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


    顧景沉還沒推開門,陸笙笙拉開門走出來,收工後就卸了妝,此刻粉黛未施的小臉蛋上對他的嫌棄那是寫的明明白白。


    “怎麽是你?”顧景沉看到她一臉的詫異,身後的尤時雨也是一怔,“陸笙笙。”


    “是我怎麽了?”陸笙笙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揚起下巴道:“我不能來吃飯了?”


    “你怎麽會在靳言臣的包廂裏?”顧景沉皺眉問道。


    “你聽聽你問的是什麽蠢問題!”陸笙笙不客氣的懟他,“你都說了這是靳言臣的包廂了,我能在這個包廂還能為什麽!”


    顧景沉眼底拂過一抹詫異,“你在跟言臣哥吃飯?”


    “你管我跟誰吃飯。”陸笙笙白了他一眼,“麻煩你們走遠點,別影響我的食欲。”


    說完,轉身回包廂,“啪”的一聲把包廂門甩上了。


    顧景沉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包廂門,腦子裏一片淩亂,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靳言臣喜歡陸笙笙?!


    尤時雨見他發呆,扯了扯他的衣袖,“景沉,我們去休息區等吧。”


    陸笙笙在最好的包廂裏吃飯,而他們站在門口,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顧景沉“嗯”了一聲,帶著她去等包廂。


    包廂裏,梁含月端起酒杯敬陸笙笙,“笙笙,謝謝你。”


    剛才顧景沉要進來前,她說:“笙笙,今晚我不想看見姓顧的。”


    陸笙笙二話沒說就出去把顧景沉懟走了。


    “別客氣。”陸笙笙跟她幹杯,抿了一口清酒,“我也不想被兩隻討人厭的蒼蠅影響了食欲。”


    梁含月用公筷為她夾菜,“你多吃點。”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不知不覺竟然把一瓶清酒都喝完了。


    離開前,陸笙笙突然說要去一趟洗手間,讓梁含月先下去。


    梁含月說自己去車上等著她。


    下樓,武德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梁含月剛準備上車,身後傳來嬌柔的聲音,“含月……”


    回頭看到尤時雨走了過來,黛眉微蹙,嫌棄湧上眉心。


    真是晦氣,想避都避不開。


    “你是來這邊吃飯嗎?”尤時雨輕聲道:“這邊的包廂很難定的,要不然讓景沉幫你跟經理說一聲吧。”


    梁含月眸色微涼,靜靜地看著她裝。


    她哪有那麽好心,不過是在炫耀自己和顧景沉的關係親近,而顧景沉能要到望月樓的包廂。


    “上次的事真的是個誤會。”尤時雨見她不說話,又輕聲道:“對不起,害得你嗆水,我一直想當麵向你道歉。”


    “你真的想跟我道歉?”梁含月淡淡的開口。


    尤時雨點頭,“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向你道歉的。”


    “好,那你就磕、頭、認、錯。”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從唇瓣裏擠出來的,每個字都摻雜著寒意。


    尤時雨一怔,遲遲沒有反應。


    梁含月見她沒動,嘴角揚起弧度,但一雙漂亮如琥珀般的眼眸淡漠的沒有一點溫度。


    “你不是害我嗆水,你是想害死我。要是真心想要道歉,就應該磕頭認錯,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梁含月,我……”


    她剛要開口,梁含月開口打斷,“顧景沉快要走過來了,再不跪就錯過苦肉計最好的時機了。”


    尤時雨餘光掃到走近的顧景沉,尤其是在他看到梁含月時明顯加快了步伐,指尖不由自主的掐進了掌心裏。


    沒有遲疑太久,彎下膝蓋就跪在地上。


    “時雨!”顧景沉看到她跪在地上,走過來連忙將她拽了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麽?”


    尤時雨抬頭看向他,眼眶泛紅,“我在跟含月道歉。”


    “道歉需要下跪嗎?”顧景沉音量不由的提高,扭頭看向梁含月的眼神多了幾分慍怒。


    “別人不需要,至於她……”梁含月輕淡的語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她敢跪,我就受得起。”


    顧景沉望向她的眼神充滿費解,痛心疾首道,“月月,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什麽樣?”梁含月斂眸,眸色銳利,“顧景沉,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顧景沉怔住。看著她冷若冰霜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溫柔嫻靜,歲月靜好的梁含月。


    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是我不好,你別跟含月吵架。”被忽視的尤時雨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顧景沉心疼的摟了摟她的肩膀,溫聲安慰:“不是你的錯。”扭頭看向梁含月。


    可惜梁含月連個眼風都懶得給他,看向走過來的陸笙笙。


    經理親自送她下來,看到顧景沉隻是禮貌頷首,越過他,畢恭畢敬的語氣道:“梁小姐,今晚的飯菜不知道還合不合胃口?”


    此話一出,顧景沉和尤時雨皆是一臉的震驚。


    “我很喜歡,辛苦了。”梁含月語氣緩和,但還是有一種上位者的自傲。


    經理:“應該的,梁小姐請。”


    他親自為梁含月拉開了車門,請她上車。


    “笙笙,我們走。”梁含月拉著陸笙笙上車。


    顧景沉抑製不住心頭的巨大困惑,抓住要走的經理手臂問:“到底是誰帶她們進的藏月閣?”


    經理掰開他的手,客氣又疏離道:“顧少,望月樓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客人的隱私是絕對不能泄露的。”


    “那你老板到底是誰?”顧景沉又問。


    為什麽要開望月樓,望月,藏月,摘月……


    他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地方,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有一種在暗地裏有人覬覦他的梁含月已久。


    奈何秦以深和時雨都喜歡來這裏吃飯。


    “抱歉,這個我也不能透露。”經理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轉身離開。


    顧景沉攥起拳頭,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從心頭湧上。


    望月樓,到底跟梁含月有沒有關係?


    眸光再次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


    尤時雨見他一直看著梁含月離開的方向,絲毫不在意自己剛剛給梁含月下跪,低垂的眼簾遮擋住一閃即逝的陰鷙。


    -


    清酒喝著舒服,但後勁上來頭還是有些暈,陸笙笙上車就睡著了。


    梁含月單手支撐著頭,閉目養神。


    手機瘋狂震動,看到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接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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