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小姐進宮時,皇上因為身體原因已經不納新的妃妾,後宮裏除了皇後,就隻有從前的那些貴妃,嬪妃還有美人什麽的。皇上大多時間都是與皇後待在一起,宮裏也沒有像話本子裏說的那樣有無盡的明爭暗鬥。


    陸錦瑤進宮後,倒是借著越王和江貴妃的身份給小姐使過幾次絆子,都被小姐還回去了。


    流螢後知後覺地想到,越王殿下提前一年開府,江貴妃的突然病逝,包括越王府裏的王妃側妃是不是都是有人安排的?


    流螢驚出一身冷汗,隨即寬慰道:“太子殿下不同,他是真心對小姐的。他早過了冠禮之年,依著皇家的規矩,起碼可以納四個側妃,然東宮裏一個都沒有。”


    “太子可以沒有,皇上必須有。”陸知鳶拿了顆果子把玩著:“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包括感情。我若嫁的是個平凡人,他變心了,我可以跟他和離。可門外那個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又見過皇後跟皇帝和離的嗎?皇後被厭棄了就隻能住在冷宮裏。”


    “好慘!奴婢不要小姐這麽慘!”


    “你家小姐不會慘,慘的是辜負你家小姐的那個人。”陸知鳶拋著手裏的果子:“別的皇後會認命的住在冷宮裏,會認命的喝毒酒,掛白綾,用禦賜的匕首抹脖子。你家小姐不會,你家小姐會把皇帝結果了,還做成讓禦醫看不出來的那種,然後風風光光地做皇太後。”


    流螢眼睛一亮:“那也成!”


    “可他是好太子,日後也會是個好皇帝。他的子嗣未必有他的一半好。於我而言,他是人渣。於百姓而言,他是好皇帝。我若把他結果了,百姓怎麽辦?綜上所述,我可以當太子妃,可以當皇後,但不能與他做真的夫妻。”


    流螢被繞暈了,指指陸知鳶,又指指外頭剛剛起身的太子殿下。


    “這夫妻還能分真假?”


    “試試吧。”陸知鳶伸了個懶腰:“信呢,就韓廷和蕭夜白給我寫的那兩封。”


    屋外,太子還在想著剛剛那一幕,嘴角微揚,身上熱騰騰的。榮華宮外,他的心腹左一靠在牆上,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


    “什麽時辰了?”


    “回殿下,已是戌時四刻。”


    “母後還未歇息,隨我去一趟鳳藻宮。”


    “殿下是為了與太子妃大婚的事情?”


    “本宮早已到了婚配之年,與阿鳶的婚事亦是七年前定下,大婚不是理所應當嗎?”太子回頭看著左一:“瞧你的表情,似有難言之語。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怪你。”


    左一拱手道:“殿下對太子妃如何,屬下是看在眼裏的。太子妃於殿下而言亦是賢內助,大婚理所應當。然屬下記得殿下說過,太子妃與殿下有五年之約。還有,太子妃剛剛說的那些話,屬下聽見了。”


    左一欲言又止,鼓足勇氣道:“屬下的意思是,太子妃既不想做這個太子妃,殿下完全可以另擇她人。京中貴女甚多,皇後娘娘那裏亦有適合的人選。殿下何必這般委屈自己?”


    “娶阿鳶,本宮不覺得委屈。”


    “太子妃千好萬好,唯獨不適合皇家。”左一垂著頭:“殿下是儲君,儲君怎麽可能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他日您若為帝,這三宮六院定是不能少的。太子妃沒有容人之量,如何當這一國之母?她是妥協了,然她妥協的方法甚是離譜。既與殿下大婚,便該為殿下操持後宮。她要殿下為她保留著太子妃的位置,自個兒跑出去,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殿下,您不能一味的縱容太子妃。”


    “左一,本宮記得你比本宮大一歲。”


    “回殿下,屬下比殿下虛長一歲半。”


    “你可有喜歡的人?”


    左一先是搖頭,而後道:“屬下心裏隻有殿下。”


    太子笑了,看著遠處的宮簷,輕聲道:“本宮自懂事便是太子,知曉何為太子的那一刻便以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為重。曾經,本宮也像此時此刻的你這般,以為不會有任何女子走進本宮心裏。哪怕七年前,母後與本宮談起,想要本宮娶阿鳶為太子妃時,本宮心中亦是毫無波瀾,唯一發愁的便是阿鳶的年紀比本宮小了許多。”


    太子歎了口氣。


    那時候的他覺得娶誰做自己的太子妃都是一樣的,隻要對江山社稷,對百姓有助益就行。促使他答應下來的原因也隻有一個,蕭家的江山,無論是皇權,兵權,還是民事民生都需要謝家的幫襯。阿鳶,的確如母後所說是最恰當的人選。


    可隨著她逐漸走進他的心裏,他的想法變了。這些年,他不僅在努力的證明自己,也跟謝家的人一樣,時時關注著她的身體,每到一處,都會搜羅一些藥方和珍稀藥材。既是討她的喜歡,也是真心希望她的身體可以好起來,與他一同走過更多的時光。


    這七年間,他去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新鮮的風景和各具特色的美人。論身段,論美貌,論討好男子的技巧,她們每一個都有過人之處,是他的阿鳶所不及的。可他對她們毫無感覺,甚至覺得厭煩。


    原來,她早在不知不覺間入了他的心。


    天大地大,唯願與阿鳶相守。他知道,在他還沒有登上那個位置之前,不能給阿鳶太多的承諾。他答應她的要求,允她出宮,隻有讓她出去走過,看過,她才會心甘情願地陪他待在這座宮城裏,而他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向她證明,他可以做到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左一忐忑道:“萬一太子妃走過,看過,更不願意回來呢?”


    太子回頭,看向榮華宮裏的那盞燈:“那就讓她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風箏。”


    說罷,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他相信,他與阿鳶的這七年會成為牽絆住阿鳶的一條風箏線。


    夜已深,宮燈鋪滿整座皇宮,讓這裏顯得既熱鬧又清冷。太子上了轎攆,轎攆往鳳藻宮的方向走去。


    榮華宮裏,陸知鳶靠在枕頭上讀信。


    韓廷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隻說她要出宮的話,他在宮門口等著。


    蕭夜白的風格與韓廷相似,卻比韓廷會示弱,會撒嬌,信的末尾倒是與韓廷如出一轍。他問她,是否想去南楚看看。他還說,他在南楚為她修了一座院子,跟榮華宮一模一樣,隻是那些草藥種得不如榮華宮的好。


    阿羅成婚了,有了孩子,是雙胞胎。


    若她能早一些到南楚,許能親眼看著她的孩子出生。


    阿羅還說,希望她能為她的兩個孩子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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