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溪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並不知道那段雲歲晚與子彈擦身而過的視頻。


    “今天還真有驚無險,”他後怕道:“也不知道那人當眾開槍的目的是什麽?”


    無論如何當眾持槍且在公共場合開槍這種事發生在華國都感覺無比虛幻。


    第一聲槍響時,所有人都以為是鞭炮,或者什麽東西炸了,怎麽也不會和子彈聯係到一塊兒,直到後麵接二連三的槍響,眾人才意識到不對。


    雲歲晚聽著,沒吭聲,麵不改色地裝和自己無關。


    “傷礙不礙事?”周時澤注意到她手背的創口貼。


    沈連溪經他提醒,全身打量了雲歲晚一番,這才看到,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你不說我都沒發現。手受傷了?疼不疼?走,去醫院看看,不然你哥知道了得打死我們。”


    雲歲晚一聽到醫院就應激,隻要裏麵的醫生是給她看病,她就本能排斥。


    “不疼,隻是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估計還沒到醫院就愈合了。”


    被創口貼蓋著,沈連溪看不到裏麵到底傷得重不重,但見她麵色如常,想著能用創口貼簡單處理的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


    “真不用?”


    雲歲晚點頭,笑:“真不用。”


    商場早已被封起來,警察忙著處理案子,他們站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走吧,先送你們回去。”沈連溪放心不下,囑咐:“以後你們兩個晚上少單獨出來。就算出來也得讓保鏢跟著。”


    要是往常,沈葉初肯定會說他大驚小怪,但經曆了剛才那一遭,什麽也沒說,乖乖點頭,甚至還想多雇兩個保鏢跟著。


    什麽也沒命重要。


    周時澤對沈連溪說:“你送歲晚回去。”


    沈連溪沒覺得不對,點頭應下,拿著車鑰匙和歲晚坐進車裏,才隱約琢磨出點兒不對來。


    他最後還得和周時澤在自己家門口碰麵。


    行吧,送歲晚妹妹回去再跑回家,多跑一趟也不麻煩。


    怕雲歲晚害怕剛才的事,沈連溪一路上和她不停地聊天,意在讓她放鬆。


    在他潛意識裏,雲歲晚還是個涉世尚淺,沒經曆過社會險惡的那個妹妹。


    雲歲晚現在心裏一點兒波瀾也沒有,剛才在便利店親眼看見子彈朝自己飛過來的時候的確很慌,腿軟的邁不開步子。


    不然當時她也不會愣在那兒,最後被齊寒鬆拉著躲起來。


    後來下樓找沈葉初,和同事匯合,她都有些沒緩過來,強自鎮定。


    迅速讓自己投入工作,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隻有忙起來,顧不得回想,才不會露怯。


    不過這會兒,雲歲晚已經調整好,麵上還算輕鬆,看不出異樣,耐心和沈連溪說著話。


    見此,沈連溪也放下了心。


    不然,還真沒法和好兄弟交代。


    將人送到公寓樓下。


    沈連溪看了一眼麵前的公寓樓,普普通通的居民樓,他第一次來,往常也沒有來這種地方的機會。


    當即覺得雲歲晚在季家受到了虐待:“季宴禮還是人嗎?怎麽讓你住這種地方?摳死他算了!歲晚,和我去沈家,多一間房的事兒,正好和葉初做個伴。”


    雲歲晚解釋:“不是,連溪哥,是我租房的合約還沒到期,想著到期了再搬。”


    再說,平時她都住在鬆風灣。


    得知自己兄弟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沈連溪臉色好不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季宴禮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就好比季宴禮覺得他開的酒吧不是什麽好地方一樣。


    彼此都不相信自己好兄弟的人品。


    太晚了,沒讓沈連溪開進小區,在門口送她下來。


    和他告別後,雲歲晚摸進口袋裏的手機,想著打開手電筒照路,一想,手機早沒電了,就又將手抽了出來。


    走到對應的那棟樓,遠遠看見樓下站著一個人,雲歲晚眯著眼瞅了瞅,發現是夏斯年,有些驚訝。


    應該看到了新聞,擔心她,才大晚上跑了過來的。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還沒到,喊了一聲:“斯年哥。”


    夏斯年像是在給她打電話,聯係不到人,神色難掩焦急,聽到聲音,身體頓住,似是恍惚了一瞬,然後扭頭看過來。


    雲歲晚已經走近,見他穿著單薄:“你怎麽站在這兒?這麽冷的天,不凍啊?”


    夏斯年上下打量她確認她有沒有事,看到她的手時目光頓住:“你受傷了?”


    他急得拉她的手。


    雲歲晚說:“小傷,不礙事。”


    “我看到了新聞,看到你去了槍擊案發現場報道,怕你出事,打電話又打不通,就過來了。”他在解釋她的上一個問題。


    今晚和沈葉初逛街是臨時起意,沒有人知道她當時就在現場,還是親曆者。


    而不久前季宴禮無意間點開的視頻早被他以及另一股勢力壓了下去,還沒傳開就全網消失。


    雲歲晚反過來安慰他:“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能出什麽事?這種事情不是在美國天天有嗎。”


    即使這樣,她每次去案發現場,夏斯年都會擔心,誰知道會不會再出意外呢?


    “還不是受了傷?”夏斯年見她沒受其他傷,先是鬆了口氣,拉著她往外走:“我帶你去包紮。”


    雲歲晚走了兩步:“現場太混亂,磕碰是難免的。斯年哥,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這點兒傷我自己能處理。”


    夏斯年停下看她,語氣無奈:“你覺得我還睡得著嗎?”


    說著,知道她的習慣,補充:“不去醫院,去藥店。”


    他拉著她的手沒放,隻是輕輕搭著手腕,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牽手,也沒有很親昵。


    雲歲晚看了一眼,有些猶豫,想抽回來但又怕他因此多想。


    她將他視為哥哥,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麽拉過,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再刻意抽回來,反而無法解釋。


    這麽一想,雲歲晚就沒動。


    剛走出小區,突然駛來一輛黑車,在他們麵前驀地截停,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雲歲晚和夏斯年停下腳步,不認識這輛車,被針對地有些莫名其妙。


    尚且沒有搞清楚狀況,後車門被人打開,看清下來的人時,她眸心一縮,愣住了。


    季宴禮眼裏沒有絲毫溫度,徐徐看向他們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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