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喜喜提問,一向豪爽的孟承平竟麵露難色。


    他瞥了顧喜喜一眼,還似有些心虛,“具體太複雜,我也不好說。”


    “本來這邊隨時可能不太平,不該讓你過來,可今日這事兒,大將軍說,還是由他與你當麵說比較好。”


    顧喜喜不再為難孟承平,說,“大將軍可是貴姓霍?”


    孟承平恢複了爽朗的笑,“沒錯,姓霍名江,江山的江。”


    “據說是因為大將軍之母姓江,夫妻倆鶼鰈情深,給孩子取名時就各取姓氏,江字正好又有守護江山之意。”


    “守護江山?”顧喜喜感興趣道,“大將軍的父親也是武將麽?”


    孟承平咧嘴笑出了聲,“所有人剛知道大將軍名字的由來,都這麽想。”


    “實際上,老霍大人是位文臣,出身行伍的卻是咱們的天策將軍、江上將。”


    顧喜喜驚喜不已,“你是說……大將軍的母親是一位武將,還受封了天策將軍?”


    孟承平說,“差不多是先帝不惑之年的事兒了。”


    顧喜喜聽說了這樣一位奇女子,既感慨,又開心。


    她含笑望著前路,心情如同灌滿了風的船帆,對那素未謀麵的大將軍也平添了幾分向往。


    聽慕南釗說,大將軍今年三十有四。


    想這歲數正是當打之年,他本人該是何等凜凜風采?


    孟承平瞅著顧喜喜,不解地笑問,“顧老板笑什麽呢?”


    顧喜喜答,“知道女子亦能建功立業,我高興。”


    孟承平笑嗬嗬地轉正身子,“巧了。”


    “何景蘭那丫頭聽這段時,說的話竟跟你一模一樣。”


    顧喜喜輕笑出聲,並不意外。


    西北軍軍營。


    崗哨看見孟承平,並未立刻放行,而是等孟承平拿出令牌並大將軍的手信。


    幾名崗哨依次確認後,才打開了閘門。


    孟承平通過時,不忘介紹,“兄弟們看清楚了,這位趕車的姑娘是顧老板,咱們大將軍親自請的客人,都趕緊眼熟一下啊。”


    一名崗哨笑著朝顧喜喜拱手,“顧老板,久仰大名。我們孟將軍乃是軍中第一大喇叭,顧老板這一路耳朵恐怕沒少受罪,還請多多擔待。”


    顧喜喜和其他幾名崗哨都笑了。


    孟承平梗著脖子,白眼道,“嘿,我說就你小子有嘴是不是。”


    顧喜喜含笑解圍,“孟將軍還是盡快帶我過去吧,別讓大將軍久等。”


    如非緊急軍情,軍營內不許縱馬。


    孟承平牽著馬走路,顧喜喜緩緩趕車跟隨。


    營地裏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帳篷。


    走了不知多久,才到了中軍帳前。


    孟承平說,“這就是大將軍的帳子。”


    帳篷入口有四名帶刀士兵看守,每人都身著鎧甲,神情嚴肅。


    顧喜喜從騾子車上下來的功夫,孟承平已走上前去,抱拳行禮。


    說話聲振聾發聵,“稟大將軍!!貴客顧老板已請到!”


    片刻,隻聽一串張狂的笑聲自帳內傳出,訊速地由遠拉近。


    厚羊氈子門簾打開,一個身高八尺有餘、肩寬體壯的男人大步走出。


    他眼若銅鈴,肌膚黝黑,亂草般的胡須長及胸口。


    “哈哈哈哈……顧老板!幸會幸會!”


    顧喜喜打量眼前人,心裏暗自點頭。


    穿書後難得遇到一個符合刻板印象的角色,這不就是那種健碩高大、如門神畫一般的威武大將軍?


    顧喜喜行了一禮,“西北草民拜見西北守護神。”


    霍江一怔,繼而仰天大笑,“雖說是恭維,我卻愛聽!愛聽!!”


    “顧老板裏邊請!”


    帳篷很大,放著坐席、長桌,應該是大將軍與眾將領議事之處。


    桌上亂糟糟的,有各種卷軸、紙張、用作沙盤演練的小彩旗等等。


    再往深處看,地上有個巨大的沙盤。


    顧喜喜知道大將軍帳內的東西涉及軍事機密。


    她隻在進門時匆匆一瞥,就迅速垂下頭,絕不肯再多看第二眼。


    霍江將顧喜喜的舉止看在眼裏,笑道,“顧老板不必拘束,能在明麵擺出來的這些,你隻是看幾眼無妨,莫怕!”


    顧喜喜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入軍營,讓您見笑了。”


    “誒!”霍江抬了抬手,說,“有什麽可見笑的,不過是各有所長罷了。”


    “要是說起顧老板擅長的那些農作之道,我真真是個睜眼瞎子,啥也不懂!”


    說完他自己先大笑起來。


    初次見麵的氣氛倒是因此鬆弛樂許多。


    已經到了午後,霍江知道顧喜喜趕路肯定沒吃飯。


    於是命人到夥房安排飯菜。


    怕顧喜喜過意不去,霍江還專門說,“我中午一直忙著,你來之前那幫猴崽子剛散,都沒吃呢,夥房有預留的飯食,安排起來一點兒不麻煩。”


    顧喜喜微笑著頷首,將婉拒的話咽了回去。


    賓主落座,孟承平則陪坐在顧喜喜身側。


    飯菜上桌,是分餐製,每人菜肴一葷一素,烙餅兩塊,雜糧粥一碗。


    另外還有個青銅酒壺。


    隻是這酒壺的樣式不似大業朝常見的,看花紋反而像西域樣式。


    顧喜喜看霍江和孟承平麵前也放了酒壺。


    又驚奇地發現,這三隻壺的樣式竟各不相同。


    當時的大戶人家宴客,席麵上所有的餐具、酒具等講究樣式一致,必須成套。


    難不成軍中另有規矩,待客的酒壺專門買成不一樣的?


    霍江又一次看穿了顧喜喜,笑道,“這壺是從北離軍帳裏剿來的。”


    “咱們常用的瓷壺陶罐,好看歸好看,但是太脆不耐摔,軍中還是用這等皮實玩意兒更好!”


    顧喜喜點頭稱是,心說,關鍵是哪種壺更好用嗎?關鍵是青銅壺乃戰利品。


    她主動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


    “本來我早就限製自己,外出絕對不能飲酒。”


    “但今日用上此等象征功績的酒具,我高低要敬大將軍一杯。”


    霍江、孟承平都笑嗬嗬看著顧喜喜。


    顧喜喜豪邁地一仰脖,滿杯酒入口,她擰眉露出困惑的表情。


    孟承平忍不住捶桌大笑,“這表情!哈哈哈……又一個被騙的!”


    霍江也忍俊不禁問,“顧老板覺得這杯酒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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