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它轉過身用兩隻前爪捂著利齒偷笑出了聲。


    自從做了奈亞拉托提普的分身,每天都有有意思的新東西看。


    它對什麽東西都不會感到厭煩,謝爾格自然也是,但是對方一直在尋找自己,自己躲起來不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嗎?


    夏恩覺得做蟲還是要活得自在些比較好,無憂無慮想做什麽做什麽,不像某位貿易之主,天天憂心忡忡、瞻前顧後,一點都不自在,它都害怕對方某天想不開學著某些舊神一言不合就沉睡。


    所以為了防止對方變得那麽無趣,做信徒的就要時不時為神隻找樂子,充分讓自家神體會到生命的自由和美好。


    就比如現在,他們要前往的地方根本沒有封存任何和戰爭騎士相關的事物,恰恰相反,這裏是饑荒咒印的封存地,戰爭的到來總應該伴隨著饑荒,這才是正確的自然法則。


    神隻與人類不同,祂們並非是傳統意義上那種隻需要自身強大就可以當神的生物,這些神話生物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規則”。


    赫菲斯格圖們身上沾染了混亂,那麽就會在混亂一途上愈行愈遠,裏亞目前沾染了更多的規則,如果說他真的已經吞掉了戰爭的意識,那麽現在的戰爭騎士就隻是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出現則代表純粹的破壞。


    相反,裏亞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他的戰鬥與毀滅欲望應當前所未有高漲,但是目前為止,裏亞表現得十分正常。


    這才是不正常的事。


    夏恩是夏蓋妖蟲,曾經信奉那任憑誰都不敢提及不敢驚擾的至高神明分身,故而所有生物都應該敵視它們。


    “事情已經夠多了,夏恩還表現得有些脫離控製。”


    在他們的身影離開沒多久,一名頭戴胡狼麵具的青年出現在原地,他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如果想要本體早日複蘇,我們必須對裏亞做點什麽……嗬嗬嗬,親愛的本體,你也能算計到今天嗎,所有的赫菲斯格圖可是等著親手毀了你的一切。”


    夏恩轉動著觸角,心情頗好地帶著幾名冒險者進入山脈的更深處。


    雖然那位存在至高無上,但估計沒有幾個神話生物會喜歡祂,祂可以創造一切,毀滅一切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夏蓋蟲到底跑到哪裏了?有分身告訴我它在這附近——該死,我就知道他們又騙我這個老實人。”謝爾格頗為鬱悶地踢了一腳附近的石頭,從背後背著的包裹中取出一塊幹巴巴的饢餅吃起來。


    “就連我們都不知道本體到底從哪裏找到了一堆靈魂亂七八糟地塞入神格載體,祂的選擇又存在什麽標準,但是關鍵就在裏亞身上。”


    根本無人知曉這個人的本性,他可以隨心所欲把自己偽裝成任何性格。


    裏亞.克爾查這個人很狡黠,被猶格索托斯眷顧的他懂得偽裝,懂得審時度勢。


    “為什麽他還沒瘋?”


    曾經有赫菲斯格圖們聚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他們賭了裏亞這具神格的載體能承受多久才失控,可結果往往超乎他們預料。


    “從這一點來看,吾主和本體還真像。”


    不錯,就是敵視。


    如果有人覺得他瘋了,那麽一定是他故意表現成這幅模樣。


    謝爾蓋把手中最後一口饢餅吃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渣滓,然後抬頭看向了天空上的月亮。


    緋紅的月光穿透夜晚黑漆漆的葉片,落在草地上,就像是一層層的蛛網。


    “身在世上,誰也身不由己,我是真不想管什麽奈亞拉托提普的爛攤子……”


    謝爾格微微歎息:“您可得加把勁了,神格,傀儡隻有強大到掙脫絲線,反殺其主才能獲得短暫的自由,我們會在那一天之前為您鋪墊好一切道路。”


    瘟疫、戰爭、饑荒,而後是死亡。


    現在,戰爭來臨。


    “狗屎的夏恩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謝爾格一步步向著前方走去,他並不知道夏恩在不在那裏,他隻是喜歡靠著直覺前行。


    而另一邊的海域上,裏亞揮動著觸手形成的鐮刀,就像是死神一般收割著那些海洋祟物的生命。


    “你們想上陸地,不如我來幫你們一下如何?”


    裏亞伸出手指在半空中寫出一道道晦澀難懂的文字,而隨著最後的字母落下,那些生物突然像是溺水一般掙紮在水麵上。


    德洛斯頓時一驚,他震驚的倒並非這樣的結果,而是過程。


    作為模因二的超凡者,德洛斯對之前發生了什麽簡直再清楚不過。


    剛剛在裏亞完成文字撰寫的同時,周圍的這些海洋住民在一瞬間進化了。


    它們本來靠著自己的呼吸器官在海水中活動和生存,哪怕是那些舊日遺民,他們也早就因為在海水中浸泡太久而產生了變異,長出了魚鰓。


    裏亞做的就是,將鰓替換,賦與了它們最新鮮的肺。


    “這真的有可能做到嗎?”


    德洛斯不可思議地看著裏亞,裏亞收手,那些文字自動消散。


    “這樣做不是很有意思嗎?既然它們想要進化,那就滿足它們,但是凡事皆有代價,過於急促的進化可並不是什麽好事。”


    說完,裏亞對著頭頂的紅月行禮:“您覺得呢?紅月大人。”


    紅月自然不會回答裏亞的任何話語,裏亞也並不期待祂和自己交流,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後,裏亞在海麵上丟下一個黑漆漆的繭。


    這東西看起來剛好能容納一個人,而它自然就是裏亞的導師伊凡德。


    “你想幹什麽?”德洛斯詢問裏亞,青年卻比出噤聲的手勢。


    “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都想複活這個人,盡管我本能忌憚他。”


    “沒錯,就是忌憚……為什麽我在忌憚導師,這可能也和我被迫接收的記憶有關,我們兩個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與其說導師和裏亞的關係好,裏亞才對他不離不棄,倒不如說導師一直在作為門之匙的眼睛看守著裏亞,導致裏亞不能隨便處理這一身軀。


    當然,伊凡德確實和裏亞的關係很好,但他的這一身軀滿載惡念,根本沒人清楚喚醒他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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