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妻女等人從安國寺返程的路上竟遭遇劫道之人。


    程宏毅收到這個消息後差點沒有站穩。


    “兩位夫人,兩位小姐和陸公子無恙,隻是大公子失蹤了。”


    “失蹤了!?”程宏毅聽到前一句才放下心,後一句心又提了起來。


    傳話之人簡單的將當時場景描述了一遍。


    “二皇子殿下確認過,大公子應是無礙,夫人叫小的跟侯爺說,大公子應是被人救下了,不過夜長夢多,還請侯爺速速帶人找回大公子。”


    程宏毅心知陸氏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她應該是從嘉嘉那裏知道的消息,看來喻之短時間內安全無虞。


    他和陸成益相視一眼,兩人齊齊派人向皇帝告假。


    陸成益去接應妻兒和妹妹一家,程宏毅則帶著一隊人馬匆匆向城外趕去。


    隨著程宏毅的離開,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開了。


    皇宮,流雲宮。


    “怎麽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這聲音中透著寒意,男子的眼中有著壓抑的怒意,正是前燕太子的遺孤陳紹。


    “主子,這是怎麽了?”


    水榕躬身在陳紹麵前,她有些惶恐不安。


    陳紹冷哼一聲,“宮外那群廢物這個時候還沒遞進消息來,前朝倒是傳來了消息,程嘉嘉沒死!”


    程嘉嘉一到宮中,祁昭儀便暴露身亡,雖說此事乃錦衣衛所為,但他仍將程嘉嘉視為不祥,對她頗為忌諱。


    在得知程嘉嘉又得安國寺方丈點撥之後,程紹堅定了除掉程嘉嘉的決心。


    水榕聽陳紹如此說,這才知道先前主子吩咐的任務居然失敗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陳紹一眼,“主子,您吩咐的任務時間太急,庚二已經是能找到的最好的殺手了。”


    陳紹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他從父親手裏接過的是一個爛攤子。


    追隨父親的人雖然忠心耿耿,一心擁護父親光複大燕,但他們不通俗務,這麽多年下來,當年留下的積蓄已所剩無幾。


    但複國可不是一句口號而已,要養暗探殺手,還需要養兵馬。


    他當時連暗探殺手都養不起了,更別說兵馬了。


    他沒想到創業未半竟因為囊中羞澀而寸步難行。


    這麽多年來他一邊用心經營,一邊還要應付大夏的打壓搜捕,心力交瘁也就剛好勉強維持。


    都說窮文富武,他好不容易養的幾個殺手也算不上頂尖高手,為此他還鬱悶了好久。


    如今花了大半積蓄換來秘藥才得來的祁昭儀腹中的孩子,也以失敗告終。


    一切又要重來。


    陳紹眸色沉沉,“程家人安然無恙,若是庚二再出事……”


    那就真是損失慘重了,這可都是他真金白銀養出來的,損失一個他都要痛心很久。


    水榕越發惶恐,“不知主子為何這麽著急定要取程嘉嘉性命,若是再等等,待計劃周全豈不是更穩妥?”


    “你懂什麽?”


    在防衛薄弱的山路上都不能得手,等程嘉嘉回了京城,待在如今防守又加強的侯府,哪裏還有下手的機會。


    自從祁昭儀事發,宮中的搜查一日比一日嚴格,他這個假太監隻怕是瞞不了多久了,他已經做好準備早日脫離皇宮了。


    自從程嘉嘉一出現,陳紹總有一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恐慌感。


    尤其是他還是一個極度信命之人。


    當年前燕末帝在位時民間便有預言歌謠,大燕必將終結於末帝,果不其然,末帝在位短短幾年,國都便被現在的夏國攻破。


    他的父親剛出生時便被當時的國師預言活不過弱冠,果然,他剛出生不久,父親便撒手人寰。


    如今程嘉嘉不僅得國師批命福澤深厚,還早早開慧。


    她才幾個月大,就讓他行事不順,隻怕日後會是他成事路上的極大阻礙。


    一日不除,他一日難安,他心中有個迫切的聲音,一定要在程嘉嘉回京之前了結了她。


    水榕知道陳紹在忌諱什麽。


    前燕本就搖搖欲墜,末帝在位時荒淫無度,民不聊生,歌謠明顯是有心人編造。


    末帝寵愛萬貴妃,萬貴妃在當時的明皇後懷孕時暗下毒手,能平安生下小太子已是萬幸,若非小太子身子孱弱,一看便活不長久,貴妃豈能讓末帝將他封為太子。


    但這些話水榕若是說出口,便是在找死。


    此刻的坤寧宮也討論著同一件事。


    皇後和三皇子正屏退左右相對而坐。


    “母後,承恩侯家所遇之事怕是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皇後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籍,她一手按在書上,一手無節奏地在桌案上輕輕敲打,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三皇子沒敢打擾,靜靜等待著。


    半晌皇後才出聲道,“有意思。”


    過去這麽多年,京城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平靜到她都以為隻有自己這一方有爭一爭這個天下的心思了。


    盛家就做了兩件事,一是弟弟犯糊塗居然擅自插手了交換侯府兩女之事,二是派了個女子試探著打入侯府內部。


    這兩件事雖然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但卻炸出來不少牛鬼蛇神。


    “看來也有人蠢蠢欲動了,皇位還真是個讓人迷戀的東西。”


    三皇子擰著眉,有些不解,“還有人?難道二哥也有……可是二哥近來對承恩侯多有討好之意,應該不至於會策劃此事,難道是四弟?”


    皇後輕笑,“老二這麽多年了你還看不清嗎?他除了對太子馬首是瞻還會別的嗎,至於你四弟,更不用擔心,母後可以向你保證他絕不是你的威脅。”


    “那還有何人,難不成還能是太子?”


    三皇子說出太子時自己都覺得在胡言亂語。


    “別忘了大夏雖然國祚穩固,可一直有股前朝勢力盤亙不絕。”


    提及前朝餘孽,三皇子不由嗤笑,“就那些人能掀起什麽風浪,這麽多年了還妄想光複前朝,真真是異想天開了。”


    皇後聞言輕輕搖頭,“兒啊,可不要小瞧了這些人,他們雖然不成勢,但若是用對了地方,對我們也有好處。”


    三皇子一點就透,“母後說的是,他們如今的矛頭也正是我們的目標,我們不妨借力打力,坐山觀虎鬥。”


    三皇子的話擲地有聲。


    要想奪位,兵權才是重中之重,程宏毅雖然不再掌兵,但在軍中威望極高,承恩侯這個名頭在軍中極為響亮。


    拋開前皇後的關係不論,他對皇帝一片赤膽忠心,自然對皇帝屬意的太子極為擁護。


    任何想要踏上皇位的人,其中一個重要任務便是除去他。


    三皇子在心中默念,承恩侯,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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