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沈南喬嫁給江哲之後,江哲雖說表麵上沒表現出多稀罕沈南喬,可對自己媳婦那是真上心,真忠誠!


    結了婚之後,江哲瞅都不瞅別的女人一眼。


    就連她有時候想跟江哲搭句話,江哲都是冷冷淡淡地搪塞過去。


    再瞧瞧江哲,那可比梁遠升帥了不止一星半點。


    蘇倩心裏頭就忍不住嫉妒起沈南喬來,覺得她命真好呀。


    總之,她是盼著江哲和沈南喬離婚的,這樣她就能以紅顏知己的身份,沒事兒多去安慰安慰江哲。


    到時候江哲每次跑完運輸回來,給她多帶點東西就好了。


    鋼鐵廠又忙活起來了,沈南喬從初級工轉成了維修工,廠裏不少男同誌可就瞧不慣了。


    他們在這鋼鐵廠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多年,也就會煉鐵,真要是讓他們修機器,看著那些電路啥的,那可就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了。


    而且聽說這修機器還得會看線路圖,沈南喬這麽個以前啥都不會的人,怎麽就能會修機器了呢?


    也不知道廠長是咋想的,居然還給她轉了職位!


    她算個什麽東西?!


    尤其是這工資,他們這些男同誌累死累活幹一個月,也就掙個五六十塊錢。


    可要是沈南喬轉正了,那維修工一個月工資可是一百塊!


    在這個年頭,一個女人掙的錢比男人還多,說出去那不得讓人笑話死!


    所以,下午沈南喬在廠裏巡視機器有沒有損壞的時候,就沒少遭人排擠和嫌棄。


    “你就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秀玉的手指頭指不定就是你給切掉的!


    咱們這些機器,可不能讓你瞎折騰,一邊去!”


    “江哲娶了你這麽個媳婦,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聽著眼前這個一米六五的黑漢子,說一句話就吐一口老痰,一副邋遢又惡心的樣子。


    沈南喬不緊不慢地說道:


    “江哲倒不倒黴我可不知道,不過我倒記得,你娶媳婦那天晚上,你媳婦扭頭就跑了,


    說是你不行,一分鍾就完事了,就你這樣兒,哪個女人嫁給你,那不是倒了八輩子黴,祖墳都得讓人給刨!”


    “沈南喬,你個臭婊子,你說啥呢!”


    那黑漢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氣勢洶洶地就朝著沈南喬走過來,想要嚇唬嚇唬她。


    可等他走到沈南喬跟前兒的時候。


    好家夥。


    身高居然和沈南喬一般齊平,看著一點氣勢都沒有。


    再加上他還有點駝背,沈南喬都能瞧見他的後腦勺了,沈南喬可不甘示弱,微微仰著頭說道:


    “咋的?你還想蹦起來打我?”


    這話一出口,嘲諷的意味那可太足了,旁邊幹活的人聽了,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那黑漢子臉上掛不住了,隻能咬著一口黃牙,對著沈南喬放狠話:“沈南喬,你給我等著!”


    沈南喬撇撇嘴,懶得跟他計較。


    心想著,就這矮冬瓜,還敢叫板呢!


    隨後,沈南喬就朝著鋼鐵廠的重要地方——高爐間走去。


    剛一進去,那滾燙的熱氣就撲麵而來。


    沈南喬瞧見江父在那高溫的屋子裏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搬鐵塊,一會兒掄大錘,累得汗流浹背。


    這一刻,沈南喬的眼眶猛地一酸,心裏頭像是被啥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心裏明鏡似的,以往江家給她的安穩日子,那可都是江父在這如同火爐般的房間裏,一錘一錘、一塊一塊地掙來的。


    可她呢?


    以前就知道瞎花錢,還覺得理所當然,真是不應該。


    沈南喬在心裏頭直罵自己:


    沈南喬啊沈南喬,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沈南喬走上前去。


    江父有個徒弟叫田大壯。


    這人在整個鋼鐵廠那可是最高的,快有一米九的個頭,站在那兒就跟個鐵塔似的。


    田大壯和江哲關係不賴。


    他自然曉得沈南喬以前在江家那是有多不像話。


    一想到師傅每個月辛辛苦苦掙的錢都被這女人給敗光了,心裏就來氣。


    他伸手猛地一推。


    沈南喬隻感覺一股大力朝自己洶湧襲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抗,整個人就接連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沈南喬抬起頭,正好對上田大壯那凶巴巴的眼神。


    就好像泰山壓頂一般,壓得她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甸甸的,她連喘氣都覺得費勁。


    沈南喬抬手拍了拍胸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我是來檢查機器的,麻煩你讓一讓。”


    田大壯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就像生了根似的,眼睛裏滿是不高興,嘴裏嘟囔著:


    “你會檢查啥機器?這裏都是高爐,沒你啥事兒,別在這兒裝模作樣,到旁邊偷懶去!”


    沈南喬沒搭理田大壯的冷言冷語,自顧自地走到電表那兒,仔細查看起上麵的數字來。


    過了好一會兒,沈南喬轉過身,表情嚴肅地說:


    “今天這活兒幹完了,電表電壓得趕緊修一修,不然等會兒電表承受不住,直接就報廢了。


    到時候,這一爐爐的鐵可就都白煉了。”


    田大壯一聽,“放屁”這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這時候,江父正好擦著腦門上熱乎乎的汗珠走過來,一臉驚愕地看著沈南喬:


    “南喬,你說的可是真的?這鐵可不能停啊!要是電壓供不上,廠長得讓咱賠錢呢!”


    沈南喬可不是在開玩笑,她指了指那老舊的電表,說道:


    “爸,您瞧瞧,這電表都破成啥樣了,電線都快燒糊了。要是不趁早換新的,這一批鋼鐵就算僥幸沒事,下一批肯定得報廢。”


    江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那可咋整啊,南喬?”


    “讓廠長找個人來修,換個新電表就行。”沈南喬不慌不忙地說道。


    可誰不知道廠長那是個摳門到家的人。


    廠裏的員工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在這兒幹活,最重要的就是給廠裏省錢,可不能花錢,不然就得自個兒掏腰包賠。


    田大壯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說別聽這女人瞎咧咧,江父就直接打斷了他:


    “大壯,南喬說的不是假話,這電表一直嗡嗡響,警報聲不斷,肯定有問題。


    你先在這兒盯著,我去找廠長。”


    說完,江父低著頭就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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