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晚站在門內。


    抱著西西的骨頭,冷眼看著傅西城倒地。


    看著猩紅的鮮血從他被砸破的額頭湧出。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很快,傅西城便躺在了血泊之中。


    看起來觸目驚心。


    就和那天她趕到遊樂場,看到的西西一樣。


    心情卻截然不同。


    那天的她,心神俱裂,撕心裂肺。


    今天的她,麵無表情,冷眼旁觀。


    她沒有上前去扶。


    也沒有幫傅西城叫人。


    就這樣看著。


    ……


    樓下


    靠在車邊抽煙的陳漾,目光一直盯著蘇聽晚住的那層窗戶。


    直到,感應燈突然滅了。


    陳漾便以為傅西城下樓了。


    他立刻滅掉煙,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裏。


    但,等了一會,還是沒見到傅西城下來。


    而樓上的感應燈也沒再亮起。


    他驚覺不妙。


    剛剛蘇小姐對傅總的態度,是不可能會讓傅總進去的。


    他不清楚出了什麽事。


    但他擔心傅西城出事。


    畢竟,傅總來這裏的時候身體狀態已經很差了。


    他無暇多想,立刻往樓上衝。


    老式電梯太慢,陳漾等不及,從一樓三步化作兩步,一層一層跑到蘇聽晚住的那一層。


    因他的出現,感應燈再次亮起。


    陳漾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傅西城。


    “傅總!”


    陳漾大步衝過去,單膝跪在傅西城的身邊。


    看著滿地的花瓶碎片,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同時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按住傅西城還在汩汩流血的額頭。


    看著躺在地上麵無血色的傅西城,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可憐。


    而,蘇小姐卻像個冷血動物一樣。


    站在門內,冷眼旁觀。


    陳漾氣紅了眼,“蘇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樣放任傅總不管,他會死的!”


    蘇小姐氣傅總是應該的。


    傅總對西西小姐的確有虧欠。


    但她砸也砸了。


    就算她不願意幫傅總處理傷口,叫他也是可以的啊。


    “他不該死嗎?他死了才好!”


    蘇聽晚無視陳漾的怒氣。


    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冷血。


    一句比一句紮意識還沒有完全陷入黑沉的傅西城。


    傅西城聽到,隻覺得心口一股氣血翻湧。


    她沒想到,蘇聽晚對他的恨已經到了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心髒莫名像是被人刺中一刀。


    眼睛沒睜。


    “噗——”


    一口鮮血噴出來。


    徹底陷入昏迷。


    ……


    醫院


    傅西城緩緩睜開雙眼,入眼是一片白。


    他在醫院。


    這是他第二次進醫院。


    第一次,是五年前他剛接手傅氏集團。


    因為連軸轉,沒日沒夜地工作。


    他病倒了。


    經常不生病的人,一病,病來如山倒。


    被送進醫院。


    高燒始終不退,一到晚上就反複。


    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


    意識模糊時,感覺到有人一直在幫他物理降溫。


    直到他第二天醒來,看到趴在病床邊睡著的蘇聽晚,才知道是她。


    當時,蘇聽晚已經懷孕七個月,身子很重。


    看著她疲倦的睡顏,想著她整晚的照顧。


    那一刻,他是心動的。


    可,一想到她用下作的手段給他下藥,逼走沐煙。


    那點心動憐惜就被他壓下。


    反而對她更加冷漠疏離。


    此時,傅西城感覺到床邊有人。


    他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以為是蘇聽晚。


    卻沒想到,是程沐煙。


    他的心,莫名湧上一股失落。


    程沐煙被傅西城驚醒。


    她抬頭,看到傅西城醒了,一臉驚喜。


    “西城,你終於醒了。”


    程沐煙雙眼通紅,滿眼關切地看著他,眼淚湧進眼眶,哽咽道:“西城,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傷成這樣,我有多心疼?!”


    程沐煙哭得淚流滿麵。


    見傅西城不說話,她擔心地伸手去摸他的臉,“西城,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這就把醫生叫過來!”


    她神情焦急。


    滿眼都是他。


    但她剛要轉身出去,傅西城伸手扣住她的手。


    程沐煙腳步一頓,再次對上傅西城等目光,“西城?”


    傅西城看著程沐煙,突然說道:“西西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試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生出試探的心思。


    他明明是信任沐煙的。


    都說,三歲看到老。


    沐煙從小就很善良。


    她像個小天使一樣。


    溫暖著他。


    鄰居家的狗狗意外死了,她都會心疼地直掉眼淚。


    是隻土狗,被人下藥。


    不能吃,就被鄰居扔了。


    她力氣太小,沒辦法挖坑埋狗狗,她哭著找媽媽撒嬌,讓媽媽幫忙。


    直到把狗狗埋在小樹林。


    她才破涕為笑。


    那麽善良的沐煙,一條土狗,她都那樣在意。


    更何況人命。


    還是他的女兒。


    她隻會愛屋及烏,又怎會害她?


    “什麽?”


    程沐煙一臉震驚,滿眼都是不敢置信,“西西死了?怎麽可能?!西城,是不是弄錯了?你不是說西西被聽晚藏起來了嗎?她怎麽可能會死了?”


    “她才五歲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程沐煙的表演得天衣無縫!


    遊樂場,她就在附近。


    她知道蘇聽晚已經告訴了西城,小賤種死了。


    西城信了。


    她看著西城悔恨、痛苦。


    看著他去了小賤種的墓地跪了一夜懺悔,甚至發了瘋一樣跑到醫院跳進湖裏撈出來一個破玩意。


    看西城那個樣子,她知道那一定是跟那個小賤種有關的。


    西城拿著那個破玩意去找蘇聽晚那個賤人。


    她心裏是慌的。


    蘇聽晚看到西城這麽在意那個小賤種,她一定會趁機告訴西城。


    是她惡意搶走小賤種的腎源,害那個小賤種沒有合適的腎源做手術,死在了手術台上。


    但是,她看到救護車過來。


    抬著頭破血流的西城從樓上下來,卻沒見蘇聽晚跟著。


    她就知道,西城一定是站在她這邊,刺激到了蘇聽晚。


    她懸了一晚上的心落了地。


    隻要西城不信,又沒有證據,她怕什麽?


    蘇聽晚那個賤人能拿自己怎麽辦?


    “西西……真的死了。”


    傅西城再次開口,聲音沙啞。


    提起西西的死,他的眼眶還是忍不住泛紅。


    這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在告訴程沐煙,他的女兒死了。


    程沐煙一臉難過,淚流不止。


    “怎麽會這樣?聽晚她該有多難過?西西的身後事辦了嗎?有沒有什麽地方是我可以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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