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餘光瞥著源稚生。這個來自日本的黑道領袖穿著黑色的風衣,布都禦魂在他的手中大開大合。他突然也看向了路明非,路明非注意到他的眼睛細長,眉落角處還有一顆黑痣。路明非突然意識到他和源稚女長得還有點像,不是像那個男高中生源稚女,而是像那個……在鹿野神社對著鏡子的源稚女。


    源稚生也注意到了他。他突然把手中的布都禦魂插入了瘋狂生長的枝杈中,他的口中默念著某種咒語,突然之間,那木遁·降誕界樹凝滯了,瘋狂生長的犼骨突然停了下來。


    三步兩個健躍,源稚生直接來到了路明非的身前。


    “路明非。”他說道。


    “到!”路明非直接一個激靈。


    “路明非。稚女之前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源稚生說。


    “沒事,沒事,我就是掛了幾天鹽水。”路明非意識到源稚生說的可能是那次源稚女給了他一槍的事情,他連忙擺手。


    “還有今天多謝你對稚女的照顧。”源稚生說。


    “哪有,都是他在照顧我。”


    “他在終點等你。”源稚生說。


    嗯……


    “啊?”路明非直接“啊”出了聲。本來麵對這個黑道太子,他隻是下意識地用傳統客套話應付一下,但他這句沒頭沒尾的“他在終點等你”,他直接愣在當場。


    誰在終點等他?總不可能是源稚女,因為源稚女還在握著手中的天羽羽斬和索羅門托廝殺。源稚生口中的“他”甚至是不折不扣的中文,路明非都分辨不出是“他”還是“她”。


    但源稚生也沒有再說話。他的那句咒語雖然讓索羅門托的犼骨停止了分裂,但明顯隻是暫時的。就這麽三句話的功夫,那巨樹之根就又重新開始了虯長。源稚生不得不大踏幾步,重新拔起了他的布都禦魂。


    “路師兄,吼吼,你作弊!”夏彌在一旁一針見血地指出。


    “絕對沒有!”


    “那是誰在終點等你?”


    “說不定是我的親友團呢?安東尼奧、薇薇安、伊莎貝拉……”路明非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這些人都已經在你福爾海姆中躺下了,那唯一剩下的就是,“路鳴澤?”


    “路校長給你透題了?”夏彌問道,“他把你抽簽抽到最後一個不會也是作弊的吧,你在進尼福爾海姆之前他是不是告訴了你什麽?或者給了你什麽東西?”


    “沒有。”


    路明非心說小惡魔那家夥要是真有那麽好心他早就狀元及第、八方來朝了。雖然他的確是故意把他抽簽抽到了最後一個,也的確給了他什麽東西,但那是——


    六味地黃丸!


    四分之一瓶的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


    “可能是芬格爾呢。到終點一看,芬格爾師兄早就拉著出門的門把手了。拜拜了師弟師妹們呐冠軍是我的了。”路明非開始說爛話。


    “那我覺得更有可能是那個日本新生上杉繪梨衣。路師兄,你沒覺得你這個大舅子對你很中意嗎?會不會源稚女就是他派來試探你品性的,他給你一槍是為了試試你的身體素質。嗬,挨不過這一槍的人可做不了我們日本黑道的女婿。”夏彌也開始說爛話。


    “哦,那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擁有日本所有的迪廳和酒吧了?作為黑道女婿擁有這麽點業務線不過分吧,那我要跟總部申請把天賦帶到秋葉原,我要在那裏開發黑道女仆cosy店!”路明非義憤填膺。


    “路師兄,以你的姿色和才幹,幹女仆店屈才了。你其實可以去那邊開一家牛郎店,再把自己打造成牛郎頭牌,你如果缺端茶送水的我可以免費,我夏某人平生不愛別的,就愛看俊男靚仔!”


    ……


    兩人就這麽神經兮兮地在冰層上吐著爛槽。路明非有些慶幸跟他一起參賽的是夏彌而不是楚子航,如果楚子航在尼福爾海姆,他現在一定提著村雨在施放君焰。


    他甚至可能會在進入尼福爾海姆的第一刻就想用君焰燒盡整片冰層,他會覺得冰層之下藏著尼伯龍根的秘密。楚子航從來就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夏彌說他去了邁阿密。邁阿密……


    “路師兄……”夏彌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一臉愣住的表情。


    路明非順著夏彌的目光看過去,一瞬間,他突然汗毛豎立!


    冰層開裂了!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齊齊插在冰層之上,巨大的裂縫在冰層之上蔓延。


    然後,源稚女的身體突然開始畸變,他突然長出了鱗角和龍尾,他的手爪像是鋒利的刀具。


    冰層一直開裂到路明非的身前,他的眼前瞬間漫起一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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