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會多說什麽。”


    ……


    翌日,沈棠溪一大清早就到了醫院,若若和霍韶霆都站在她身邊,就連遲非晚和遲非白都到場了。


    隻不過他們都等在走廊,也沒有一個說話。


    半小時後,藥劑拿過來,注射進了聶老爺子的體內。


    沈棠溪做好處理,進入病房裏,和若若站在床旁邊一起等著聶老爺子睜開眼,這一等,久到了沈棠溪都不知道過去多久。


    她隻覺得渾身變得僵硬,身體越來越冷,心髒不可抑製地發顫。


    連若若都察覺出來了。


    若若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沈棠溪,關切地問:“媽咪,你沒事吧?”


    沈棠溪這才回過神,衝著若若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若若乖,媽咪沒事,等會太姥爺就會醒過來了,到時候你就叫他太姥爺知道嗎?”


    若若似懂非懂地點頭:“若若知道,若若也很想和太姥爺說話。”


    沈棠溪哽咽地應了聲。


    “嗬——”


    就在沈棠溪失去希望時,床榻上的人突然動了起來,起初是手指有了輕微的動作,之後再是眼皮子。


    “外公!”沈棠溪很是激動地衝了過去,趴在病床旁邊,“外公,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還認識我嗎?”


    聶老爺子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沈棠溪身上,過了很久,才動了動唇:“溪……溪,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意識有些混沌。


    像還陷入昏迷之中的人。


    沈棠溪隻覺得心髒抽痛,咬唇忍住不哭,握住聶老爺子的手:“對,外公,我回來了,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聶老爺子眸子轉了轉說:“你沒事就好。”


    見聶老爺子精神恢複了,還認識自己,沈棠溪重重地鬆了口氣。


    隻是可能是沉睡太久,聶老爺子的聲音透著沙啞,嗓音像是從喉嚨裏磨碎吐出來的。


    “外公,你先別說話,我讓醫生進來給你檢查一遍。”沈棠溪站起身,立即去叫了醫生,病房裏隻剩下若若站在原地,乖巧地盯著聶老爺子。


    而聶老爺子轉過頭,也看到了若若。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格外好奇。


    若若上前兩步,軟軟地小手握住聶老爺子的被子,輕輕地叫了聲:“太姥爺,我是若若,你外孫女是我媽咪。”


    如此仔細地介紹,聶老爺子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眸底像是竄起火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好一會才說:“若若……好啊,有你在,你媽咪就不會孤單了。”


    若若似懂非懂地盯著他,問:“太姥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隻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媽咪才會帶她去醫院。


    可太姥爺天天在醫院,並且躺在病床上,肯定是生病了才會這樣。


    “嗯。”聶老爺子抬起手,但用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碰到若若的臉,反倒是若若主動將臉貼了過去。


    聶老爺子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而沈棠溪也在此時從門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醫生,沈棠溪沉聲說:“麻煩好好給我外公檢查一下。”


    醫生頷首。


    聶老爺子很配合,檢測完畢後,醫生帶著沈棠溪去了門口。


    壓低聲音說:“以目前的狀況來看看,老爺子情況良好,沒有發展成最危險的地步,不過他今天才醒,三天內不能吃流食,但可嚐試著坐起來下地走動。”


    “但不能勉強自己,否則會適得其反。”


    沈棠溪點頭,盯著醫生問:“還有多長時間?”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孟景瀾朝醫生點了下頭,醫生才敢說真話:“不出意外,還有半年。”


    “好。”沈棠溪稍稍點頭。


    片刻,她看向孟景瀾:“可以出院吧?”


    “三天後可以。”


    沈棠溪輕微點頭,重新回到病房,霍韶霆抬起腳步也想進去,卻被宮肅攔下,毫不客氣地說:“霍總,老爺子沒叫你進去,你還是在這裏等著的好。”


    霍韶霆眯起眼,輕輕地掃過宮肅:“讓開。”


    “讓不讓都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宮肅戲謔地勾起唇,淡淡地問:“難不成霍總是覺得,老爺子不會告訴沈棠溪真相,亦或者,想威脅老爺子不許開口?”


    霍韶霆狠狠地皺起眉頭。


    宮肅莞爾:“省省吧,該知道的終歸會知道,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聞言,孟景瀾恰到好處地打斷兩人的談話,避免針鋒相對,到時候動手打起來:“宮先生,這是在我們的地盤,你還是少說幾句的好。”


    自此,古怪的氣氛被化解,但雙方依舊看不順眼。


    宮肅等了會,沒等到沈棠溪從病房出來,就說:“還請孟總將老爺子的身體數據報告給我一份,以及服藥前的數據我也要看。”


    “宮總還是不相信我們的藥劑能夠治療靈因?”孟景瀾挑眉問。


    宮肅不置可否地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孟總這是不想給我查?”


    如果選擇相信,那就要將藥劑用在宮家族人身上。


    宮肅不會隻憑借道聽途說就輕易相信,必須要有人做過實驗才可以。


    “辭海,將準備好的資料給宮先生。”


    辭海立即去取報告。


    孟景瀾臉上帶著謙虛的笑容,淡淡地說:“宮先生,你看完報告後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直接提出來。”


    “……”


    宮肅沒立即接話,等辭海去而複返,他拿到報告後,就坐到一邊翻看起來,看完一遍又交給自己特助。


    兩人重複檢查,特助朝宮肅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


    宮肅才開口說:“既然藥劑正常,那我作為股東,應該也有資格拿到樣品吧?”


    “宮總說笑了,你的那部分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孟景瀾淡淡地說:“還請宮總隨我特助走一趟,他帶你去取。”


    “你去。”宮肅要守在這,輕輕地掃了眼自己特助。


    孟景瀾嗤笑:“宮總,看來你真的很擔心沈小姐和老爺子會出意外,你真是一點都不相信我們這邊的安保能力啊。”


    說起這個,宮肅就想笑。


    他譏誚地說:“相信你們?要是你們有手段和能力,當初沈棠溪也不會失蹤,而霍榮昌的眼線也不會進到這個醫院,孟總,你說這句話不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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