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鬆風灣很簡單,雲歲晚什麽都沒帶,而那裏早就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季宴禮的東西也聽從她的意願從那間小公寓裏搬了出去。


    沒有留下什麽破綻。


    鬆風灣長什麽樣子,她不感興趣,隻拿那裏當做睡覺的地方。


    在她搬走的第二天,溫韻就帶著雲幼微去公寓找她,雲歲晚無比慶幸,又感到後怕。


    平日裏她們會視頻,周末的時間她會留給微微,小孩兒乖的不行,沒主動吵過要找媽媽。


    微微知道公寓的密碼,進去後沒找到人,溫韻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歲晚,我們到你的公寓啦,沒有見到你人啊?”


    “媽,你們在公寓嗎?”雲歲晚訝異,驚得後背汗毛豎起:“我在外麵,這就回去。”


    本想著今早去季家見她們,沒想到昨晚被季宴禮折騰到很晚,一覺睡過了頭。


    想到這裏,雲歲晚揉了揉頭發,不免有些怨氣。


    “你有事嗎?”溫韻柔和道:“不急,我和微微在這裏等著。”


    “我沒事。”


    將電話掛斷,她著急忙慌地從床上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


    手機裏有幾個小時前季宴禮發來的信息:【早飯準備好了,醒了記得吃。】


    她沒理。


    司機要送她,雖說這裏都是季宴禮的人,大概率不會亂說出去。


    但雲歲晚心裏依舊別扭,隻讓他送到了容易打車的地方。


    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趕到公寓門口,她平複著呼吸和上躥下跳的心髒,開門進去。


    “麻麻!”微微興奮地朝她跑過來,雲歲晚一把將她抱起來。


    “媽,等久了吧。”她有些抱歉。


    溫韻笑容和善:“不算久。”


    她們坐在沙發上隨意聊著天,沒過多久,微微就拉著溫韻,興致勃勃地要給她介紹這間房子。


    雲歲晚輕輕吐出一口氣,幸好這裏除了她和微微的東西沒別的了。


    手機震了震,季宴禮在問她有沒有醒。


    她將手機靜音,不想搭理。


    誰知道大概過了十幾秒,他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雲歲晚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朝溫韻的方向看去,她們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她將視頻掛斷。


    隨即第二個視頻打進來,她依舊掛斷。


    季宴禮很有耐心地一連打了四五個,雲歲晚最後索性將手機翻過去,夾在沙發縫隙中。


    振了一陣,終於消停下來。


    “歲晚,你的手機在振,怎麽不接?”溫韻終是看了過來。


    雲歲晚背脊一寒,佯裝鎮定地將手機拿起來,說:“騷擾電話。”


    和溫韻聊天時,提到了前不久老爺子拍走的那件文物。


    她稍微一打聽,原來是老爺子多年的好友托他拍下來的,過幾天就要還給那人。


    這事兒隻要老爺子一經手,以後若是敗露,不管他知不知情就是幫凶。


    那人明顯是想要拉他下水,也希望通過季家保一保自己。


    “媽,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溫韻想了想,沒有避諱她,說:“老爺子沒透露,不過他的好友,不是古玩界的權威就是當年打江山時的摯友。”


    總之,哪一個拎出來這地都要震一震。


    雲歲晚心底竄起涼意,就算多年認識的好友也會有一天擺他一道。


    她沒再多問,點點頭,這話題就過去了。


    一直陪微微到太陽下山,走之前,溫韻有些不舍,提議:“歲晚,今晚我們一起回家吧。”


    雲歲晚心中無奈,又像被壁爐溫著一樣暖,好像相比於微微,媽媽更像那個需要她的孩子。


    左右她也不想回到鬆風灣,便點了頭。


    季允城聽說她要回來,特意比往常早一些回到家。


    他們和尋常父母沒什麽兩樣,卻是對她越好,她就越是厭惡自己。


    想著如果這個家裏沒有她,應該會一直這麽平靜安樂下去。


    突然有些後悔,她不該回來的。


    雲歲晚收到了季宴禮的信息,問她怎麽沒回來,應該是因為他回了鬆風灣卻沒見到人。


    剛想裝作沒看見,他又發來:【歲晚,接電話。】


    顯然,季宴禮對她掛電話和視頻的行為不大高興。


    雲歲晚怕惹怒他,做出一些越界的事,跑到院子裏,接通:“什麽事?”


    季宴禮的聲音像墜在海裏,不斷下沉:“在哪兒?”


    “在哪裏是我的自由。”雲歲晚聲音帶著薄怒。


    季宴禮嗓音徹底冷下來,比冬日的夜還要凍人:“作為男朋友,我有權利過問。”


    “歲晚,為什麽掛我的視頻呢?”他像是在審問:“你在和誰在一起?”


    雲歲晚臉上映著院子裏暖黃色的夜燈,實話實說:“沒有誰。”


    對麵靜默一會兒,不太相信地說:“開視頻。”


    “我在家,季宴禮。”


    “我想見你。”


    他掛了電話,隨即視頻就彈了出來。


    屏幕上很快出現他英俊的麵孔,眉頭像山峰一樣攏著,黑眸凝起一點兒光,靜靜地注視著她,像要看進她眼裏。


    季宴禮在鬆風灣,沒有開燈,身後是龐大的落地窗,依稀可見在薄霧靄靄中蟄伏的山群。


    他點了一支煙,猩紅火光在臉上跳動,薄唇緩緩吐出一口青霧。


    好像撲在雲歲晚的臉上。


    “今晚在華庭睡?”季宴禮認出來。


    雲歲晚沒有看他:“嗯。”


    他在琢磨著什麽,雲歲晚頭皮猛地跳了一下:“你別過來。”


    季宴禮深深看著她,沒答應也沒拒絕,沉默地抽煙。


    “我明天就回去了。”她帶著安撫。


    半晌,他含著煙“嗯”一聲。


    算是答應了吧。


    雲歲晚鬆口氣。


    她的作息不算規律,這段時間又經常失眠,搬到鬆風灣後,每次都是被季宴禮鬧地很累,閉上眼腦子卻依舊清明。


    睡前吃了兩顆安眠藥,她才有了困意,沒多久熟睡過去。


    寂靜的房間裏,突然傳出輕微的“哢噠”聲,門悄無聲息被人從外麵推開,借著月光一道身影進來,還帶著深夜的寒氣。


    季宴禮解了兩顆紐扣,目光看向床上的一小團。


    走到床邊,雲歲晚睡得不太安寧,像是聽到響動要醒過來卻又被沉重的睡意拉回去。


    他在屋裏散了散涼意才掀開另一邊的被子鑽進去,也不怕將人弄醒,長手一伸撈進懷裏,低頭親上她的唇。


    仔細研磨,吮吸。


    雲歲晚喘不過氣來便微微張開了嘴,這倒是給了他機會。


    季宴禮聽著她無意識的輕吟,摁著人的力道更大,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雲歲晚驚醒,看見他,驚呼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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