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隻是很尋常的一天,但當鍾晨暮早晨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


    從衛生間的鏡子裏,他看見距離自己頭頂上空約一拳距離的位置,懸浮著一個藍色的光環。


    如同天使一般。


    他認出來了,這種藍有個更加專業的名字,叫克萊因藍。


    這便是拚圖小隊的標識了。


    在“歸一”方案正式啟動之前的最後一天,鍾晨暮電光火石地想到一個計劃,那就是,十二個隊伍都隻有一個人,然後迅速開展“全員投降+幹掉複製品”的操作,這樣,可以在半小時之內就結束,獲得通往太白星的權利。


    但是這個計劃被氫念否決了:“你們不要耍滑頭,既然已經告訴我以先知社為班底組建這十二個隊伍,參與遊戲的人員不能少於先知社現有人數......我們沒有讓你們整個無名市的人口參與這個遊戲就已經不錯了,別得寸進尺。”


    氫念堵上了這個漏洞。


    想想也是,他們就是為了看樂子才想出這樣一種群體遊戲,如果變成了單人的,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呢?


    最終,十二個隊伍正式確定了成員,加起來有上萬人,差不多是整個無名市人口的百分之一。


    當這些信息全部通過鍾晨暮傳遞給氫念時,這個棋手很滿意:“最後的時間,你們可以做好充分準備,明天一早,‘歸一’遊戲正式啟動!”


    十二支隊伍,除去熱月隊因為熱月主動讓賢而更名為拚圖小隊之外,其他十一個使徒都繼續擔任隊長,就連皮爾斯加入的芽月隊,也依然以芽月為隊長,而不是皮爾斯。


    鍾晨暮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深究了。


    這十二支隊伍成員頭上的光環分別用不同的顏色標識區分開來,而且,隻有參與這個遊戲的人能夠看到自己和彼此頭上的光環。


    也就是說,無名市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者即便知道,也無法直觀地感受區別。


    十二支隊伍被分為了四個組,每組三隊。


    第一組:葡月隊(鮮紅),霧月隊(粉紅),霜月隊(橙)。


    第二組:芽月隊(米黃),花月隊(鮮黃),牧月隊(淺綠)。


    第三組:雪月隊(深綠),雨月隊(青),風月隊(淺藍)。


    第四組:拚圖小隊(克萊因藍),獲月隊(深紫),果月隊(淺紫)。


    其中,除去拚圖小隊將馬鞍山、城隍廟一帶選為根據地之外,其他隊伍也都在無名市裏駐紮下來。


    葡月隊和霧月隊去了西南方向的奶頭山和翠雲廊區域。


    霜月隊和芽月隊去了他們旁邊的磁器口區域。


    花月隊和牧月隊則在他們東部的富樂宮和香花橋。


    雪月隊和雨月隊選擇了市中心的人民廣場區域。


    風月隊獨占未來大學。


    果月隊則占據圖書館和河畔廣場區域。


    隻有獲月隊,依舊停留在臨江樓和三鬥坪。


    “你們反正都出去了,我們就獨自留守唄。”獲月說。


    雖然自己的隊伍都已經駐紮在馬鞍山和城隍廟了,在昨天晚上,鍾晨暮依然在自己家中住下。


    因為一旦今早啟動,按照計劃,他就要去臨江樓找獲月“招降”。


    在獲月隊全體投降之後,他又要找到果月,讓果月找一個人,供他複製出一個複製品,然後,果月率領其他人投降,再將這個複製品幹掉。


    如此一來,拚圖小隊便成為第四組小組第一,脫穎而出了。


    其實,如果一切都按照這樣的節奏進行,這十二支隊伍或許壓根不需要找根據地聚集,或者說,聚集的意義僅僅在於投降的時候,清點人數更方便一些罷了。


    但考慮到實際操作時可能出現的各種風險與情況,不排除有人會渾水摸魚或有別的想法而真的鬧起來,這樣的話,集中就更有必要了。


    一邊想著,鍾晨暮已經來到了臨江樓大堂。


    早晨上班高峰期的大堂依舊繁忙,但鍾晨暮一眼掃過去,沒有人頭頂上有光環。


    大家對於今天開始發生的事情將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渾然不覺,依然兢兢業業地重複昨天的故事。


    鍾晨暮從擁擠的電梯裏擠出來,到了先知社曾經的辦公區。


    這裏倒是顯得冷清了許多,時不時走過幾個人,頭頂上頂著深紫色的光環。


    他們不認識鍾晨暮,但是當看到他頭頂上克萊因藍色光環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握緊拳頭,警惕地盯著他。


    鍾晨暮內心苦笑一聲:“要讓人們之間彼此懷有敵意真是太簡單了,隻要刻意創造出不同,並且在這些差異之間製造矛盾就可以了......”


    但他表麵上還是笑道:“不用擔心,我找你們獲月隊長,我們會按照計劃往下推進,一絲一毫的傷亡都不會有。”


    他們這才放鬆了下來,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小夥子,她辦公室在那邊。”


    說罷,用手一指。


    鍾晨暮微微點頭致謝,朝那邊走去。


    他以前與獲月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一方麵,獲月平時非常沉悶,在公開場合很少說話,另一方麵,她一旦開腔,往往是虎狼之辭,就如同在樂遊亭的那個晚上一樣。


    事實上,他這次也就打算有事說事,把事先商定好的流程快速走一遍,將獲月隊盡快收編。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獲月辦公室門前。


    門敞開著,傳出來一股香水味。


    味道並不難聞,隻是濃度有點高,所以不免頂著鼻子。


    “獲月隊長早......”


    鍾晨暮打著招呼便走了進去。


    可他往前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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