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此刻也不知道,為何會因擔憂她而不由自主地追上來。


    兩人並肩走在田間小路上。


    皎潔的月光如銀紗般輕柔地灑落在大地上,泛起一片清冷的銀光。


    江哲手中的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暈,為他們照亮眼前的道路。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新自然的芬芳氣息。


    沈南喬忽然心生感慨。


    她渴望好好活一次,真正地為自己而活。


    她的腳步漸漸變得輕快起來,江哲走在她身旁,甚至能聽到她時不時輕輕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那婉轉的旋律在靜謐的夜色中飄蕩。


    江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微微波動,他從未發覺,她唱歌竟如此悅耳動聽。


    當兩人回到筒子樓時,街坊鄰居們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


    沈南喬和江哲之間的氣氛竟如此和睦。


    兩人走進家門後,身後便傳來陣陣閑言碎語。


    “這沈南喬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該不會是撞了柱子後,腦子給撞傻了吧?”


    “江家有這麽個媳婦,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兒媳婦不聽話就得好好教訓,咱們村裏的女人,誰沒挨過男人幾頓打?


    都是江家把她慣壞了,才養成這副德行!”


    “我聽我家大牛說,這沈南喬在鋼鐵廠裏可威風了!


    不但害得秀玉斷了手指,還敢跟廠長頂嘴,簡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依我看,她就是覺得自己找不到更好的了,所以才打算跟江哲湊合著過……”


    幾人正嘰嘰喳喳地嚼舌根時,江家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


    沈南喬的身影出現在她們麵前。


    眾人還來不及收起那副八卦的嘴臉,就見沈南喬端著手中的水盆,毫不猶豫地朝著她們潑了過去!


    水花四濺。


    如天女散花般無情地灑落在每個人身上,誰都未能幸免。


    一時間,門口響起她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被潑了一身髒水,她們心裏自然不是滋味。


    可沈南喬卻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地站在門口,淡淡地看著她們:


    “嬸子,嫂子,真是對不住了啊。你們站在咱家門口,我這一潑水,不小心就潑到你們身上了。


    不過,你們剛剛在聊什麽?說我是因為找不到好的,才和江哲湊合過日子的?”


    沈南喬不緊不慢地重複著她們剛剛的話,幾人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羞愧。


    在背後偷偷議論人,卻被當事人當麵拆穿,這讓她們怎能不感到難堪。


    人群如鳥獸散。


    沈南喬的眼神這才微微冷卻下來,她用力將大門“嘭”的一聲關上,放下水盆,拍了拍手,轉身回了堂屋。


    江哲被宋霞留了下來。


    其實他和陳啟今晚並非急著出發,隻是他們向來秉持能趕早不趕晚的做事風格,所以每次都會提早很久準備。


    眼下在家裏吃個晚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宋霞看著沈南喬從外麵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南喬,你剛剛在外麵跟她們說了些什麽?”


    村裏人的八卦習性,宋霞再清楚不過。


    尤其是江哲剛娶媳婦那會兒,村裏人的嫌棄之言不絕於耳,嫌沈南喬不會幹家務活,還整天無理取鬧。


    可他們就是喜歡看熱鬧,江家若是過得好了,他們心裏反而不是滋味。


    想當年。


    老江是這片第一個月收入達到一百塊的人,這可讓不少人紅了眼。


    也是老江率先進入鋼鐵廠賺錢,帶動了許多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放棄種地,紛紛前往鋼鐵廠應聘。


    畢竟一個月四五十塊的工資,可比種地強多了。


    要是遇上幹旱或惡劣天氣,莊稼收成可就全沒了。


    後來江哲退役,村裏不少人表麵上前來安慰,實則口是心非,背地裏都說江哲去部隊沒啥用,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了。


    大家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見不得別人日子過得好。


    宋霞性格溫和,聽到這些閑言碎語,通常都是默默咽下,忍一忍就過去了。


    沒想到,如今家裏唯一能為家人出氣的,竟然是沈南喬。


    沈南喬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地說道:


    “沒什麽,她們嘴碎,我就潑了她們一身水,現在都回家換衣服去了,咱們也能清淨會兒了。媽,吃飯吧。”


    宋霞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南喬,你不怕她們那些人嗎?”


    沈南喬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宋霞:


    “媽,咱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她們都跑到咱們家門口嚼舌根了,為什麽要忍?


    一味地忍讓隻會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好欺負。您和爸老實善良,我都明白。


    反正我已經聲名狼藉了,她們要是敢來找事,我就見一個收拾一個,直到她們徹底老實為止。”


    宋霞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抬頭看著江哲:“江哲,你看你媳婦,是不是比你這個退伍軍人還勇敢?”


    江哲眼神深邃,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南喬一眼。


    他知道,敢為家人出氣是好事,但若是因此成為村裏的眾矢之的,很容易惹來大麻煩。


    他平日裏不計較這些閑言碎語,並非是怕事,而是嚼舌根的大多是些女人,他不想與她們一般見識,否則反倒顯得自己小氣。


    還沒等江哲開口說話,沈南喬便主動說道:


    “媽,江哲有他的優點。他是因傷退伍的,若不是腿傷,他在部隊裏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現在退伍了,跑大車也不錯,能全國各地到處跑。我想去都去不了呢。”


    沈南喬的一番話,讓江哲的眼神微微一變。


    宋霞也詫異地看向沈南喬:“南喬,你不喜歡咱這裏,是想出去?”


    看到宋霞緊張的神情,沈南喬連忙搖頭,想要安撫她:


    “媽,您別擔心。我就是隨口說說,我的意思是,等以後條件好了,咱們全家都不在這住了,咱們去大城市生活。”


    去大城市定居,這是宋霞和江父從未敢想過的事情。


    畢竟他們每個月最多也就掙一百塊。


    而城裏的房子每平方動輒幾百甚至上千塊,那簡直是天文數字,他們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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