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慈像一個木偶般呆呆地由他動作。


    蔣牧遲擦掉她臉上的酒液和眼淚,替她將打濕的頭發攏到耳後,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肩頭,“溫小姐,我們回去吧。”


    他不是無動於衷,可他的身份和處境隻能讓他無動於衷。


    溫遇慈眨了眨眼,猛地抱住他,放聲大哭。


    她的聲音嘶啞不已,哭聲帶著無盡的傷痛與苦楚。


    蔣牧遲被她抱得很緊,胸膛的襯衫被酒液染濕,他僵在原地。


    溫遇慈的哭聲漸大,身體控製不住地抽搐。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們。”


    “他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家。”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她們一家四口雖然沒什麽錢,但很幸福。


    自從墨沉出現後,這一切都變了。


    一家四口被他拖下地獄,甚至沒有翻身的餘地。


    蔣牧遲的鼻尖滿是濃厚的威士忌酒液氣息,他的心尖一刺,像是有人拿著小刀一下又一下刮著他的血脈。


    他終是緩緩抬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


    “不怕了,不怕了。”


    溫遇慈抱著他哭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全身上下一塌糊塗,雙眼紅腫,時不時抽噎一聲。


    蔣牧遲帶著她簡單地去洗手間清理了一下才出門。


    夜風裹挾著寒意吹過,溫遇慈攏了攏肩上的外套,低頭抱著自己的雙臂。


    蔣牧遲將後座車門打開,溫遇慈搖搖頭,催吐後的嗓音越發嘶啞,“我想和你坐一起。”


    她像是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蔣牧遲移開目光,關上後座的門,打開副駕駛,“坐吧。”


    溫遇慈乖乖地坐進副駕駛,蔣牧遲繞過車頭去開車,剛坐上駕駛座,正要係安全帶,她突然喊了他一聲。


    “蔣牧遲。”


    “嗯?”他抬頭看她,手中還握著安全帶。


    溫遇慈突然俯身靠近他,狹小車廂內燈光被遮住,他的眼前黑了一瞬。


    微涼的唇映上他的唇,一觸即分。


    一個輕柔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


    蔣牧遲呼吸一滯,素來精明的頭腦有一瞬間卡殼。


    手中力道一鬆,安全帶彈了回去,輕微的聲響在車廂裏被放大數倍。


    蔣牧遲這才回神,溫遇慈已經直起身子坐了回去,很有安全意識的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仿佛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蔣牧遲捂唇輕咳一聲,裝作不在意地、僵硬地啟動車子。


    如果仔細看,就能察覺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輕微地發著抖。


    他的腦中猶如驚雷炸響,空白一片。


    溫遇慈剛才親了他。


    老天爺,這要是被哪個泊車員看到,告訴墨沉,他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車開出去兩分鍾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由於太緊張,就連安全帶也忘了係。


    將車重新停在路邊,蔣牧遲係好安全帶,偏頭去看溫遇慈。


    由於醉酒,她已經將頭枕在車窗上昏昏欲睡。


    眼皮紅紅的,卷翹的睫毛還濕潤著,眉心緊蹙,在睡夢中也沒有安全感。


    溫遇慈的胃裏像被烈火灼燒,難受至極,她一手捂著自己的胃,維持著這個別扭的姿勢直到別墅。


    “溫小姐,醒醒,到了。”


    蔣牧遲將車開進別墅,立刻有一名安保人員上前拉車門,看到副駕駛的溫遇慈有片刻詫異。


    薑遇慈迷迷糊糊醒來,胃裏的灼燒感越發嚴重,眼前一陣陣頭暈目眩。


    她幹嘔一聲,猛地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狂奔向花壇。


    蔣牧遲跟安保麵麵相覷,隨即下了車,“你將車停到車庫去,我去看看溫小姐。”


    “是。”


    天邊一輪彎月高懸,細碎閃爍的星辰鋪滿整條銀河。


    溫遇慈蹲在花壇邊,一手扶在花壇邊緣,另一手捏住自己胸前略有些礙事的項鏈,吐了個昏天暗地。


    雖然在鉑悅時就催吐過了,但原主本就酒量不佳,加之有情緒性胃炎,此刻吐完雖然清醒了不少,但胃裏的鈍痛感越發強烈。


    她吐完,用手背擦了擦嘴,脫力地向後一倒。


    迎接她的不是堅硬冰冷的石板,而是直接靠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溫遇慈詫異地往後一看,她的眼尾紅潤一片,生理性眼淚還掛在臉頰,“蔣首席,你?”


    他怎麽還沒走。


    蔣牧遲抿唇,雙手護住她的胳膊,“溫小姐,先起來吧,地上涼。”


    溫遇慈呆呆地點頭,跟著蔣牧遲從地上站起來,隻瞬間,眼前發黑,身子一軟就栽進他懷中,再也沒了反應。


    蔣牧遲沒有辦法,隻能打橫兩人抱起來,送進主臥。


    她太瘦了,抱起來也輕飄飄的,像一片隨時會飛走的羽毛。


    她承受的真的太多了。


    蔣牧遲在心底一歎,將人放到床上,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私人醫生早就做好了二十四小時在線的準備。


    自從墨董認識了溫暖後,再是溫遇慈,別墅總是三天兩頭要叫他去一次。


    溫遇慈不是酒醉睡著,而是胃炎發作,痛到昏迷。


    醫生熟練地給她做了處理,吊上水,喂了藥,看著她逐漸好轉的臉色這才鬆了口氣。


    墨沉又是一夜未歸,蔣牧遲在廚房給溫遇慈溫了粥,方便她醒來後可以喝,之後便回了房間休息。


    溫遇慈睡到第二日上午,額頭上貼著退燒貼,渾身乏力得很。


    這時候胃倒是不痛了,就是餓,非常餓。


    艱難地從樓上下去,安保從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溫遇慈禮貌道謝,目光在客廳環視一圈,“蔣首席不在嗎?”


    安保微微垂頭,畢恭畢敬,“溫小姐,首席去集團了,您有事找他嗎?”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


    她不再說話,隻默默地喝粥,安保迅速退遠了些,仿佛生怕跟她有一點交集,會遭殃。


    之前溫暖小姐在時,有個兄弟跟她多說了幾句話,被墨沉發現,自那天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那個兄弟,隻狼狗窩裏多出一份狗糧。


    有這樣一個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再和溫暖說話。


    如今雖然是溫遇慈,但墨沉的占有欲太強,還是謹慎些好。


    沒有人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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