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你親自將嘉嘉送回承恩侯府。”


    徐永年正要動。


    “慢著,疏兒,程宏毅還沒走是吧,讓他親自來接女兒吧,今日放他半天假。”


    一會還要處理祁昭儀,徐永年得留下。


    楊疏自從跟來凝玉宮,還沒來得及開口,事情便被行雲流水地就解決了。


    他看向徐永年的目光裏滿是敬佩。


    “師傅還在演武場呢,我這就去叫他。”


    楊疏風一般地跑出去,皇宮還是太危險了,還是讓師傅早點把嘉嘉妹妹帶走吧。


    程嘉嘉見楊疏飛快消失的背影,放下了心,很快就能見到爹爹了。


    楊疏這次救了她,程嘉嘉在心中發誓,無論如何,她都要拚盡全力在未來救楊疏一命。


    程宏毅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說三天嗎,這剛一天就回家了?


    他有些擔心嘉嘉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趕來的路上,楊疏將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了程宏毅。


    一開始聽到嘉嘉無事的時候程宏毅還鬆了一口氣,聽到後邊他的臉色越來越差,這個祁昭儀居然敢對嘉嘉動手!


    他還沒把她穢亂宮闈的事揭發呢!


    程宏毅臉上的陰沉在見到程嘉嘉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這可是女兒第一次在家外過夜,他昨晚擔心得一宿沒睡。


    【爹爹,回家啦回家啦】


    【皇宮好玩是好玩,就是太危險了,我還是等以後再大點再來玩吧】


    【快走快走,我想娘親了!】


    “程愛卿,此事朕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皇帝怒火中燒,兩件事他要一起了結了。


    有了皇帝的承諾,程宏毅稍稍安心,不過祁昭儀還懷著孩子,程宏毅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皇室血脈不容混淆,程宏毅思考著怎麽將此事捅破。


    不過太陽還沒落山,程宏毅就接到消息,祁昭儀難產,一屍兩命。


    凝玉宮。


    皇帝屏退所有人,隻留下了徐永年。


    祁昭儀跪在地上,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陛下,陛下!”


    “臣妾隻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請陛下看在還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饒恕臣妾吧!”


    皇帝單獨留下審問,祁昭儀內心還有一絲希冀,說不定皇帝還能留一絲餘地。


    她萬萬沒想到隻是一個程嘉嘉,就讓皇帝如此震怒。


    皇帝並沒有絲毫動容。


    祁昭儀見皇帝沒有任何回應,也漸漸止住了哭求,她抽泣著,右眼直跳。


    “說吧,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奸夫在哪裏。”


    皇帝的聲音裏有著暴風雨前的平靜。


    徐永年心中大駭,饒是他接觸了這麽多皇室秘辛,也被驚了一下。


    沒想到祁昭儀看著一副蠢樣,背地裏居然來了一波大的。


    他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動靜。


    祁昭儀滿臉驚訝,“陛下,你在說什麽呢,臣妾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是陛下的。”


    她的語氣裏有困惑,有驚訝,唯獨沒有心虛。


    祁昭儀的演技有這麽好?


    不過祁昭儀和程嘉嘉,皇帝還是選擇相信程嘉嘉。


    他換了一個問法,“你是怎麽懷上這個孩子的,給朕細說。”


    祁昭儀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自然……自然是和陛下……那幾日陛下尤其熱情,臣妾都快吃不消了,況且那幾日正是臣妾容易……的日子,懷上自然不足為奇。”


    其實是那人給了她助孕的藥,隻要連吃三天,侍寢後必能懷上龍子。


    但那人也說了此事務必保密,連心腹也不能透露,否則她能讓自己懷上,也能讓自己生不下來。


    “那幾日?朕可從未連續翻過同一個宮妃的牌子。”


    祁昭儀非常肯定,“臣妾記得很清楚,那幾日陛下幾乎每天都來,還往往是深夜前來。”


    “陛下夜夜與臣妾纏綿至天明,還囑咐臣妾定要保密,否則其他姐妹該嫉恨臣妾了,陛下對臣妾的愛護之心臣妾都明白。”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嬌羞。


    皇帝的臉皮抖了一抖。


    他這把老骨頭,纏綿至天明?


    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看起來祁昭儀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懷的不是龍種。


    “祁氏,你再仔細想想有什麽遺漏的,朕可以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朕。”


    祁昭儀臉色一白,怎麽可能不是陛下!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不可能,不是陛下還能是誰?”


    是啊,不是陛下還能是誰。


    祁昭儀滿臉迷茫,皇帝對她還算了解,他知道祁昭儀就算有這個賊心,也不可能有這個賊膽。


    但她肚子裏的確實不是皇嗣,所以策劃這件事的另有其人?


    “祁氏,朕再問你一句,務必仔細想想那幾日有何異常之處,莫要成為他人利用的工具。”皇帝的語中意味深長。


    異常之處?


    祁昭儀記得很明白,除了那幾顆藥丸,她的起居同往日一般無二。


    難道是藥丸有問題?


    不可能,這個宮中她最信任的就是那個人了,那個人不可能害自己,自己能一步步坐上昭儀的位置少不了她的出謀劃策。


    何況這孩子也是……


    眼看祁昭儀似乎沒什麽要說的,皇帝又發問了。


    “是誰讓你害嘉嘉的,又是誰讓你去涼亭的?”


    依祁昭儀的腦子,就算有那種愚蠢的想法,恐怕也未必能生出害人的心思,隻怕這幕後之人也有動作。


    “是她……”


    就算祁昭儀再蠢,她也回過味來了。


    皇帝言明隻翻了自己一次牌子,但那幾日她確實每晚和皇帝待在一起,唯一的不同就是每天她都吃了那人給的藥。


    這次去找程嘉嘉的麻煩,也是她告訴了自己理由,甚至時間地點也是她告訴自己的。


    祁昭儀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


    她感覺自己的鼻子裏流出一股液體,隨即眼眶裏,耳朵裏相繼流出,祁昭儀有些困惑,她用手摸了摸。


    原來是血啊……


    祁昭儀的最後一眼就是皇帝和徐永年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祁昭儀居然七竅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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