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後宮中。


    “你就放任世子跟公主一塊兒去啊?”皇後喝著茶問道。


    “那不是還有個阮宗嗎?”雲姝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在意。


    皇後覺得挺有意思的:“本宮倒是知道陛下派阮宗去接近公主,但......有用麽?”


    雲姝索性跟皇後說了這幾日,阮宗和呼延塞雅之間發生的種種趣事,聽得皇後津津有味。


    “真的?阮大人竟然裝醉留宿驛館?”


    “真趁醉親了?看不出來啊......”


    皇後覺得很有趣,但更有趣的是......


    “你竟然跟著世子去看阮大人怎麽追求公主,你們兩個也挺有意思的。”


    雲姝無奈地歎息一聲:“皇後娘娘直接說他吃飽了沒事幹,撐的就好了,不必給他麵子的。”


    皇後又是捂著嘴一陣悶笑:“那這樣看來,你的確不用擔心了,本宮也覺得,公主和阮大人有戲呢。”


    雲姝神色有些複雜:“不瞞您說,我是既希望他們能成,又怕真讓師兄去做了什麽駙馬......公主嫁到京都還好,若是師兄跟著過去閔梁......那邊如今皇室內部那般混亂,若是少有不測......叫我如何向逝去長輩交代?”


    皇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這些事情本就不該是我們女人操心的。公主嫁過來,還是阮大人去做駙馬,都得看具體情況。真過去當駙馬了也胃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皇後是個很有見識的女人,某些方麵她的看法跟季寒舟差不多。


    “阮大人呢,本宮略微聽陛下提起,這人若是生在亂世,那便是攪動風雲的權臣,可惜如今太平盛世,朝中並不需要這樣的人才,相反,陛下甚至會忌憚這樣的人,怕他們手握大權,攪弄朝綱。”


    “而阮大人在大鄴也沒什麽施展的餘地。倒不如放他跟著公主去閔梁,那樣的亂局,才是展現他能力最好的舞台。”


    雲姝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裏到底還是念著從前的親情,還有阮總為她複仇所做出的犧牲。


    皇後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道:“你不妨直接去問問阮大人,他是個聰明人,若是他不想,總有辦法說服陛下的,若是他接受了,那便是他自己也覺得生活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了。”


    雲姝和皇後聊了一會兒,覺得壓在心頭的鬱結情緒慢慢散去了一些。


    “娘娘真是心胸豁達。”


    皇後笑笑:“這後宮裏那麽多女人,我若是做不到豁達,那就是自己為難自己,女人啊,還是得把自己放在首位,男人都得靠邊站,你說是嗎?”


    雲姝沒想到她竟然毫不掩飾說出這種有點大逆不道的話,畢竟她的男人可是皇帝;


    但想想這對皇家夫妻的感情,雲姝又釋然了。


    “多謝皇後娘娘,我明白了。”


    雲姝起身準備告辭:“那邊恐怕差不多了,臣婦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拜見娘娘。”


    雲姝出去之後,正巧撞上了來接她的季寒舟,旁邊是呼延塞雅,卻不見阮宗的人影。


    “師兄呢?”


    “陛下留他說幾句話,放心,陛下心情不錯,應該不會為難。”


    三人先行出宮,在宮門口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阮宗就出來了。


    雲姝很想知道阮宗被單獨留下,鄴帝跟他說了什麽,又礙於呼延塞雅還在旁邊,不方便直接開口。


    隻是阮宗給了雲姝一個眼神,示意待會兒再說。


    “我先送公主回去,世子帶著雲姝早些回去休息吧。”


    阮宗說完,帶著呼延塞雅上了馬車。


    等到他們走後,雲姝才道:“不知道陛下留下師兄,是不是有什麽安排......”


    “放心吧,要是真有事兒,他估計都出不了皇宮。”


    那頭阮宗和呼延塞雅的馬車裏,果然如季寒舟所猜測,阮宗簡單說了一下清荷的身份,以及她可能和國師有聯係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對了,皇帝叫你過去幹什麽啊?”


    阮宗挑眉:“還能幹什麽,問我和你相處的如何,什麽時候可以和你喜結連理,以解邊關危機。”


    “嘖,我怎麽不太信呢。”


    “就是這個事,所以你的答案是......?”


    阮宗一招反客為主,成功讓呼延塞雅閉嘴了。


    這個話題她真的不是很想談。


    阮宗送呼延塞雅走了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往王府別院。


    雲姝早就等著了。


    “陛下找你到底何事?”


    雲姝臉上有些擔憂:“可是和親的事,陛下催你了?”


    阮宗搖搖頭:“非也。不是我和呼延塞雅的事情,陛下問的是你的事情。”


    “什麽?”雲姝一愣:“陛下問了我的事情?”


    阮宗點點頭。


    季寒舟很快反應過來:“陛下派去西南調查的人回來了?”


    當初季寒舟和雲姝向鄴帝坦白了雲姝的身份,同時雲姝也說出了一家人因為發現季燁的狼子野心,而被季燁害死的往事。


    鄴帝親自派人去查證了。


    天子出馬,很多從前被掩蓋的蛛絲馬跡都開始浮出水麵。


    雲姝的父親作為當時的西南節度使,全家突然葬身火海本就非常蹊蹺,隻是那時候鄴帝也忌憚季燁。


    季燁一封書信,說一切都是意外,還請陛下盡快派新的西南節度使前來,讓鄴帝拿不準季燁究竟有沒有參與此事。


    當時季燁手握重兵,鄴帝權衡再三,按下了此事,沒有追究雲姝父親的死因,卻也沒有派新的西南節度使過去,隻說事情查清之前,不會派新的官員過去。


    這也是對季燁的一種警告。


    如今此事重提,查起來速度就很快了,而且已經拿到了季燁殘害雲姝一家的證據,隻不過其中還涉及季燁意圖謀反的事......


    如今季燁已死,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鄴帝便不打算追根問底。


    “陛下說了,證據確鑿,可以安排恢複你的身份了,所以你得盡快從王府別院搬出去了,過不了幾天,你就該“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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