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溫和的麵容變得猙獰。
主治醫生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賀知州也察覺到自己失態，鬆開手，退後幾步，一臉歉意又急切的說道：“李醫生，你也知道的，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她身體還不好，我……”
賀知州語無倫次，鏡片後好看的眼睛都紅了。
李醫生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胳膊，“別擔心，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治好她身上的傷，不過……”
李醫生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紀蘊，歎了一口氣，“不過，外傷容易治療，心裏的傷，就得靠你們了，孕婦的情緒不能波動得太大，不然，孕婦以及她腹中的胎兒，都很危險。”
“你是她最親近的人，好好開解開解她。”
李醫生叮囑幾句，這才緩緩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賀知州和紀蘊兩人。
紀蘊還沒有醒，就連在睡夢中，眼角的淚還流個不停。
賀知州在一旁坐了下來，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喉嚨幹癢，嫉妒又憤怒，“蘊蘊，何姣姣對你就這麽重要？”
“重要到，睡著了還為她哭！”
賀知州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腹部，麵容逐漸變得扭曲。
他的手也慢慢落在紀蘊的腹部，孽種！
他最愛的蘊蘊，怎麽能為其他人孕育孩子，這個孽種該死！該死！
雙目猩紅，手不自覺的用力。
“唔！”
暈過去的紀蘊，隻覺得有一輛大卡車，來回碾壓著她的腹部，她疼得呼出聲來。
賀知州聽到紀蘊痛苦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
“蘊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你肯定也不想留著霍北林的孽種對不對？沒關係。”
“沒關係的蘊蘊，我會幫你，幫你讓這個孽種消失。”
“以後，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賀知州一直都知道，紀蘊和霍笙之間幹幹淨淨，清清白白，這個孩子，一定是霍北林的種！
霍北林那個渣男，傷害了蘊蘊還不夠，他有什麽資格，讓蘊蘊孕育他的孩子。
嫉妒、憤怒、不甘……
無數的情緒，猶如潮水一般，湧在心頭。
賀知州攥緊拳頭，走到牆邊，猛的捶打起來。
劇痛才能讓他冷靜。
否則，他真怕控製不住自己，立馬就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一下又一下，瘋狂的捶打著牆麵，拳頭鮮血淋漓。
就連霍北林推開病房門，他也沒察覺。
直到人坐在床邊，賀知州才發現。
他猛的衝到霍北林麵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死死的瞪著他，惡狠狠的說：“你來做什麽？”
“滾，這裏不歡迎你！”
霍北林瞥了一眼他的手，手背上全是鮮血，觸目驚心，他眉心微微一皺，把賀知州的手掰開，“我知道你和蘊蘊關係好，但不代表，你能替她做決定。”
“我來看她，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再者，你這樣，能照顧好蘊蘊嗎？”
霍北林是練過的，力氣很大，賀知州被推到一旁。
四目相對。
火光四濺。
病房裏的氣壓驟然降低，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賀知州深深的看了他幾眼，鏡片後，折射出他涼薄又帶有算計的目光。
難道霍北林不知道蘊蘊懷了他的孩子？
就在這時，床上的紀蘊有了動靜。
紀蘊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張大臉，她心裏掛念著何姣姣，連忙問：“姣姣怎麽樣了？”
她說著，就要起來。
霍北林和賀知州兩人不約而同的按住她的肩膀。
“蘊蘊，你別動……”
“蘊蘊，你身上有傷，別動……”
霍北林和賀知州相視一眼，誰也沒有撒手！
紀蘊一巴掌揮開兩人的手，掙紮著起來，“我沒事。”
“我要去看姣姣！”
“蘊蘊，聽話，你身上的傷……”
“蘊蘊，先穿好鞋，我帶你過去。”
霍北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賀知州打斷，賀知州攙扶起紀蘊，一瘸一拐的拿過鞋子，半跪著給她穿上。
他剛起來，身形一晃，差點暈過去。
紀蘊一心想著何姣姣，忘了賀知州也是傷患，她滿是愧疚，自責，連忙說道：“師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霍北林看著賀知州，眉頭皺了起來，明明剛剛賀知州還精神抖擻，怎麽現在還裝了起來。
他第一次覺得，賀知州這個人很有心機。
他走到兩人中間，背對著賀知州，把紀蘊攙扶起來。
“我帶你去。”
“你身上有傷，就先回去休息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賀知州說的。
紀蘊一手扶著霍北林的胳膊，點了點頭，“師兄，快回去吧，我晚點去看你。”
她說完，看了霍北林一眼，抿了抿嘴唇，“走吧，我們去看姣姣。”
紀蘊心急如焚，無論車禍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姣姣，她都不希望對方出事。
賀知州看著兩人相依偎在一塊的背影，眸底深處，露出濃烈的殺意。
為什麽？
他隻不過是想和蘊蘊永遠在一起而已，為什麽總有那麽多人分開他們？
霍北林、何姣姣、霍笙……
無論是誰，隻要阻礙他和蘊蘊在一起，他都會送他們下地獄。
就拿何姣姣開刀！
……
霍北林帶著紀蘊，到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頹廢的靠在牆麵上，看到兩人，走了過來。
“蘊蘊姐。”
“姣姣她、她……”
季恒幾度哽咽，眼淚流個不停。
紀蘊的心跟著提了起來，死死攥緊霍北林的胳膊，“她、她怎麽了？”
季恒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說道：“還沒有脫離危險，就看她，能不能撐過今晚了。”
“而且，醫生還說……”
季恒透過玻璃，看向床上的何姣姣，身上布滿的儀器，發出微弱的聲響，他心如刀割。
“醫生還說什麽？”
“醫生說，姣姣就算能挺過今晚，估計也醒不過來了！”
每個字她都明白，可連在一塊，紀蘊怎麽也不懂他的意思。
“什麽叫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是，姣姣，可能成為植物人了！”
季恒說完這話，整個人猶如泄氣的皮球，跌落在地上，撕扯著頭發。
紀蘊大腦一片空白，眼淚無聲的流個不停。
霍北林幫她擦著眼淚，可怎麽也擦不完。
“蘊蘊，別擔心，現在醫療條件那麽好，不可能醒不過來的。”
“而且，醫生說了，隻是可能，可能就代表著我們還有希望，國內醫不了，我們就去國外，你放心，我一定給她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定把她治好，蘊蘊……”
紀蘊茫然的眼球動了動，緊緊抓住霍北林的胳膊。
“是我，是我害了姣姣。”
“我不該去酒吧的，如果我不喝醉，就不會沒接到姣姣的電話。”
“如果，我接到她的電話，她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你媽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災星，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我牽累。”
“我就是個掃把星！”
紀蘊渾身顫抖個不停，往日明亮的眸子裏，全是自責和對自己的唾棄。
霍北林心疼不已，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一下又一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是的，蘊蘊，怎麽不是災星。”
“昨天晚上，你的酒水裏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你才會醉得那麽快。”
“而且，何姣姣的事，我也派人去查了，監控顯示，昨天晚上，何姣姣從醫院出來後，開著一輛車，似乎在追蹤什麽人。”
“後來，對方發現了她，把她騙取到海邊，她的車直接衝進了海裏。”
“所以，蘊蘊，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有人算計了你和何姣姣。”
“如今，何姣姣已經昏迷不醒，隻能靠你，把真正害她的人揪出來。”
“所以，蘊蘊，你要振作起來！”
霍北林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紀蘊從他懷裏退了出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你是說，這一切，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謀殺？”
霍北林堅定的點了點頭。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窗子前，摸著窗子，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姣姣，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好一會兒，她才小聲的加了一句，“我等著你，醒過來，親口跟我說！”
……
接下來的幾天裏，紀蘊積極配合治療，用的都是最好的藥，身上的傷，慢慢開始痊愈。
賀知州也好的差不多，能出院了。
何姣姣也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渡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是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何家人不管何姣姣，自從進醫院後，連麵都沒有露一次，何姣姣的所有事都是季恒負責的。
一夜之間，季恒成熟穩重了很多。
這一天。
紀蘊和賀知州兩人一同來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見到紀蘊，微微點了點頭，“蘊姐！”
紀蘊把何姣姣最喜歡的白粉玫瑰放在床頭，在一旁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
“姣姣，我來看你了。”
“這麽久沒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還說你沒有，你看看，你瘦的臉都變小了……”
紀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賀知州和季恒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季恒不喜歡賀知州，從人進門開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突然，季恒問道：“賀先生，姣姣出事之前，是不是來看過你？”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談了什麽？”
深邃的眉眼，透著幾分銳利，似要把賀知州看穿。
季恒一直都覺得賀知州不對勁，但實在沒有證據。
出事那天的監控，他看了不下二十遍。
監控顯示，何姣姣和紀蘊一同離開後，後麵又回了一次醫院，醫院照顧病人的隱私，所以除了大廳、門口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安裝監控。
但季恒知道，能讓何姣姣回來的隻有賀知州。
而且，很明顯，何姣姣第二次從醫院裏出來時，神色慌張，一直在按手機打電話。
這其中，沒有貓膩他不信。
紀蘊眸光微顫，繼續說著，但注意力分過去了一半。
賀知州端過水杯，抿了幾口水，淡定的說道：“姣姣後麵的確是來找我。”
“隻不過，當時我正在昏睡，她估計以為我出事了，所以，才著急打電話找蘊蘊吧。”
季恒麵色一冷，抬了抬下巴，“我何時說過，姣姣離開醫院後，就立馬給蘊姐打電話。”
“賀知州，難不成是你親眼看見？”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季恒唰的站了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冷峻的臉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紅得可怕，他不斷用力，賀知州被他勒得呼吸不暢，脖子、臉逐漸紅了起來。
他揮舞著雙手，“不、不是我。”
“你、你快放開我！”
紀蘊連忙走到兩人身邊，看到賀知州通紅的臉，一臉焦急，“季恒，快，快鬆手。”
見季恒沒有動作，紀蘊有些生氣，直接把他的手扯開，“季恒，讓你鬆手。”
淡漠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季恒滿是不情願的鬆開手，冷冷的盯著賀知州。
賀知州捂著脖子，喘了好一會兒。
紀蘊連忙給他端了一杯水，拍了拍他的後背，“師兄，季恒也是焦急，擔心姣姣，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賀知州接過水，抿了幾口，喉嚨好了一些，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理解，我沒生氣。”
他抬頭，對上季恒的視線，“季恒，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那天的值班醫生和護士。”
“我那段時間，的確昏迷過去，而且還有醫生為我做急救，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而且醫院也會有就診記錄。”
“至於我為什麽會知道姣姣給蘊蘊打電話，這幾天，蘊蘊為這事，忙的連飯都沒時間吃，我自然不忍心讓她受累，所以，我也在查這件事。”
“姣姣是蘊蘊的好朋友，同理，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我不可能不管。”
四目相對。
賀知州眼神坦蕩，不像說慌的模樣。
可無論他說的再怎麽好聽，季恒都不信。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不喜歡賀知州，總感覺這人溫和的麵皮下，長著一顆惡魔的心，隻不過如今自己沒有證據，賀知州又深得紀蘊的信任，他拿他沒辦法。
季恒退後幾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賀知州，你最好祈禱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主治醫生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賀知州也察覺到自己失態，鬆開手，退後幾步，一臉歉意又急切的說道：“李醫生，你也知道的，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她身體還不好，我……”
賀知州語無倫次，鏡片後好看的眼睛都紅了。
李醫生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胳膊，“別擔心，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治好她身上的傷，不過……”
李醫生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紀蘊，歎了一口氣，“不過，外傷容易治療，心裏的傷，就得靠你們了，孕婦的情緒不能波動得太大，不然，孕婦以及她腹中的胎兒，都很危險。”
“你是她最親近的人，好好開解開解她。”
李醫生叮囑幾句，這才緩緩離開。
病房裏，隻剩下賀知州和紀蘊兩人。
紀蘊還沒有醒，就連在睡夢中，眼角的淚還流個不停。
賀知州在一旁坐了下來，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喉嚨幹癢，嫉妒又憤怒，“蘊蘊，何姣姣對你就這麽重要？”
“重要到，睡著了還為她哭！”
賀知州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腹部，麵容逐漸變得扭曲。
他的手也慢慢落在紀蘊的腹部，孽種！
他最愛的蘊蘊，怎麽能為其他人孕育孩子，這個孽種該死！該死！
雙目猩紅，手不自覺的用力。
“唔！”
暈過去的紀蘊，隻覺得有一輛大卡車，來回碾壓著她的腹部，她疼得呼出聲來。
賀知州聽到紀蘊痛苦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
“蘊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你肯定也不想留著霍北林的孽種對不對？沒關係。”
“沒關係的蘊蘊，我會幫你，幫你讓這個孽種消失。”
“以後，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賀知州一直都知道，紀蘊和霍笙之間幹幹淨淨，清清白白，這個孩子，一定是霍北林的種！
霍北林那個渣男，傷害了蘊蘊還不夠，他有什麽資格，讓蘊蘊孕育他的孩子。
嫉妒、憤怒、不甘……
無數的情緒，猶如潮水一般，湧在心頭。
賀知州攥緊拳頭，走到牆邊，猛的捶打起來。
劇痛才能讓他冷靜。
否則，他真怕控製不住自己，立馬就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一下又一下，瘋狂的捶打著牆麵，拳頭鮮血淋漓。
就連霍北林推開病房門，他也沒察覺。
直到人坐在床邊，賀知州才發現。
他猛的衝到霍北林麵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死死的瞪著他，惡狠狠的說：“你來做什麽？”
“滾，這裏不歡迎你！”
霍北林瞥了一眼他的手，手背上全是鮮血，觸目驚心，他眉心微微一皺，把賀知州的手掰開，“我知道你和蘊蘊關係好，但不代表，你能替她做決定。”
“我來看她，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趕我走。”
“再者，你這樣，能照顧好蘊蘊嗎？”
霍北林是練過的，力氣很大，賀知州被推到一旁。
四目相對。
火光四濺。
病房裏的氣壓驟然降低，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賀知州深深的看了他幾眼，鏡片後，折射出他涼薄又帶有算計的目光。
難道霍北林不知道蘊蘊懷了他的孩子？
就在這時，床上的紀蘊有了動靜。
紀蘊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張大臉，她心裏掛念著何姣姣，連忙問：“姣姣怎麽樣了？”
她說著，就要起來。
霍北林和賀知州兩人不約而同的按住她的肩膀。
“蘊蘊，你別動……”
“蘊蘊，你身上有傷，別動……”
霍北林和賀知州相視一眼，誰也沒有撒手！
紀蘊一巴掌揮開兩人的手，掙紮著起來，“我沒事。”
“我要去看姣姣！”
“蘊蘊，聽話，你身上的傷……”
“蘊蘊，先穿好鞋，我帶你過去。”
霍北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賀知州打斷，賀知州攙扶起紀蘊，一瘸一拐的拿過鞋子，半跪著給她穿上。
他剛起來，身形一晃，差點暈過去。
紀蘊一心想著何姣姣，忘了賀知州也是傷患，她滿是愧疚，自責，連忙說道：“師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霍北林看著賀知州，眉頭皺了起來，明明剛剛賀知州還精神抖擻，怎麽現在還裝了起來。
他第一次覺得，賀知州這個人很有心機。
他走到兩人中間，背對著賀知州，把紀蘊攙扶起來。
“我帶你去。”
“你身上有傷，就先回去休息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賀知州說的。
紀蘊一手扶著霍北林的胳膊，點了點頭，“師兄，快回去吧，我晚點去看你。”
她說完，看了霍北林一眼，抿了抿嘴唇，“走吧，我們去看姣姣。”
紀蘊心急如焚，無論車禍的幕後黑手是不是姣姣，她都不希望對方出事。
賀知州看著兩人相依偎在一塊的背影，眸底深處，露出濃烈的殺意。
為什麽？
他隻不過是想和蘊蘊永遠在一起而已，為什麽總有那麽多人分開他們？
霍北林、何姣姣、霍笙……
無論是誰，隻要阻礙他和蘊蘊在一起，他都會送他們下地獄。
就拿何姣姣開刀！
……
霍北林帶著紀蘊，到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頹廢的靠在牆麵上，看到兩人，走了過來。
“蘊蘊姐。”
“姣姣她、她……”
季恒幾度哽咽，眼淚流個不停。
紀蘊的心跟著提了起來，死死攥緊霍北林的胳膊，“她、她怎麽了？”
季恒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說道：“還沒有脫離危險，就看她，能不能撐過今晚了。”
“而且，醫生還說……”
季恒透過玻璃，看向床上的何姣姣，身上布滿的儀器，發出微弱的聲響，他心如刀割。
“醫生還說什麽？”
“醫生說，姣姣就算能挺過今晚，估計也醒不過來了！”
每個字她都明白，可連在一塊，紀蘊怎麽也不懂他的意思。
“什麽叫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是，姣姣，可能成為植物人了！”
季恒說完這話，整個人猶如泄氣的皮球，跌落在地上，撕扯著頭發。
紀蘊大腦一片空白，眼淚無聲的流個不停。
霍北林幫她擦著眼淚，可怎麽也擦不完。
“蘊蘊，別擔心，現在醫療條件那麽好，不可能醒不過來的。”
“而且，醫生說了，隻是可能，可能就代表著我們還有希望，國內醫不了，我們就去國外，你放心，我一定給她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定把她治好，蘊蘊……”
紀蘊茫然的眼球動了動，緊緊抓住霍北林的胳膊。
“是我，是我害了姣姣。”
“我不該去酒吧的，如果我不喝醉，就不會沒接到姣姣的電話。”
“如果，我接到她的電話，她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你媽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災星，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我牽累。”
“我就是個掃把星！”
紀蘊渾身顫抖個不停，往日明亮的眸子裏，全是自責和對自己的唾棄。
霍北林心疼不已，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一下又一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是的，蘊蘊，怎麽不是災星。”
“昨天晚上，你的酒水裏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你才會醉得那麽快。”
“而且，何姣姣的事，我也派人去查了，監控顯示，昨天晚上，何姣姣從醫院出來後，開著一輛車，似乎在追蹤什麽人。”
“後來，對方發現了她，把她騙取到海邊，她的車直接衝進了海裏。”
“所以，蘊蘊，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有人算計了你和何姣姣。”
“如今，何姣姣已經昏迷不醒，隻能靠你，把真正害她的人揪出來。”
“所以，蘊蘊，你要振作起來！”
霍北林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紀蘊從他懷裏退了出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你是說，這一切，不是意外，是有預謀的謀殺？”
霍北林堅定的點了點頭。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窗子前，摸著窗子，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姣姣，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好一會兒，她才小聲的加了一句，“我等著你，醒過來，親口跟我說！”
……
接下來的幾天裏，紀蘊積極配合治療，用的都是最好的藥，身上的傷，慢慢開始痊愈。
賀知州也好的差不多，能出院了。
何姣姣也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渡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是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何家人不管何姣姣，自從進醫院後，連麵都沒有露一次，何姣姣的所有事都是季恒負責的。
一夜之間，季恒成熟穩重了很多。
這一天。
紀蘊和賀知州兩人一同來了何姣姣的病房。
季恒見到紀蘊，微微點了點頭，“蘊姐！”
紀蘊把何姣姣最喜歡的白粉玫瑰放在床頭，在一旁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
“姣姣，我來看你了。”
“這麽久沒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還說你沒有，你看看，你瘦的臉都變小了……”
紀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賀知州和季恒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季恒不喜歡賀知州，從人進門開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突然，季恒問道：“賀先生，姣姣出事之前，是不是來看過你？”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談了什麽？”
深邃的眉眼，透著幾分銳利，似要把賀知州看穿。
季恒一直都覺得賀知州不對勁，但實在沒有證據。
出事那天的監控，他看了不下二十遍。
監控顯示，何姣姣和紀蘊一同離開後，後麵又回了一次醫院，醫院照顧病人的隱私，所以除了大廳、門口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安裝監控。
但季恒知道，能讓何姣姣回來的隻有賀知州。
而且，很明顯，何姣姣第二次從醫院裏出來時，神色慌張，一直在按手機打電話。
這其中，沒有貓膩他不信。
紀蘊眸光微顫，繼續說著，但注意力分過去了一半。
賀知州端過水杯，抿了幾口水，淡定的說道：“姣姣後麵的確是來找我。”
“隻不過，當時我正在昏睡，她估計以為我出事了，所以，才著急打電話找蘊蘊吧。”
季恒麵色一冷，抬了抬下巴，“我何時說過，姣姣離開醫院後，就立馬給蘊姐打電話。”
“賀知州，難不成是你親眼看見？”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季恒唰的站了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冷峻的臉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紅得可怕，他不斷用力，賀知州被他勒得呼吸不暢，脖子、臉逐漸紅了起來。
他揮舞著雙手，“不、不是我。”
“你、你快放開我！”
紀蘊連忙走到兩人身邊，看到賀知州通紅的臉，一臉焦急，“季恒，快，快鬆手。”
見季恒沒有動作，紀蘊有些生氣，直接把他的手扯開，“季恒，讓你鬆手。”
淡漠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季恒滿是不情願的鬆開手，冷冷的盯著賀知州。
賀知州捂著脖子，喘了好一會兒。
紀蘊連忙給他端了一杯水，拍了拍他的後背，“師兄，季恒也是焦急，擔心姣姣，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賀知州接過水，抿了幾口，喉嚨好了一些，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理解，我沒生氣。”
他抬頭，對上季恒的視線，“季恒，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那天的值班醫生和護士。”
“我那段時間，的確昏迷過去，而且還有醫生為我做急救，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而且醫院也會有就診記錄。”
“至於我為什麽會知道姣姣給蘊蘊打電話，這幾天，蘊蘊為這事，忙的連飯都沒時間吃，我自然不忍心讓她受累，所以，我也在查這件事。”
“姣姣是蘊蘊的好朋友，同理，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我不可能不管。”
四目相對。
賀知州眼神坦蕩，不像說慌的模樣。
可無論他說的再怎麽好聽，季恒都不信。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不喜歡賀知州，總感覺這人溫和的麵皮下，長著一顆惡魔的心，隻不過如今自己沒有證據，賀知州又深得紀蘊的信任，他拿他沒辦法。
季恒退後幾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賀知州，你最好祈禱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