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蘊眼皮越來越沉重,喉嚨裏全是鐵鏽的味道,一個個熟悉的人從腦海裏一閃而過,猶如走馬觀花一般。


    紀蘊渾身冰涼,強迫自己瞪大眼珠子,一字一句,沙啞又費勁的說道:“我、我死了。”


    “你、你就再也、也看不到霍、霍清……”


    唐婉華隻看到霍清清三個字的嘴型,她突然鬆開了手,滿臉嫌棄,吹了吹因為用力而通紅的雙手。


    紀蘊跌在地上,伸著頭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喉管就像被掐斷一般,她每吸一口氣,都灌得生疼。


    不知道是疼,還是其他,眼淚流個不停。


    唐婉華一腳一腳踢在她身上,怒不可竭道:“紀蘊。”


    “野種,你說,你快說,清清在哪?”


    尖銳的聲音,伴隨著她腳穿著高跟鞋用力的踹向紀蘊。


    紀蘊本來就渾身疼,如今,這點疼在她看來,就是撓癢癢。


    她沒理會發瘋的唐婉華,自顧自的恢複著體力。


    直到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了唐婉華一眼。


    裙子上,沾染著些許的血跡,長長的秀發,貼著蒼白如雪的臉頰,冷冰冰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唐婉華被她嚇得心跳空了半拍,腳上的動作忘了踹出去。


    等她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她怎麽可能被一個野種嚇著?又連續踹了她幾腳。


    紀蘊扯了扯嘴角,忍著喉嚨的生疼說:“不想見到你女兒,你就踹吧!”


    “直接把我踹死更好!”


    唐婉華聽到這話,連忙收起了腳,惡狠狠的看著紀蘊,“說,我女兒到底在哪裏?”


    “你們把她關在了哪裏?”


    “說啊!”


    尖銳的聲音,快要劃破耳膜。


    紀蘊抬了抬被捆住的雙手,“唐婉華,談交易,可不是這樣談的!”


    唐婉華剛要說話,一旁的霍德連忙說道:“老夫人,紀蘊心機深沉,你別中了他的奸計。”


    “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我覺得,我們還是按我們的計劃來比較好。”


    霍德陰騖的看了紀蘊幾眼,低聲勸說唐婉華。


    唐婉華聽到這話,神色也逐漸冷靜下來。


    “你說的沒錯。”


    “我差點,被這賤女人牽著鼻子走了。”


    “果然,心機深沉!”


    她說完,重新看向紀蘊,眼裏帶著濃濃的厭惡,“紀蘊,你現在落在我手裏,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女兒遭受的,你也要遭受十遍,一百遍,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她說完,拍了拍手心,地下室的門開了。


    一群髒兮兮、長相醜陋的男人,走了進來。


    唐婉華大手一揮,“紀蘊,你不是生性、浪、蕩,沒男人活不了嗎?”


    “這十個男人,就是我賞給你的。”


    “你們好好伺候她,但是記住一點,她的臉不能毀了,還有,要留一口氣。”


    留著她的臉,是因為唐婉華想自己親手把這張臉皮剝下來。


    留著她的命,是想用她換回清清。


    唐婉華叮囑完,帶著霍德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她腳步一頓,抬了抬手,“霍德你留下。”


    “看著點,別讓他們把人給玩死了。”


    “是!”


    地下室的門再一次關了起來。


    紀蘊吞了吞口水,視線掃過十個男人,最後落在霍德身上。


    這十個男人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要解決霍德。


    紀蘊麵色平靜,腦海裏則不斷思考著最優解。


    霍德轉過身,臉上的恭維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看著角落裏的紀蘊,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


    十個男人也立馬跟著圍了過去。


    他們都是一些老光棍,平日裏,連女人的手都牽不到,如今,居然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人擺在他們眼前。


    他們快速的吞著口水,下流、肮髒的眼神,仿佛要當場撕碎她的衣服。


    這位夫人,還真是一個好人啊!


    “大哥,你請,你先請!”


    一個流浪漢,距離霍德最近,齜著一口大白牙,諂媚的說。


    剛一開口,一股屍體腐爛的臭味瞬間席卷而來。


    霍德嫌棄的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


    霍德看著紀蘊,身體的異樣愈發明顯。


    特別是這麽多人麵前。


    他越想越刺激!


    這可是紀蘊啊,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紀總。


    而且,還是霍北林的女人。


    他睡了霍北林的女人,那他和霍北林有什麽區別?


    四舍五入,他也是霍家的少爺了。


    “哈哈哈……”


    “你們上,都給我把她,扒得幹幹淨淨。”


    ……


    病房裏。


    賀知州已經醒來了。


    何姣姣陪著他。


    太陽緩緩落下山頭,清冷的月光倒掛在枝頭上。


    何姣姣看了一眼時間,眉頭緊皺起來。


    “蘊蘊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給她發了好幾個消息,她都一直沒回我。”


    “難不成,被霍北林那個狗男人,強行帶去n市出差了?”


    何姣姣看著聊天記錄,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


    “蘊蘊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今天早上十一點左右。”


    賀知州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蘊蘊肯定出事了。”


    “姣姣,你快定位她的手機!”


    何姣姣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出、出事了?”


    賀知州顧不得身上的傷,連忙下了床。


    “是啊,你想,蘊蘊就算在忙,她不可能十個多小時,不聯係你,不聯係我。”


    “特別是,我如今還在醫院,她走的時候,我還在昏迷不醒,她一定會過問我的情況。”


    “而且,從這裏,出發去n市,隻需要三個小時的飛機,就算她手機沒電了,她也會用同行人的手機,聯係你……”


    何姣姣越聽,臉色越白,慌忙說:“我、我這就定位。”


    “嗯,你先定位,我出去,找醫院的護士問問。”


    “賀師兄,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我這點小傷,不礙事,蘊蘊最重重!”


    賀知州右腿斷了,剛接好,他一起來,尖銳的疼痛,就已經蔓延全身,他麵色不變,拿著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他受傷的地方,不僅僅在腿,還有胳膊、腦袋,還有內傷……


    不疼,怎麽可能!


    可見,蘊蘊在他心裏有多重重。


    何姣姣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眼淚刷刷的流個不停。


    其實,她早就猜到,早就看出來了,賀師兄喜歡的人是蘊蘊。


    苦澀拉扯著她的心髒,她扯了扯嘴角,慌亂的摸了摸臉上的眼淚,連忙開始操控起來。


    男人,哪有姐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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