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李不言隻是暫時沒有大礙,他還沒度過危險期,在他醒過來之前,盡量不要移動。”


    紀夫人以為李不言沒有性命之危,哪料想李不言還沒度過危險期。


    本來懸的心放了下去,現在又提了起來。


    “那你給不言用藥,用什麽藥都行,隻要能把不言治好,銀子我有,你要的藥材沒有,我去找。”


    紀夫人對李不言的擔憂完全不亞於拂雲。


    英國公李繹今日出門了,待他得知李不言身受重傷的消息,趕到濟慈院時,天色已經快黑了。


    紀夫人看到李繹時,仿佛看到了主心骨,連忙起身走了過來,“不言還沒醒來。”


    語氣中帶著哭腔,眼睛有些紅,顯然是哭過了,“柳下大夫說隻要不言醒了,也就過了危險期。”


    李繹先安撫紀夫人兩句,就走到床邊。


    看著李不言,剛毅硬朗的臉寫滿了擔心。


    這時,李不言忽然顫抖著身體,發出聲聲囈語。


    “娘。”


    “娘……”


    “我要娘……”


    聽得李不言喚自己,紀夫人連忙往床邊而去,走得急踩到了裙擺,差一點摔倒了。


    李不言揮動著手,嘴裏喊著娘,要找娘。


    紀夫人半跪在床邊,握著李不言的手,像李不言小時候生病那樣,溫柔地安撫著他,“娘在,不言,娘在這,娘就在這。”


    “不怕,娘在,娘在這呢。”


    “娘,娘。”


    “我要娘,茵娘。”


    “茵娘,不要死……茵娘……”


    這一刻,紀夫人怔住了。


    像個呆愣的木頭,一動不動。


    仿佛四周的空氣都抽走了,靜謐得可怕。


    她緩緩地放開李不言的手,隨後起身,木訥都站到了一旁。


    拂雲注意到了紀夫人奇怪的神情,但沒有心思深究紀夫人的奇怪,因為李不言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渾身冒著冷汗,呲牙咧嘴。


    “柳下大夫,柳下大夫。”


    柳下叔鳥趕忙過來,“不好!這是受傷後燒傷引起的譫妄!”


    “英國公,李槐,拂雲,你們按住李不言,我得給他紮針。”


    幾人連忙按住李不言。


    柳下叔鳥一邊抽針,一邊說,“你們按住了他,別讓他動,不然我不好下針。”


    意識不清的李不言手上一用力,拂雲就被推開。


    “李槐,抓住你哥的手。”柳下叔鳥道。


    李槐緊緊抓著李不言的手,將李不言的兩隻手固定在床上。


    李繹壓著李不言的腿,不讓他動彈。


    拂雲又連忙壓著李不言的膝蓋,看向柳下叔鳥,“能不能打暈他。”


    柳下叔鳥說,“不能,他已經身受重傷了,萬一又把他打傷了,就是傷上加傷。”


    銀針紮在李不言身上,又出來兩枚銀針,紮在李不言腹部的穴位上。


    “柳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不言。“


    “我一定會盡力救他,但他能不能活下來全憑他自己的意誌。”柳下叔鳥雖然醫術高明,但不是所有在他手上的病人能活下來。


    “我不管,你一定要救他。”


    “他要是不活了,我就砸了你的醫館。”拂雲威脅柳下叔鳥。


    柳下叔鳥嫌棄拂雲:“別吵,聒噪。”


    拂雲乖乖閉了嘴。


    紀夫人深深看了一眼李不言,隨後轉身走到屋外,詢問童婆婆:“哪裏有寺廟或是觀音廟,土地廟也可以。”


    童婆婆說道:“離這十裏之外有一個白馬仙姑廟。”


    “怎麽走?”


    童婆婆不明所以,還是說了地址,“出了門,往北邊走,過了康樂街,榮樂街,如花巷,再走四五裏地就到了,這是最近的路。”


    紀夫人快步到了濟慈院外,卸去身上的釵環,三步一叩首,嘴裏念念有詞。


    “信女紀氏祈求神佛,保佑我兒李不言。”


    “保佑我兒平安無事。”


    童婆婆看著沿路叩拜的紀夫人,不知她這是在做什麽。


    圍觀的路人便說道:“這位夫人是將軍士兵的家眷吧。”


    “我聽說軍中有慣例,若是軍中將士有重傷重病者,其至親至愛可以脫簪素服赤足叩拜神明,保佑他們平安。”


    “我看這位夫人,應該是李家軍的家眷。”


    他們記得或是聽人說過,李繹率領的李將軍有這個慣例。


    童婆婆奔向把紀夫人勸回去,又想著路人說的話。


    紀夫人是李繹大將軍的夫人,她肯定知道這個習俗慣例。


    找來一個李家的仆人,讓他跟著紀夫人。


    李不言終於安靜了下來,但他還沒有醒。


    柳下叔鳥說:“他闖過這一關了,不出明天,他就會醒過來。”


    聞言,拂雲、李繹和李槐三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槐左右張望,這才發現紀夫人不在,“我娘呢,我娘去哪了。”


    童婆婆走過來說:“夫人去白馬仙姑廟。”


    李槐問:“我娘去那幹嘛。”


    童婆婆努努嘴,看著還未醒來的李不言:“夫人求神仙保佑五少爺。”


    李槐這才想起軍中的習俗。


    李繹已經走到了門外,回頭與李槐說道:“看著你五哥,我去把你娘找回來。”


    李槐點點頭。


    李繹找到了紀夫人。


    紀夫人還沒到白馬仙姑廟,剛到了如花巷,這裏天色昏暗,隻有街邊的人家掛了幾盞燈籠。


    “夫人,天黑了,看不見路了,咱們回去吧。”李繹說道。


    紀夫人不肯,“我不回去。”


    李繹摟著紀夫人,把人扶了起來,“不言已經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最多明天就可以醒來。”


    紀夫人喜出望外:“不言真的沒事了,你沒騙我。”


    李繹道,“沒有,柳下大夫親口說的。”


    紀夫人雙手合十,虔誠說道:“多謝各路神仙,多謝你們保佑我兒。”


    李繹半蹲下身體,“上來,我背你回去是。”


    紀夫人摟著李繹的肩膀,被李繹背了起來。


    “回去我給你揉揉膝蓋,不然明天你的膝蓋就要腫了。”


    紀夫人嫌棄李繹,“不要,你的手那麽粗,把我揉疼了怎麽好,我讓張媽媽給我揉。”


    李繹背上一顛,背緊了夫人,“以前都是我給你揉的。”


    “那是以前沒辦法了。”她跟著李繹外征戰時,都是她照顧李繹,李繹照顧著她。


    文弱的紀夫人是侯門公府的當家主母,二十多年前,她可是跟著李繹南征北戰,不怕吃苦不怕見血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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