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早點清醒。


    聶老爺子心疼地看著她,問:“那你不想和霍韶霆在一起,是因為知道這件事了?還是說,真的不愛他了?”


    沈棠溪微微皺眉,思考著這個問題。


    見狀,聶老爺子勸慰,他分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他,霍榮昌是霍榮昌,霍榮昌做的孽,不該他償還。”


    說到底,他希望沈棠溪和霍韶霆在一起,這樣也有個依靠。


    還能一起撫養若若。


    如果真的因為個人感情原因走不到最後一步,而不是仇恨,聶老爺子絕對不會囉嗦,他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孫女留有遺憾。


    “外公,我感覺愛不起他了。”沈棠溪坐在床畔,喃喃說:“我和他之間不可能破鏡重圓,那些溝壑修補不了。”


    就算有若若也沒法修補。


    但沈棠溪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進入下一段感情,走一步看一步,當務之急是陪好聶老爺子,好好走剩下一段時日。


    聶老爺子這次沒有再出聲詢問,隻是說:“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外公都支持你。”


    “外公最好了。”


    ……


    三天後,聶老爺子出院,沈棠溪搬到了一處宮家旗下的別墅,很清靜,也沒有外人打擾,最重要的是安保措施很嚴格。


    沈棠溪又在網上翻找了去南方的景點,打算帶著聶老爺子先去南方玩一個月,之後再回老家休養。


    聶老爺子沒有意見,隻讓沈棠溪折騰。


    但出發時,若若興高采烈地牽著他的手,讓聶老爺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在機場時,霍韶霆也來了。


    聶老爺子現在眼神不太好,但看到霍韶霆時,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孫女婿,下意識地就看向沈棠溪。


    “親爹地。”這次,反倒是若若先開口,她朝霍韶霆那邊飛快地跑過去,嘟囔著說:“親爹地,我要和媽咪去南方城市旅遊啦,你要一起嗎?”


    霍韶霆心裏很慚愧。


    他倒是想一起去,但沈棠溪肯定不會讓,而且,他隱約覺得,聶老爺子把真相都和沈棠溪都說了。


    這讓他更加開不了這個口。


    隻覺得說出來就是在強人所難,沈棠溪此時的心裏肯定無比記恨他們霍家。


    “我不去,我來送送你們。”


    霍韶霆蹲下身,揉了揉若若的腦袋:“這張卡你拿著,到時候買什麽東西直接刷這張卡,不限額,別和你媽咪說。”


    “為什麽?”若若小心翼翼地看著霍韶霆。


    她不想瞞著媽咪做壞事。


    霍韶霆哄著說:“因為你媽咪不會讓你拿,但是你拿了可以給你媽咪買禮物,給太姥爺買好吃的好玩的,而且你媽咪也不會怪你,這是爹地給你的,也是你應得的。”


    若若似懂非懂地點頭:“親爹地,我明白了,但我決定還是要和媽咪說一聲,若是她不想我拿這張卡,那我就不拿。”


    霍韶霆微微愣住,不知道該怎麽說心裏的滋味。


    有種荒誕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沈棠溪想要離開他的原因?


    因為他想做什麽,都是用商人的思維,想要利用欺騙,不擇手段的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沈棠溪卻和他天差地別。


    如今連她教出來的孩子也不一樣。


    這讓霍韶霆覺得自己無比卑劣,幾乎不能直視。


    “好。”霍韶霆張了張嘴,輕輕地答應了聲。


    若若衝著他一笑,轉身朝沈棠溪那邊跑過去,沒多久,就瞧見沈棠溪朝霍韶霆這邊看過來,然後又對若若輕微點了下頭。


    很快,若若跑過來,伸出手說:“親爹地,媽咪同意我拿卡,你給我吧。”


    “密碼就是你媽咪的生日。”霍韶霆用手摸摸若若的腦袋,“玩得開心,有什麽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知道啦。”


    若若轉身剛準備走,但想了想,回頭對著霍韶霆臉頰上親了口:“親爹地,再見,你要照顧好自己哦。”


    霍韶霆愣住了,沒想過若若會親近他。


    這讓他幾乎回不過神。


    等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經進了候機室的方向,霍韶霆手指摸了摸臉頰上的痕跡,心中泛起酸澀。


    他大概知道沈棠溪為什麽痛恨他,不想和他和好。


    前世他和沈棠溪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但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從未關心過顧小艾,以至於毫無父女情分。


    後來……


    霍韶霆心想,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


    “嘖嘖,沒跟著一起去?”


    回到公司,孟景瀾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斜了眼霍韶霆說:“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你不應該死皮賴臉跟著一起?”


    就算不是跟著一起,也該偷偷摸摸地盯梢。


    霍韶霆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言不發。


    孟景瀾稍稍挑眉,將自己手中的項目書扔到桌子上,問:“怎麽了,是不是受打擊了?一句話也不說。”


    “孟景瀾,在你眼裏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孟景瀾摸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下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一個很好的商業競爭對手,至於人品方麵,我不好評價,自然是不如我。”


    他謙和地說:“是不是沈小姐又和你說什麽狠話了?”


    “沒有,隻是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她。”霍韶霆發自內心的感慨,略顯痛苦地說:“但我不想放棄,你明白嗎?”


    孟景瀾挑眉,若有所思地說:“我是不明白,但我妹妹應該明白你的心情。”


    最近孟枝枝追著謝涼雲特別勤快。


    而謝涼雲的雙腿如今已然能夠走路,但他對孟枝枝依舊是愛答不理。


    即便如此,孟枝枝還樂不思蜀。


    有些時候,孟景瀾都要覺得孟枝枝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否則怎麽會這麽沒有血性,別人不愛她,還要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嗬。”霍韶霆掃過孟景瀾,“你又好到哪裏去?”


    孟景瀾抿唇,淡淡地說:“我如今對沈小姐可隻有朋友情分,我也看清楚了,我對她隻是占有欲作祟,沒有其他意思。”


    “至於你,和枝枝才是一類人。”


    “你們在說枝枝什麽?”霍桑榆從外麵走進來,憤憤不平地說:“不要老在背後詆毀人家,枝枝很好,隻是你們不懂她而已。”


    這幾年,霍桑榆和孟枝枝經常來往,也變成了朋友。


    幫朋友說好話,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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