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立平這個樣子,霍白不解了。


    他問:“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我之前聽飛翼說,你們一家子都是大學生,這都是我們新基地需要的人才啊!你這麽舍不得家裏人,為什麽不跟著一起去呢?”


    “我?我也能去?”何立平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霍白:“我這回接到的命令是接你們一家人回南平,沒人說不讓你去啊!你不是何家人?”


    何立平:“……”


    “可是……”


    不想讓大哥為難,何立軒替他說道:“我大哥成家了,我嫂子還有小侄女都還在建南。”


    霍白毫不在意地一揮手:“這不成問題。來之前司令員已經想到會有這種情況,這種事完全可以找兄弟單位幫忙。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駐守邊疆。先說好,我們那邊的條件可談不上好,氣候和這裏也相差極大。


    隻要你願意,等咱們到了省城我給建南軍區打個電話,請求兄弟單位派人把你妻子女兒送上火車,到時候咱們在路上碰頭就行。


    當然,她們後續的手續以及你們全家的各種關係也會讓人給一次性辦好的。”


    何立平:“!”


    這對於他簡直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什麽條件不好,什麽氣候相差極大,和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和能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做人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麽!


    於是他毫不遲疑地說:“我願意!霍同誌麻煩你了,到了省城我也會給我的妻子打一個電話,我相信她也絕對不會有意見!”


    雖然同樣是背井離鄉,但何立平相信妻子一定會選擇自己,而放棄那一家人。


    看何立平的問題也解決了,霍白輕鬆地笑了笑。


    他環視眾人,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何立學遲疑地要開口。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霍白就用手指向了他:“我知道你,何家老二,何立學!”


    他說著哈哈笑了起來:“來之前我們司令員已經特意從京城調來了你的檔案……”


    他衝著何立軒豎了個大拇指:“你厲害得很啊!”


    何立學慚愧地搖了搖頭。


    霍白一笑:“你可是我們司令員惦記上的大寶貝,我這次來之前他千叮萬囑,說一定要盡力滿足你一切要求,讓你能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你說吧,你有什麽要求,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做到!”


    霍白的話讓眾人又吃了一驚!


    大家的目光齊齊朝何立學望了過去。


    何立學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如此刻一樣成為眾人的焦點了,這一刻他羞澀得都手足無措了起來。


    那被打得青紫一片的臉上也漸漸泛起了紅暈。


    他慌忙擺手:“我沒什麽要求,我就是,想問問梁教授……”


    “梁教授肯定得一起請回去啊!”


    霍白語氣尊重,甚至帶了一個“請”字。


    要知道剛才他說起帶拾月一家走的時候,用的可是“帶”,而非“請”。


    聽到梁教授也會和大家一起走,何立學頓時喜笑顏開。


    他用力搖頭,再也不提其他任何要求。


    他們這邊說著將來的大事,江棟和葉樸安自然也都湊過來旁聽。


    知道從此後這一家子就算是徹底安全了,兩人也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雖然他們不能跟著去,雖然很戀戀不舍,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表示出抗拒,全都真心地對眾人表示祝賀。


    隻有於初夏。


    初夏也已經聞聲從裏屋出來了,也聽了個全程。


    此時看大家都要行動起來,準備出發了,她茫然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問:“那我呢?”


    她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麽沒有人說我?我不是一家人嗎?”


    她說著說著就帶出了哭腔,她看向何斯亦:“姨夫,你們不帶我一起走嗎?”


    何斯亦沉默了。


    眾人也沉默了。


    不是他們不帶於初夏走,更不是不把她當一家人。


    關鍵是——他們此次出行,誰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能回來。


    剛才霍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呂司令員接他們過去,說是為了幫助拾月保護他們這一家人,這話一點沒錯。


    但同樣的,呂司令員他們更重要的是要讓他們參與進新基地的建設!


    但凡一個新的地方想要建設起來,短則幾年,十幾年,長則幾十年,甚至需要幾代人的努力都不一定。


    他們現在屬於整家遷移,沒有任何的牽掛,但初夏呢?


    她就是一個小姑娘。


    雖然在平江這邊下鄉,可在建南她有父母,有家人。


    難道她也能跟著大家一去幾十年?


    別說何斯亦不可能替她做這個決定,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同意啊!


    他艱難地將這個事實和初夏解釋了個清楚。


    初夏的眼淚落了下來。


    如果說剛才她沒想明白,那現在姨夫都解釋過了,她哪裏還能不明白?


    她不可能跟著去的。


    來之前爸媽都跟她承諾過,讓她在這邊好好待幾年,家裏情況但凡好一點,就會想辦法把她接回去。


    她要是跟著大姨,姨夫一家走了,爸媽還不得焦心死?


    但一想到從此後可能很多很多年都不能見大姨一家人,想到從此後她要被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裏,初夏的眼淚就止也止不住。


    “別哭了,我等會兒去跟隊長說,讓小紅過來陪你住。如果小紅出嫁了,你就再選一個嬸子過來跟你一起住。


    這院子以後我就交給你了,你想住哪屋住哪屋!”


    拾月說著還湊到於初夏耳邊說:“我再把我們的細糧也全都留給你,讓你一年都不會餓肚子!”


    初夏被她說得哭得更厲害了。


    她抽泣著說:“我不是為這個哭,我舍不得你們……”


    再舍不得初夏也沒有說讓眾人為難的話了,她心裏知道這對於一家人來說是最好的出路。


    拾月家裏沒有什麽可收拾的。


    要走遠路,笨重的東西自然不能帶。


    要帶走的東西她撿重要地放入了小屋子裏。


    外麵隻擺了些被子什麽的,做個樣子。


    沈飛翼這次來,除了接拾月他們,順便也為了把家裏的藏書拿走,他們家現在已經搬到食品廠新蓋的房子住了。


    幾人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把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偌大的房子,真正能帶走的也不過就幾個小包袱。


    何立學也帶著梁教授,拿著他們的行李過來了。


    孫永福他們也得到了消息,急火火地重新趕了過來。


    拾月和他交待了一些未盡事項,也說明了自家的院子以後就交給初夏了。


    以後就由她全權管理。


    如果將來她回城了,就交給江棟還有葉樸安,如果那兩個人也回城,就由他們決定以後的屋主。


    在拾月交待的時候,孫永福幾次都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幾次都被拾月用其他的話題給岔開了。


    拾月很清楚他想說什麽。


    總不過是編織廠還有幫忙做鞋的生意以後要怎麽辦?


    編織廠此時正在做的活計是沈伯伯他們食品廠定製的禮盒,之前明兒的那批貨已經完成了。


    食品廠的訂單以後會怎麽樣拾月不會過問,這就看沈伯伯是怎麽決定了。


    但她群裏的那些……


    拾月覺得就是以後放棄這筆生意她都不會再留給隊裏的人。


    鞋子也一樣。


    她離開後不方便這是一方麵,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之前他們的舉動讓拾月徹底寒了心!


    她自問自己對大隊,對孫永福一家人已經很不錯了,什麽事都能想著他們。


    可在自己家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是怎麽做的呢?


    他們明哲保身,完全不顧及自家的死活!


    拾月明白這年頭,先保住自己最重要,她甚至不能說孫永福的選擇是錯的。


    但他這種兩邊押寶,還幻想兩邊獲利的行為還是讓她惡心!


    好在,馬上就要離開了。


    以後再也不用和這種人打交道了。


    想想都讓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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