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將所有情緒收起來,彎腰對著車裏的雲幼微說:“媽媽和舅舅還有事,微微先回去好不好?”


    雲幼微乖乖點頭,分別和媽媽舅舅說再見。


    看著汽車駛離,雲歲晚才放下心,眼神漸漸冷下來,看向季宴禮:“你到底想幹什麽?”


    季宴禮沒回答她的問題,上前一步,神色淡定地看不出喜怒,隻是沉默地將玫瑰花送過去。


    雲歲晚轉開眸子看向其他方向,雙手插兜,沒有要接的意思。


    氣氛凝滯,像是南城的冬天太冷,將空氣也一起凍住了一般。


    遊樂園被他包了場,周圍沒有一個人,靜的隻有風聲。


    季宴禮目光膩在她疏離淡漠的臉上,進而緩緩下落,直到觸及被她妥帖放進包裏的那支玫瑰,狹長的眸子轉冷。


    他抬手還沒做什麽,雲歲晚心生警惕,後退一步。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他,季宴禮改變手的軌跡攬上她的腰,猛地往自己懷裏拉,兩人之間沒了空隙。


    即使周圍沒人,雲歲晚依舊排斥心虛,比力氣,她必然是比不過的。


    每次他對她的鉗製,宛如被鐵鏈五花大綁,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雲歲晚這麽想著,趁他另一隻手拿著花被辦法防備,抓住他的另一隻手,迅速翻身,本想趁其不備來個過肩摔。


    卻忘了季宴禮作為繼承人,從小在季家麵臨的危險不必她少,專業的格鬥訓練怎麽著也比她強。


    季宴禮很輕鬆地化解了她的動作,玫瑰花卻意外掉在了地上。


    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殷紅似血的花瓣在地上彈了兩下,沾染了泥土灰塵,上麵的水滴迸濺出來,四分五裂地砸向地麵。


    沒有聲響,卻又仿若震耳欲聾。


    這一幕何其熟悉,兩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季宴禮看著地上的玫瑰,怔了下,隨後冷冷地轉開視線。


    他從麵對麵抱著,變成了從背後抱著她,沒再給她逃走的機會。


    “你還會打架?”季宴禮麵上閃過一絲驚詫,剛才她的動作像是條件反射般熟練又自然。


    他沒再提玫瑰花的事,再怎麽在意也無濟於事,被添堵的還是自己。


    雲歲晚沒心思和他討論自己會不會打架的事,一言不發。


    季宴禮將她翻過來,看著她的表情,沉聲道:“歲晚,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騙他在先,終究是自己理虧,但既然他都知道了,雲歲晚也沒什麽好解釋的,實話實說:“你想要我解釋什麽?”


    “為什麽騙我?”


    雲歲晚冷笑:“你如果不限製我的自由,我自然不會騙你。”


    這個姿勢太別扭,接著道:“說話就說話,你先放開我。”


    季宴禮權當沒聽到她最後那句話,卻也鬆了些力道,依舊攬著她的腰,和她商量:“如果你的自由是和他見麵,免談。”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雲歲晚說完這句,推開他,轉身就走。


    “歲晚,”身後傳來季宴禮混在寒風中的聲音,冷得徹骨:“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男朋友?”


    她停下,沒有轉身,淡淡道:“你如果受不了,那就分手。”


    腳步沒再停留,在手機上叫車。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雲歲晚繃著唇角,不等著車過來,邁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季宴禮臉上沒了溫度,兩三步追上她,拽著她的手腕往布加迪走。


    雲歲晚被他身上的戾氣驚到,麵上勉強保持鎮靜,領教過他生氣的後果,內心不免慌張。


    他小臂的肌肉結實而有力,雲歲晚幾乎抓不住,她借力抬腳踹了過去。


    季宴禮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側身躲過去,眼睛眯了眯,危險又陰翳。


    一句話未說,手上力氣不自覺加大,像咬著她不放的鉗子,雲歲晚忍著痛,沒表現出來。


    將她拽到身前,季宴禮彎腰打橫抱起,不顧她掙紮的動作,強製性走到車門前,打開。


    抱著人進去,砰地一聲關門。


    宋昭很有眼力見兒地下車,心有餘悸地走遠了。


    上一次見季總這麽失控,還是在七年前得知雲小姐離家出走的時候。


    雲歲晚渾身無法動彈,掙紮過程中,用盡了力氣。


    “給你一次機會,將剛才的話收回去。”季宴禮抬起她的下巴,與自己直視。


    雲歲晚咬著唇不說話,透徹的瞳仁仿若晃蕩著一汪溪水,微微泛著漣漪般輕顫,清冷料峭的臉上滿是反骨。


    將座椅放平,季宴禮將她的手壓在身後的真皮座椅上,低頭咬上她的唇。


    打定主意要懲罰她,沒收著力氣,很快血腥味在兩人口腔裏彌漫。


    雲歲晚睜大眼睛,刺痛讓大腦出現一瞬間的空白,痛呼聲被堵了回去。


    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她毫不猶豫地合上牙齒,帶著報複的心理。


    季宴禮不避不閃,被咬了,反而吻得更狠,無限度地奪取她的呼吸。


    雲歲晚逐漸招架不住,嘴巴痛得沒有了知覺,車廂裏隻有他們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和親吻聲。


    呼吸越來越稀薄,雲歲晚呼吸急促,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季宴禮退後,問她:“收回去。嗯?”


    雲歲晚撇開頭,眼尾抹開一滴紅,沉默不語。


    “非得這麽強?”


    他薄唇刮蹭著她的耳廓,嗓音穿透耳膜,低沉沙啞,欲望直達眼底。


    吻上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慢慢向下。


    季宴禮有的是法子折磨她,雲歲晚被逼出眼淚,他的眼睛即使染了情欲依舊寒涼。


    她說分手的那句話碰觸到了他的底線,讓她自食其果,嚐遍了他的怒氣。


    一遍遍問她同一句話,好像隻要她不說收回,他就要一直做下去。


    防窺簾後麵的車窗泛起水霧,一隻手抵在上麵,不久後又被拉下來十指相扣。


    雲歲晚哭濕了發絲,也沒能得到季宴禮的憐惜。


    包裏的那朵玫瑰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季宴禮扔進了垃圾桶。


    最後,雲歲晚實在受不了,指甲在座椅上劃了一下,顫聲妥協:“我……我錯了。”


    季宴禮吻她的唇角,重複又問:“所以,你要收回嗎?”


    “……嗯。”


    “還和我分手嗎?”


    雲歲晚猶豫的那兩秒,他不滿。


    她咬著牙道:“不分。”


    “真乖。”季宴禮感歎一聲,獎勵似的吻她,動作輕柔。


    “歲晚,別再讓我聽到那兩個字。”


    雲歲晚閉上眼,將眼裏殘留的淚水擠了出去,他用指腹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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