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找誰給你送過去的?那人可不可靠?”


    呂文生看完老戰友遞給他的信後,震撼遞半天沒有出聲。


    沉默了好久之後,才問出了這麽一句。


    “應該沒問題。拾月那孩子聰明的很,她並沒有單獨給我寄這封信,她是托人給我送了一堆吃的。這信是塞在那堆吃食裏一起送過來的。


    我特意檢查了一下,那個木箱她是釘死了的,並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說到這,沈元白的眸底現出了一抹溫柔:“拾月孝順,這才出來多久,已經給我往家裏送了三回東西了。哎,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愛操心?就好像天天都在擔心我吃不飽飯一樣。”


    聽了這話呂文生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他也想起了那個眼睛大大的姑娘。


    雖然他和拾月就見了那麽一回麵,甚至都談不上熟悉,但對那姑娘的印象相當不錯。


    此刻聽沈元白說,也不禁跟著點頭:“是個懂事姑娘。”


    說到這裏,他不禁歎了口氣:“可惜了的。”


    沈元白自然知道自己老戰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先不說如果拾月的外公能夠活到現在,這姑娘的生活會與如今有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說如果這封信早點拿出來,她的身份早點得到證實,可能她就不用被困在那個島上。


    但,其實現在也不晚!


    沈元白又想起了拾月在信裏寫的那些話。


    他對呂文生說:“那個莊文軒我可以確定,他就是拾月說的莊玲的父親,這再也錯不了的。


    其實在解放前我有過幾次和這個人接觸的機會,對他的經曆還是有點了解的。


    他確實在江林做過地下工作,還有入獄的經曆。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在監獄的時候竟然被敵人策反了。


    如果不是看了拾月寄回來的這些材料,我完全就沒有想過這種情況!”


    說到這裏,沈元白變得極為憤慨。


    一想到那樣曾經背叛過黨,背叛過戰友的人,解放後竟然能夠那麽坦然地接受國家對他的獎勵以及補償。能那麽心安理得的位居高位。


    而真正的革命烈士的子女卻被迫躲在鄉下一躲就是幾十年,最後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的內心就被憤恨淹沒!


    沈元白直到現在還能夠清清楚楚的想起拾月母親的模樣。


    雖然打扮的就是個村姑模樣,可那眉眼,那做派看著全然不是一個鄉下丫頭。


    當時他還以為是哪個地主家的女兒落魄了,為了對付著想提都沒敢提。


    但沈元白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當時極為有名的宋先生的女兒!


    更沒有想到,宋先生竟然也是和他一樣的地下工作者!


    宋先生可是當時江林最有名的資本家,江林那個最豪華的百貨公司就是他家開的。


    “等拾月來了,這些東西就由我像組織提交吧,你們兩個就都不要出麵了。


    如果必須需要有人出麵作證的話……”


    “那我來。這個證我可以做。當時我所在的地區和江林不遠,我也確實和那個莊文軒有過接觸。需要作證就我來,不要讓拾月參與。”不等呂文生將話說完,沈元白就搶先說道。


    “嗯。”呂文生點頭。


    然後他又看著老友說了句:“沒事的,我會找我的老領導說明這件事,不會有什麽風險。”


    沈元白瞪他:“我是怕風險的人嗎?要是怕我就不來了。”


    呂文生聽了這話卻沒有笑,而是看著他很鄭重地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我們再也經不得折損了。我們好不容易活到了現在,別因為這些事把自己折進去。”


    沈元白聽後沉默了,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拾月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人回了南平。


    她到南平的時候都已經是快早上了。


    同行的人把她安排到了招待所,說一切等明天再說,讓她好好休息。


    拾月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會擔心得睡不著覺,沒想到顛簸了一天,她竟然沾著枕頭就直接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香極了,中間沈元白過來找了她兩次,她竟然都沒有醒。


    無奈下,沈元白都隻能暫時回去。


    一直睡到肚子餓得差點受不了了,拾月才終於醒過來,她這才發現竟然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拾月嚇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趕緊起床洗漱完畢,然後也沒有出門,就在空間裏找出了一塊之前囤的麵包,就著牛奶胡亂墊吧了兩口,然後就出了門。


    果然,她在招待處看到了沈伯伯的留言。


    沈伯伯說讓她睡醒了也別出門,就在招待所等著,他下午會再過來。


    拾月回屋將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沒有多久,沈伯伯就再次來了。


    沈伯伯還是一如既往地如一位父親般對拾月問東問西,問得最多的還是他們在島上吃得怎麽樣?夥食好不好,糧食夠不夠吃?


    好像吃飯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之一。


    拾月全都乖乖作答,並不隱瞞。


    沈元白剛來的時候,海鯨島還進不去補給船呢,他自然知道前幾天島上斷糧的事。


    而且他還看出了拾月整個人比起以前都瘦了一圈。


    聽拾月回答得這麽簡單,沈元白不由得有點心疼。


    想了想,他咬牙道:“拾月,要是在島上太辛苦的話,要不然我想辦法找找人,把你就調到這南平市來工作好不好?


    這樣離海鯨島也不算太遠,立軒他們休息的時候還可以回城轉轉。


    你要是真想他們了,就算是偶爾跟補給船去一趟看看也沒什麽,也方便。”


    拾月沒想到一向克己為公的沈伯伯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但她也知道伯伯這是真心對她好,這是心疼她了,不由得內心一陣暖暖的。


    她自然是表示了拒絕,然後主動提起了盒子的事。


    她拿出了放在旅行袋裏的木盒,將其中的原件都拿給了沈元白。


    接著問:“沈伯伯,這件事還需要我做什麽嗎?如果需要你直接跟我說,我保證配合!另外不知道這些證據能不能證明那兩個人確實背叛了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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