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不對,是剛剛在樓下的時候。


    她什麽時候主動給他報備過她周末的行程?


    往往是問了也不見得說。


    他剛剛還真以為,她在了樓下是在等他。


    雲歲晚睡眠很淺,他知道。


    季宴禮盡可能放輕動作,單手將手機握在掌心。


    她解鎖時不會刻意避著他,季宴禮記憶不錯,很順利地輸了密碼。


    點開微信,上次他將自己置頂並改了昵稱,雲歲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改了回去。


    強得不行……


    季宴禮在手機劃拉半天才找到自己的頭像,裏麵對話綠色方框屈指可數。


    一般是他每天發的信息,想不回就不回,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就挑著回複一兩條。


    在她這裏,季宴禮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多話。


    防止打擾到身邊熟睡的人,他將手機屏幕的亮度調到最低,暗淡的光堪堪能照到他眉眼間滲透出來的一絲絲寒意。


    從自己聊天頁麵退出去,不情不願地向上劃拉,找到最上麵的夏斯年。


    他冷眼大致掃了下內容,關注點在最後的表情包上。


    盯著看了幾秒,將手機息屏,隨手放了回去。


    也不在意是否和原來一樣,他不怕被她發現,也巴不得被她發現,然後顧忌一二,和夏斯年爽約。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動靜,雲歲晚纖眉微蹙,有要醒來的趨勢。


    季宴禮將她翻過來與自己麵對麵,重新摟在懷裏。


    雲歲晚眼睛眯開一條縫,想把他推開,半路手被攔下。


    太困了,她索性沒再理。


    女人的睡顏恬靜又乖巧,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看起來才是聽話的。


    季宴禮攥著她穠合細膩的手腕,皮膚如上好的暖玉,夜色都遮不住的白。


    長眸深邃烏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底子裏的那點兒病態的嫉妒被剛才的聊天記錄給激了出來,眼裏充斥著占有欲。


    帶著微微遊樂園?


    真當他們是一家三口呢……


    她要敢去,他不介意做個好人成全她。


    ……


    第二天一早,雲歲晚先去華庭別墅將雲幼微帶出來。


    溫韻知道她們母女今天要去遊樂園,給雲幼微準備了一個小斜挎包,裏麵裝著她的水杯和零食。


    雲歲晚沒想到自己也有,和微微的一樣,隻是比她的大了些,裏麵裝得東西也一樣。


    媽媽這是當兩個小孩兒養了。


    不過,看著上麵的卡通圖案,雲歲晚有些嫌棄。


    溫韻笑眯眯地把背包往她身上套,嘴裏念叨著:“快背上,餓了就吃零食,渴了就喝水。”


    雲歲晚:“……”


    無奈,她低頭把包挎上,將手機和充電寶一並放了進去。


    雲幼微看看自己的背包,再看看媽媽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狀。


    和父母告別後,雲歲晚帶著微微坐上車。


    往遊樂園開。


    到達目的地,雲歲晚抱著微微從車上下來,遠遠看到門口等著的欣長背影。


    “夏叔叔!”微微眼睛一亮,噠噠噠地跑過去,看起來興奮極了。


    夏斯年轉身,看到她笑起來,在她跑到近前,一把抱起來,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雲幼微激動地咯咯笑著。


    “微微有沒有想我?”


    “天天想哦。”


    微微一直都很依賴他,在國外,隻要雲歲晚出差,就是夏斯年在照看她。


    “夏叔叔還發燒嗎?”小孩兒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夏斯年的額頭。


    夏斯年任她動作,笑:“不燒了,叔叔的病好了。”


    微微一板一眼地囑咐他:“你要多穿衣服,晚上不能踢被子,不要喝涼水。”


    這些都是她發燒時,媽媽告訴她的。


    夏斯年失笑,點頭答應:“好,叔叔都聽微微的。”


    雲歲晚已經走了過來,這時才發現他手裏還拿著一支玫瑰花。


    夏斯年很自然將玫瑰花遞給她。


    想到玫瑰花的寓意,雲歲晚有些猶豫。


    “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兒在賣,順手買了一支。”


    原來是看小孩兒可憐才買的。


    雲歲晚也就沒再猶豫,接在手裏。


    夏斯年提前買好了票,他抱著微微,兩人並肩走進去。


    注意到她腰側掛著的卡通包,他彎唇笑起來,神情溫和,真心實意地誇讚:“很可愛。”


    雲歲晚摸摸鼻子:“我媽她硬塞給我的。”


    試圖挽回一下自己正經高冷的形象。


    也不知道夏斯年信沒信,他隻是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周末遊樂園人很多,不少和他們一樣,家長帶著孩子過來的。


    三人顏值氣質都是萬裏挑一,在人群中很是突兀,一眼就能注意到。


    微微還小,不能玩特別刺激的項目。


    三人來到旋轉木馬,雲歲晚帶著微微上去,坐在了一匹馬上。


    夏斯年一開始坐在旁邊一匹馬上陪她們玩了兩圈,後來在下麵舉著手機給兩人拍照。


    任誰看過去,都會認為這是一家三口出來遊玩。


    不遠處不太起眼的地方,幾顆常青樹後停著一輛黑車,車身被樹木擋了大半。


    這個角度,車裏的人能輕而易舉看清旋轉木馬那邊的場景。


    季宴禮靠著座位,指間夾著一支煙,漫不經心地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的三人,眸色很淡,神情晦澀不明。


    開車的是宋昭,在車裏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兒,本本分分地當一個司機。


    “季總,要不要和雲小姐說一聲?”


    他快老板的低氣壓被悶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季宴禮吐出一口雲霧,撣了一記煙灰:“不用。”


    目光隔一會兒掃向雲歲晚放在背包裏的玫瑰上。


    許是怕被壓壞,她幾次調整將花豎著放了進去,露出一朵被塑料紙包著的花瓣。


    原來不是不喜歡玫瑰……


    他心裏自嘲一笑。


    玩了兩個小時,三人打算坐下來休息一下。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正好,冬日暖陽不曬,隻有令人舒適的暖意。


    夏斯年拿出濕巾將長椅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才讓一大一小坐下。


    雲幼微跑得出汗,臉頰紅彤彤的,眼神依舊興奮,正捧著水杯喝水。


    小孩兒的精力總是充沛十足。


    雲歲晚拿出紙巾給她擦額頭的汗。


    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麽放鬆了。


    擔心夏斯年身體受不了,又怕被微微聽到,她湊過去小聲問他:“斯年哥,你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夏斯年伸手將她頭上的紙片拿走,應該是路過的小孩兒在玩玩具時不小心被風刮上去的,嘴上寬慰她:“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雲歲晚點頭,看見他手裏的東西,隨意摸了摸頭發,道了一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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