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抬起眸,看到霍韶霆目光中似乎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用力咬著唇:“她亂說的。”


    霍韶霆顯然多了些失望,哂笑:“其實我還挺喜歡你是生氣了,然後故意追過來的,看來是我多想了。”


    沈棠溪低著頭,沒有回答。


    而霍韶霆的手卻圈住她的腰肢,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在想什麽?”霍韶霆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沈棠溪搖頭。


    “可我看你心事重重。”


    沈棠溪手心都是冷汗,深吸了口氣說:“我想知道,你每次說會和薑明月保持距離,可不到一會你們又在一起,是為了什麽?”


    “還有,你跟我說你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兩人清清白白,可我看薑明月對你的眼神可不清白,甚至還充滿曖昧,就連姐姐都能看得出來。”


    “所以你說的那些話隻是為了敷衍我,還是想讓我不跟你離婚?”


    霍韶霆蹙眉,不緊不慢地說:“你明知道我照顧她隻是出於對於秦兆川的愧疚。”


    “既然這麽愧疚,那為什麽一開始就不娶了她,反而是在和我結婚後惡心我?”


    不知道是因為前世的恨,還是從頭到尾的憋屈。


    沈棠溪居然敢對著他大聲質問了。


    說完,連她自己都有些愣,很快又反應過來,內心被焦灼包裹,她怕霍韶霆看出什麽貓膩,亦或者其他東西。


    “因為我愛的是你。”霍韶霆撩起她淩亂的發絲,“我不會娶不愛的女人,老婆,你能明白嗎?”


    “不能。”沈棠溪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


    她現在腦子裏都是霍明珠說的那些話,要是真的珍惜這段感情,就好好的談談。


    不想,就幹脆點離婚。


    霍韶霆神色陰鬱,將下巴擱在她的脖頸處:“為什麽不能多信我一下?我明明給足你自由了。”


    自由?


    指的是讓她去公司參加比賽?


    突如其來,沈棠溪隻覺得滿身都充滿恐懼。


    原來在他眼裏,不管她做什麽,都是他恩賜的,因為他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控她一切的王者。


    沈棠溪嘴唇微微顫了顫:“霍韶霆,你就沒考慮過,我不信你是因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要是你能和薑明月劃清界限,我又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四肢緊繃,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既然我們都不能各自退讓,而你也不能放下薑明月,那我們就離婚,這樣對我們都好,包括薑明月。”


    霍韶霆突然抬起頭,目光通紅地瞪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能聞到彼此身上的冷香味。


    這次,沈棠溪沒有退縮,反而越戰越勇,咬著牙逼迫他:“你用不著這麽看我,我不會改變我的看法,除非你和薑明月不再聯係。”


    但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一開始沈棠溪就沒有給霍韶霆選擇的機會。


    “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霍韶霆聲音透著冷意,寒氣逼人。


    沈棠溪推開他,咬緊牙關:“要麽離婚,要麽喪偶,你選一個。”


    霍韶霆眼神猛地一沉:“你用死逼我妥協?”


    “是。”沈棠溪梗著脖子。


    其實她心裏很害怕,她比誰都怕死,重新來過的機會,她不願意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霍韶霆捏著她的下巴,陰沉沉地笑出聲:“外公還活著,你舍不得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個世上,所以這樣讓人害怕的話,別再說了。”


    聞言,沈棠溪心髒猛地一抽。


    臉色也一陣陣地泛白。


    他是在用外公威脅她嗎?


    見她乖巧地不再說話,霍韶霆顯然很滿意,莞爾著說:“以後我盡量不惹你生氣,而你也不能……”


    “霍韶霆,這樣有意思嗎?”沈棠溪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得過分,“互相折磨,有意思嗎?明明早就都不愛了!”


    霍韶霆眼神森寒一片:“誰跟你說我不愛了?”


    沈棠溪輕輕地看著他。


    其實不用說,她就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沒愛過她。


    似乎能察覺到她眼神的變化,霍韶霆勒住她細腕,低聲質問:“不愛我,你能愛誰,秦淮還是周崇安?”


    “誰都不是!”沈棠溪咬著唇,“就非得愛一個男人?”


    這句話讓霍韶霆怔了怔,但他不相信。


    要不是心裏有其他男人了,她又怎麽會這麽堅定地要和他離婚。


    “溪溪,你能不能乖一點?”


    他的語氣分外無奈,就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或者寵物。


    可這樣隻會讓沈棠溪更覺得厭煩,她是個獨立的人,不是被人隨意糊弄的傻子。


    “你想讓我怎麽乖?是沒有自己的自主思想,宛若布娃娃,還是像薑明月那樣隻知道依附你?”


    霍韶霆瞬間覺得語塞。


    沈棠溪回以一笑:“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薑明月,要是你喜歡的是那樣的人,可以直接和薑明月在一起。”


    “溪溪!”


    沈棠溪沒敢再繼續說話,別過頭看向窗外。


    好在霍韶霆也沒再逼她。


    兩人一直沉默著回到了檀宮,隻是霍韶霆剛坐下不久,就接到薑明月抱怨的電話,似乎在控訴霍明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但她不敢直說,害怕霍韶霆覺得她在挑撥離間。


    “既然到了酒店就好好休息,沒其他事我掛了。”


    “等等。”薑明月突然叫出聲,“我……”


    霍韶霆眉眼蹙起:“怎麽了?”


    薑明月猶豫了會,緩緩說:“可能是因為淋雨的緣故,我感覺現在頭有些暈。”


    “怎麽這麽不小心?”霍韶霆有些不耐。


    薑明月咬著唇,故作委屈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幹什麽這個態度。”


    說完這句話,薑明月又沒聽見霍韶霆再次開口的聲音,她就知道霍韶霆肯定是生氣了。


    她放柔了語氣說:“韶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我覺得自己有些發燒,渾身上下都在發燙……”


    “你在酒店等著。”


    薑明月語氣一喜,高興地說:“好。”


    掛斷電話,霍韶霆就看見沈棠溪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手裏還端著王媽熬好的薑湯,臉上一片冷靜,但很明顯她聽到了剛才的那通電話內容。


    沈棠溪眼神帶著淡淡的嘲意,平靜地說:“還不快去,免得薑小姐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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