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辭琛不說話了。


    其實喻慈婉說的這些她不是不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得不讓雲薔背下這個黑鍋。


    隻是他沒想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竟真的是辛靈……


    喻慈婉有句話說的對,當時的月老爺子隻是想找個人當喻昭璃的出氣筒,很明顯,和喻家毫無關係的雲薔是最佳人選。


    因為如果當場拆穿心靈做的這些事。喻昭璃和喻司玨必然會兄弟反目,而老爺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們兄弟之間有任何爭鬥。


    犧牲一個雲薔就可以換來兄弟之間的和睦,老爺子自然樂觀其成。


    喻辭琛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拳使勁兒收緊。


    喻慈婉說一開始她還拿捏不準。喻辭琛對雲薔是個什麽態度,但後來看到喻懷安帶走雲薔後,喻辭琛為她受下剩餘的二十戒尺,就知道他的心思是什麽了。


    這些天她一直沒離開老宅回京都,就是在想該怎麽委婉的和喻辭琛提起這件事。


    直到雲薔這次出事……


    喻慈婉聲音頓了一下,她說喻辭琛和雲薔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他護不住雲薔。


    喻慈婉一語中的。


    當初喻辭琛把計劃提前,成為新任家主之後就把雲薔趕出喻家,為的就是替雲薔除去名義上的喻姓。


    他想給雲薔一個名分,卻沒想到傷了雲薔的心,讓她萌生了遠走高飛的想法。


    可是那個時候他才繼任家主,老爺子又一直懷疑他和雲薔的關係,為雲薔考慮,她出國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但他還是低估了老爺子的手段。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讓雲薔離開,就已經籌謀著斬草除根了。


    雲薔能夠死裏逃生,全靠雲鬆舍命相救……


    是他沒有護好雲薔,他欠雲薔一條命……


    喻慈婉看喻辭琛眼睛發紅,她說這些話本來不打算這麽直白的告訴喻辭琛,可她實在不忍心看雲薔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喻家受到傷害。


    她勸喻辭琛放手。


    喻辭琛沒有表態,盯著眼前咖啡看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


    喻慈婉在身後叫他他也沒有停下。


    出了咖啡廳,喻辭琛給喬奈打電話,他說安排阿海盡快出國一趟。


    喬奈接到電話很驚訝,他問喻辭琛有什麽吩咐。


    喻辭琛說他四哥四嫂已經出國一段時間了,他這個做兄弟的也該派人過去看看。


    喬奈當然不會以為喻辭琛真的隻是打算過去看看,想勸什麽時卻被喻辭琛掛斷了電話。


    半個月後,國外傳來消息,說喻司玨和辛靈夫婦在上班的路上遭遇車禍,辛靈當場身亡,喻司玨被送到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定。


    雲薔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人在熙和灣。


    她出院之後就被喻辭琛帶到了這裏,期間警察叫她去警局問過兩次話,人證物證都有,柏蕙沒得抵賴,已經交由法院判決,十五天後開庭。


    這些人接二連三的出了事,雲薔就算再傻心裏也有了疑惑。


    她問喻辭琛怎麽回事,喻辭琛隻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家裏子孫接二連三的出事,老爺子經受不住打擊再次病倒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韓英蘭可乘之機,他本來就是護工上位,現在照顧起老爺子來得心應手。


    加上他又一心想留在喻家,幹起活兒來比之前更加賣力。


    有人願意接這個爛攤子,喻家人也樂得清閑。


    由於韓英蘭的悉心照顧,老爺子在開春的時候就回了家。


    為了衝喜,家裏辦了一場家宴。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請來了喻慈婉給喻辭琛介紹的那個京都女孩兒。


    雲薔隻在韓英蘭嘴裏聽到過一次他的名字,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還是聽喻慈婉喊了他一聲若依,才想起來這個女孩兒的名字叫秦若依。


    她和辛靈不同,雲薔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氣質卓然,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光明磊落的從容自若。


    但她也沒有過多交流,隻是打了聲招呼就去廚房幫忙。


    沒想到秦若依也跟進來幫忙,還把其他傭人都給趕了出去,說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讓老爺子嚐嚐他的手藝。


    一開始雲薔以為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但沒想到秦若依幹起活來絲毫不含糊,洗菜切菜燉湯,幹淨利落。


    看雲薔麵露驚訝,秦若依笑著說自己以前對烹飪比較感興趣,做菜對於他來說就像變魔法,把不同的調料放在一起,就會出現不同的味道,還說他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


    雲薔隨意搭話問秦若依是做什麽的?


    秦若依說自己是醫生。


    雲薔更驚訝了。


    醫生和廚師這兩個職業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


    秦若依解釋說如果更準確一點的話,應該說她是個軍醫。


    還說他和喻辭琛就是在軍校裏認識的,她是軍校裏的軍醫。


    喻辭琛之前想要沿襲喻懷安走過的路,在軍校裏待過兩年。


    秦若依自顧自的說當時喻辭琛的教官帶他們訓練,軍校裏的訓練強度很大,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有一次喻辭琛在訓練中傷到膝蓋,她一看就說喻辭琛必須要臥床休息,不能再參加訓練。


    喻辭琛當時什麽也沒說,晚上就偷偷逃了出去。


    丟了一個病人不是小事,她當時急壞了滿學校找人。


    後來在訓練場找到了強撐著訓練的喻辭琛,她為了病人安全找到喻辭琛的教官讓他停止訓練,可喻辭琛卻不願意。


    等訓練結束後再回到醫院,連半月板都傷到了,生生躺了一個多月。


    秦若依說著說著就歎氣,她說她從沒見過喻辭琛這樣的人。


    那隻是個普通練習,又不是什麽重要考核,竟然冒著殘疾的危險也要堅持到最後。


    誰承想後來竟然聽說喻辭琛從軍校退學,她還震驚了好久,想找他問個清楚,卻苦於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說來他們兩個也是有緣,她休年假回家過年,家裏又舊事重提要給她介紹對象,她反抗無果,隻能答應先見一麵。


    從京都千裏迢迢跑到盛安,才知道家裏給她介紹的竟然就是喻辭琛。


    秦若依說著就笑了,她說也算是難得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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