解釋,這麽晚來這個車管所是做什麽的。


    胡偉偉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有所破損。


    但問題來了。


    如果不告訴她的話。


    這件事情該怎麽辦?


    正糾結著。


    叉子和大牙從旁邊的通道裏走了出來。


    看著他們身上髒兮兮的模樣。


    不用說。


    該說的肯定都做了。


    所以現在…


    “偉子。”


    “愣著幹嘛?”


    “走啊。”


    “別告訴我你想在這過夜。”


    “哈哈哈哈哈…”


    眼看這兩個小夥子對自己招著手。


    再想著腦海裏的那道倩影。


    胡偉偉咬了咬牙。


    忽然捂著肚子。


    “哎喲你們先走。”


    “去外麵等我會。”


    “我肚子疼,要去廁所蹲一下。”


    …


    “臥槽你特麽真的假的。”


    “出去路邊不行?”


    聽著黃毛的這話。


    胡偉偉捂著肚子,夾著腿。


    “這荒郊野外的。”


    “萬一被蛇掏了怎麽辦!”


    “哎喲不行了!”


    “你們先走,我等會去外麵找你們!”


    眼見胡偉偉似乎看起來不像假的。


    另外兩人也沒多說什麽。


    丟下一句。


    “你快點!”


    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等兩人完全離開以後。


    胡偉偉再次走了回來。


    靜靜的看了看遠處的黑暗。


    又看了看身旁的卡車。


    想到了曾經把他從崩潰中拉出來的她。


    深深的吸了口氣。


    “唉…”


    ——————


    另一邊。


    江州一中的女生宿舍。


    此刻已經關了燈。


    但身為掌燈使者的薑姑娘。


    整個人都縮在了被子裏。


    拿著一個手機。


    疲於應付著好幾個娘們的信息。


    【親愛的,你說我是24號來呢,還是25號當天來?】


    眼見這個消息。


    薑姑娘自然是希望這娘們25號再來。


    所以就直接了當的回了一個【25號吧,畢竟我在學校裏,假期都不怎麽好請的】。


    然後。


    薑姑娘直接點開了下一秒。


    【小薑寧,這次生日,你想我給你一個什麽樣的禮物?】


    禮物?


    在這個情況下。


    傻子都知道不應該擺明車馬的要什麽。


    而是…


    【都可以啊,隻要是明玉姐送的我都喜歡。】


    說完,發了過去。


    然後就是下一條信息。


    【薑寧,沒想到在這封控期間,你還能讓唐塗過來接我。】


    【而且還給我們安排了這麽好的酒店。】


    下意識的。


    薑姑娘就準備回一句‘應該的’過去。


    可一想不對勁。


    回過頭,看了短信上的名字,再看了看發信息的人。


    薑姑娘想了想。


    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直接發了個信息給唐塗。


    【雙馬尾同誌,你小姨的心情怎麽樣?】


    發過去之後,為了確定對方能看的到。


    她還立刻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但也就響了兩聲就掛斷了。


    果然。


    等電話掛了以後。


    一條信息就回了過來。


    【報告薑總!我小姨的心情看起來有點惆悵,我懷疑她是想念外婆了。】


    這樣啊。


    薑姑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下巴。


    隨即就編輯了兩條信息。


    第一條給杜欣蕊。


    【杜老師,酒店那是應該的,畢竟你剛回來,還要經過七天的封控,等23號結束的時候,我就讓人去接你們回來。】


    寫完,薑姑娘又接著給唐塗回了過去。


    【雙馬尾,陪你小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隻要你能讓她開心,我就讓廖廖姐下次去三大獎現場的時候把你帶著。】


    薑姑娘知道唐塗這丫頭的喜好。


    與其好聲好氣的請她幫忙。


    不如直接投其所好。


    在利益的推動下,這隻雙馬尾肯定會盡心盡力的去做到最好。


    而後。


    信息發了出來。


    大媳婦的信息也來了。


    果然。


    點開一看。


    是一段勾人意味十足的話語。


    【是麽小薑寧,你現在嘴巴這麽甜,我好想嚐嚐吖。】


    嚐?


    看到這個。


    薑姑娘的腦海裏瞬間腦補出了一係列的畫麵。


    忍不住的舔了舔舌頭。


    嗯。


    口幹了。


    得喝水了。


    可是。


    等她剛摸到床頭的水壺時。


    另一條信息就發來了。


    【親愛的,聽你的,我23號就來吧。】


    ???


    老子什麽時候說出這話?


    薑姑娘瞬間就麻了。


    因為她對於生日那幾天都已經有了安排。


    如果這娘們不按照套路出牌,執意在23號過來的話。


    那一切都完犢子了。


    不行不行。


    得想個辦法阻止她。


    想了好一會。


    薑姑娘還是給另一個家夥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陶小子,我25號生日,你來不來?】


    信息發了過去。


    沒過兩秒。


    回信就來了。


    【來。】


    一個字,簡單明了。


    很好。


    【那你帶著許穗禾一起,25號當天過來,早一天都不行!聽到沒有!】


    發完這條。


    薑姑娘也就沒管這小子回什麽。


    自顧自的把自己的幾個安排都想了想。


    確定萬無一失之後。


    終究是舒了口氣。


    呢喃了一句。


    “唉…”


    “這就是老實人的困擾嗎?”


    ——————


    12月23日。


    周一。


    陰天。


    中午。


    吃過飯。


    一臉靦腆的薑姑娘,輕輕敲響了校長辦公室。


    然後在得到回應以後。


    她推開了房門。


    走了進去。


    而此時的辦公室內。


    馬健剛把吃完的飯盒給收了起來。


    準備躺在沙發上睡一會的。


    聽到學校裏的大寶貝敲門後。


    趕緊坐了起來。


    麵對著走進來的薑姑娘。


    擺出了最和善的笑容。


    “薑寧同學。”


    “有事嗎?”


    ……


    兩分鍾後。


    馬健看著麵前這個漂亮女孩。


    臉上滿滿的都是震驚。


    “你是明生集團的老板?”


    “那個市值好幾個億,還給學校捐空調的那個公司老板?”


    “過來找我就是想批兩天的假條,出去搞定一家子公司的業務擴展?”


    說完。


    整個辦公室裏安靜了好幾秒。


    然後馬健笑了。


    抬起手。


    指著麵前的那個靦腆的俏女孩。


    “薑寧同學。”


    “沒看出來。”


    “你居然還有搞喜劇的天賦。”


    “不錯,不錯。”


    然而。


    說著說著。


    馬健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


    麵前這個小姑娘,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經過數次折疊的紙張。


    展開。


    放在了他的麵前。


    他低頭一看。


    是一份委托書。


    排頭是‘臨江省大院’。


    末尾是‘明生集團’。


    其中寫的就是臨江省的大院,委托明生集團下屬運輸子公司。


    開展整個臨江省的物資運輸工作。


    如果隻是這點東西。


    馬健還不至於一臉錯愕。


    可當他看到尾部那屬於薑寧的簽字,以及那結結實實的兩個紅戳子時。


    刹那間。


    心中洶湧澎湃。


    但臉上的表情卻五味雜陳。


    抬起頭。


    再次把目光放在麵前這個靦腆的美少女身上。


    “明生集團?”


    “嗯。”


    “上個月天天給學校送物資的那個?”


    “嗯。”


    “是你的?”


    “嗯。”


    至此。


    馬健這位江州最好高中的校長。


    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尤為的豐富。


    似哭,似笑。


    嘴巴張了又張,閉了又閉。


    連續好幾次。


    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眼瞅著整整過去了十幾秒。


    這位馬校長卻突然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


    尤為的響亮。


    同時嘴巴裏還在嘀咕道:


    “都說了中午吃飯不能喝酒。”


    “你偏不聽!”


    “現在好了。”


    “做夢都能夢到薑寧那丫頭成了大集團的董事長了。”


    “下次再喝!”


    “怕不是真的能喝出一隻活妖精出來!”


    薑寧:“???”


    ——————


    半小時後。


    江州的高速路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經過了多重手續以後。


    才終於通過了檢驗。


    從駛入了江州的馬路。


    回看身後的人群。


    唐塗忍不住的咂了咂嘴。


    “小姨。”


    “你在美利堅的時候。”


    “這玩意也這麽嚴重嗎?”


    聽到疑問。


    坐在後座,正在觀察著外麵風景的輕熟女。


    輕輕的轉回了目光。


    略微思考後。


    搖了搖頭。


    “沒有。”


    “美利堅那邊對這個的防護似乎並不看重。”


    “相比之下,他們似乎更看重自由一點。”


    …


    “啥?”


    “自由?”


    唐塗一時半會還沒明白這個名詞的含義。


    但此時。


    坐在駕駛位上的王秘書,卻忽然的切嗬一聲。


    “傻啊你!”


    “就老美那種神經病的地方。”


    “每年死在biubiubiu之下的人,都不知道比這個傳染病殺死的人要多多少了。”


    “還防病毒?”


    “閑的呢啊。”


    雖然知道王建國這是在告訴自己原因。


    但唐塗卻很不滿這位大秘書的態度。


    忍不住就嘲諷了起來。


    “怎麽?你去過美利堅?這麽了解?”


    而王秘書也不是省油的燈。


    當即回懟了起來。


    “我需要去嗎?”


    “上上網,爬爬牆,知道的不比你個腦子裏隻有‘抖來咪’的要多的多?”


    眼看這兩個人又鬥了起來。


    已經習慣的杜欣蕊。


    淡笑著搖了搖頭。


    目光再次放在窗外。


    看著日新月異的江州街道。


    不知為何。


    杜欣蕊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再聯想到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


    這種強烈的孤獨感就再次襲來。


    想到這。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下意識的抱了抱自己。


    好一會。


    車駛進了江州天下的別墅區。


    來到了那一棟的別墅前。


    下車。


    拖著行李箱。


    站在屋前。


    看著這棟滿滿都是回憶的房子。


    杜欣蕊遲疑了。


    然而這時。


    一陣輕柔的鋼琴音樂。


    忽然從二樓的窗戶中傳了出來。


    很輕。


    很柔。


    也很熟悉。


    對此。


    杜欣蕊愣了愣。


    然後就明白了什麽。


    輕笑著吸了口氣。


    隨即就拖著行李箱,數著坡道,來到了房門口。


    推開門。


    迎麵就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胡嬸。”


    “好久不見。”


    ………


    五分鍾後。


    在經曆過胡嬸等人的熱情招待後。


    杜欣蕊便順著音樂,來到了二樓。


    隨後。


    她推開了樂房的門。


    映入眼簾的。


    是一個穿著一身米白色淡雅連衣裙的女孩。


    一頭長發自然落肩。


    文文靜靜的坐在鋼琴前。


    一雙手,落在琴鍵上。


    彈出了動聽的音樂。


    畫麵很美。


    看的杜欣蕊都有些癡了。


    但她所癡的並不是那首柔和的音樂。


    也不是鋼琴前麵彈奏的人。


    而是那丫頭身上的衣服。


    因為…


    那是她十年前,參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所穿的衣服。


    當年的她。


    穿著這身裙子。


    依靠在爸爸的身邊。


    很幸福。


    也很快樂。


    以至於當時的她,就以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然而…


    隨著父親的去世。


    後續的生活急轉直下。


    沒錢…


    還要上學。


    好在有大伯的支持,她才讀完了大學。


    畢業後。


    進去了江州一中,做了一位普通的音樂老師。


    雖然生活無憂。


    但杜欣蕊卻時常思念著過去的生活。


    掛念著那位把她像小孩子一樣寵溺的爸爸。


    可惜…


    那都已經是過去…


    已經沒有人再…


    “杜老師。”


    “嗯?”


    聽著呼喚。


    杜欣蕊從思念中醒來。


    抬起頭。


    就看著那丫頭,正一臉淡笑的向自己走來。


    恍惚間。


    她感覺這個畫麵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好像在自己的記憶中出現過。


    思緒間。


    杜欣蕊的腦海中畫麵翻湧。


    隻不過。


    在記憶中。


    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應該是她的父親。


    而自己。


    正就因為著一件要而不得的米白色淡雅長裙而不開心。


    父親則是把她叫到了琴房。


    彈奏了一首動聽的歌曲後,就把那件不知道什麽時候買的長裙。


    遞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刻的杜欣蕊是又哭又笑的。


    情緒很是激動。


    然而就在她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時。


    麵前的女孩,突然開口了。


    用著一種溫和的口吻,微笑道:


    “欣蕊。”


    “未來的路途遠長。”


    “我們餘生一起走吧…”


    …


    “好…”


    說完。


    杜欣蕊一把抱住了‘過去的自己‘。


    開心的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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