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又看了其他的幾封信,發現裏麵有一封是組織給拾月外公下達的命令,也是一封任命書。


    任命他為江林地區交通站的負責人。


    另外還有一份是他交黨費的收據。


    除此之外還有兩份江林市的地契,從地契上能夠看出應該是兩棟房子。


    以及一張銀號的賬票。


    上麵寫著銀元一千塊。


    拾月愣愣地望著那兩張地契還有賬票,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她記得無論是父親還有後來的沈伯伯,呂伯伯都說過很多回,說爸媽把全部的家當都用來給他們買吃的了,甚至後來想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都因為沒有錢而去不了。


    戰爭勝利,他們轉回頭想報恩時,自己一家三口借住在一個村子裏的草棚內,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拾月不明白母親明明有這麽多錢,那時候怎麽會逃荒?


    按照外公信上所說,當初媽媽應該是和她母親還有哥哥一起臨時轉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媽媽是不是後來和家人走失了?


    但再走失,有這樣一筆錢在手中,媽媽也不至於差點把自己餓死啊?


    何立軒看出了妻子的不解,想了想,說:“嶽母是不是在躲什麽人?外公也說了,他可能被叛徒告發了,那嶽母和外婆他們一起撤離的時候會不會被人跟蹤了?”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很接近現實,不由得又拿起了那封信認真地看了一遍。


    看後何立軒不死心地再次問道:“那兩個人名你真的從來沒有聽過?你好好想想,會不會是嶽母提過,然後你沒在意?”


    丈夫的話讓拾月陷入了沉思。


    她努力地回憶著,卻找不到絲毫與這兩個名字有關的記憶。


    倒是何立軒反複地念著:“趙俊生,莊文泉,趙俊生,莊文泉……我怎麽覺得有點熟悉呢?”


    拾月白了他一眼:“我要是連著念這麽多遍我也熟悉。”


    說完這句話,她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個聲音。


    拾月愣了一下,然後望向何文軒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楊婷婷她媽姓什麽?”


    何文軒神情茫然:“我怎麽會知道,我也不認識她。”


    拾月不再說話了。


    她再次努力的思考。


    好一會兒後,她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莊玲!我想起來了,楊婷婷她媽叫莊玲!當時沈伯伯提起過。你說,那個莊玲和這莊文泉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何立軒搖了搖頭:“不能吧?看外公信裏寫的,當時他應該是在江林市,那個莊文泉是他的戰友,那他應該也是在江林。


    江林和平江相隔那麽遠,應該不會這麽巧吧?”


    “可當初沈伯伯也不在平江啊,他還不是勝利後工作分配到平江才過去的。


    別說沈伯伯了,就是我們家最早也不在前進大隊,是沈伯伯,呂伯伯他們幫我家選好了地方我們才搬過去的。


    誰知道那個莊文泉後來會去了哪裏?


    不是,”


    拾月頓了頓:“誰知道這兩個人有沒有活到現在?”


    何立軒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畢竟這些事情距離如今相隔時間太長了,早已物是人非,甚至連與此事有關的人也差不多都已經不在世。


    他看向妻子問:“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拾月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後,現在腦子已經開始清楚了。


    她說,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這個莊文泉和莊玲可能還真有點關係。


    我沒證據,但我就是這麽感覺的。


    我這會兒回憶起來了,咱們之前和那個莊玲是見過麵的。


    就是咱們倆第一回一起去省城,在公社遇到騾子驚了的那一次。


    你還記得嗎?當時孫成才過來質疑咱們,然後楊婷婷過來了,後來一個女的站在那個車門口往這邊看。


    我記得當時我們兩個對視了的。


    拾月越說思路越清晰,她此時已經能夠回憶起莊玲當時臉上的神色了。


    她印象中那個女人在看向她的時候,神情特別的震驚。


    當時她還以為莊玲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知道她和孫成才的關係。


    現在再想想,莫不是……那個人認出了自己?


    拾月記得曾經可是不止一個人說過她和媽媽長得像。


    她爸爸也說過,說她的眼睛和媽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難不成,那個莊玲認識自己媽媽?


    拾月將這個想法告訴了何立軒,何立軒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她認出了你,所以就想到了嶽母手中的證據。然後她就開始想辦法要去咱們家把東西找出來。”


    “應該就是這樣!”


    兩個人同時想起,當時二賴子被抓可不就是在他們剛剛去省城的時候嗎?


    這會不會有可能是那個莊玲發現問題後的一次試探?


    “還有第一回抄家,是孫成才慫恿著他們種子站的那些人去的,領頭的還是他哥!”


    說到這裏,拾月憤怒地站起了身:“這事兒要是和那個莊玲沒關係才見了鬼了!不行,我得給沈伯伯去封信問問。沈伯伯一定知道莊玲家的情況。


    我不信她和莊文泉沒有關係,我要把外公信裏的內容告訴沈伯伯。我要讓他知道在人民的內部還藏著這樣一個危險的敵人!”


    看妻子越說越憤怒,眼睛都要冒出了火星,何立軒並沒有阻止。


    他覺得別說拾月需要一個發泄口,連他都需要!


    想到之前他們與那些革委會人員之間的衝撞,想到如果沒有飛翼哥和霍白的相救,他們一家子差點家破人亡的慘劇,想到這一切的起因很可能全都來自一個叛徒,一個敵人的試探……


    何立軒就覺得胸口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他都恨不得現在就離島,然後將外公留下的各種證據公之於眾!


    讓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被繩之於法,讓他再也無法逍遙於人間!


    可何立軒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並非容易的事。


    如果那個莊文泉還活著,那必然證明他之前的行徑沒有被發現。


    這就意味著他此刻很可能身居高位。


    以自家現在的情況,自身都需要眾多人的幫助才得以保全,他們要如何扳到一個身居高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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