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真是不死心呐。”陸知鳶似笑非笑:“侯府的下人隻是換了個地方又不是被遣散了,你說這些謊話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臉特別疼?常居別院,心懷怨憤?是,我是心懷怨憤……我都心懷怨憤了還會給他們做飯吃?是侯府沒有廚子呢,還是姐姐你不知道我母親對我的疼愛有多少?”


    “陸錦瑤是吧?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皇上頗有些頭疼的開了口:“沒記錯的話,你是皇後指給越兒的貴妾。一個貴妾,不在自個兒的屋裏好好待著,跑到這宴席上做什麽?越兒年紀小,你的母親,母妃沒有教過你這些規矩嗎?”


    “皇上,民女已經不是貴妾了。”陸錦瑤跪在地上:“民女離開侯府後,被太師收做義女。貴妃娘娘覺得貴妾的身份配不上太師府,將民女升為側妃。”


    “魏太師,這陸錦瑤說的可是真的?”


    殿裏鬧成這樣,魏太師竟然穩坐不動,連眼睛都沒睜。直到皇上問出這句話,他才像瞌睡初醒,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回陛下,老臣與此女有緣,加上她身世可憐,一時心軟便將她收做了義女。陛下您是知道的,老臣的一雙兒女早去,眼下已是古稀之年,隻想著百年後能有個給老臣燒紙的。錦瑤這丫頭,心直口快,還望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勿要與她計較。”


    說罷,瞪了陸錦瑤一眼:“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還不請罪!”


    陸錦瑤心頭一顫,趕緊道:“求陛下,皇後娘娘恕罪。民女出身貧寒,不知宮中規矩,一時口無遮攔。民女該死!”


    皇後娘娘厲色道:“知道口無遮攔就把嘴巴閉上!越兒,今日你母妃沒來,待你回去,將這殿上的事情好好與她說說。越王側妃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


    弄巧成拙,陸錦瑤用力攥了攥衣襟。


    越王道了聲是,沒有理她,帶著一絲惱怒回到座位。


    魏太師輕哼一聲,對陸錦瑤的不滿更勝往日。知道她蠢,在她進宮前對她是千叮嚀,萬囑咐。還以為她進宮後學聰明了,沒想到在宮宴上鬧出這麽大的紕漏。若是再有下回,為了大計,為了魏家,留她不得。


    流螢說得不錯,天降大雪,這摻了八角的糖醋魚塊兒不可能是在別的宮裏做的,唯一的可能是在禦廚房。將禦廚的那個小徒弟叫來,還沒問他,他就軟了雙腿。


    他沒交代幕後主使,隻說製作魚塊兒時出了岔子,怕師傅發現,怕管事的責罵就趁著師傅忙碌的時另外做了一份。他以為此事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吃這盤魚塊兒的大人八角過敏。


    問他為何要放八角?


    他的回答是,他用的是剩下來的,沒有經過蔥薑水醃製的魚肉,擔心魚肉過腥,便將八角研成粉末與胡椒粉末一同放入。他嚐過,味道與別的魚塊相差不多,且糖醋味兒掩蓋了原本八角的味道。千算萬算,沒算到那位大人八角過敏。


    小徒弟的話絕非真相,他既這麽說了,便有為那幕後之人頂罪之嫌,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皇上欲以意外了結此事,陸錦瑤卻突然哭出聲來。皇後厭煩地瞧了她一眼,問道:“陸錦瑤,在這除夕宮宴上哭哭啼啼,可是要觸我北涼,觸陛下的眉頭?”


    “民女不敢,民女隻是覺得這位大人死得冤枉。民女剛剛想起,這個位置是民女的。”陸錦瑤指著那個位置:“民女是跟著越王殿下來的,然民女尚未正式進入越王府,得貴妃娘娘垂簾,才有了門口這個位置。越王殿下心疼民女,讓民女與他同坐。旁邊那位大人見狀,就將他的座位讓給了民女。以此類推,就讓這位大人坐到了門口。原想著宮宴上的菜都是一樣的,錯開一個位置不打緊,幾位大人也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不曾想,竟害得這位大人替民女送了命。”


    陸錦瑤伏在地上:“民女與這位大人一樣八角過敏,若不是越王殿下憐憫,若不是諸位大人相讓,今日死在這裏的便是民女。聽聞方才有刺客欲用弓箭射殺妹妹,民女想著,這刺客許是衝著妹妹與民女來的。”


    太子走到陸錦瑤跟前:“你倒是說說這刺客為何要暗害於你?你隻是陸家的一個遠親。”


    “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聽過京城裏的那些謠言?”陸錦瑤抬頭:“我母親是陸侯爺的外室,我乃陸侯爺長女。”


    太子道:“聽過,你是陸侯爺的長女嗎?”


    陸錦瑤低頭:“回太子殿下,民女並非陸侯爺的長女,然民女的母親季婉婉乃是陸侯爺的青梅竹馬,與侯爺一同長大。若非母親出身卑微,當日嫁於陸侯爺的便是民女的母親。母親曾與朱家結親,奈何這門親事亦受到朱老夫人的反對,在母親孤苦無依時,是前去渭南就職的侯爺收留了她。”


    陸錦瑤深吸一口氣:“民女的母親的確是侯爺的外室,然不像外頭傳的那般,是在夫人懷著妹妹時與侯爺不清不楚。民女不是侯爺的長女,民女的弟弟卻是侯爺的嫡子。夫人也是因為民女的弟弟才與侯爺和離的。陛下,皇後娘娘,此乃家醜,民女原是不願說的,然不說便有人誤會,例如那行凶的刺客,怕是將民女當成了侯爺的子嗣。”


    陸知鳶眯著眼睛:“姐姐的意思是,刺客針對的是我陸家?”


    “還有謝家。”陸錦瑤小聲道:“妹妹莫不是忘了,那刺客用的武器是夫人帶去邊關的特製的弓箭。妹妹不止是謝陸兩家的孩子,更是夫人唯一的孩子,那刺客定是惱恨夫人,惱恨謝家才會針對妹妹。殿下的宮女,過敏的大人,包括民女都是無辜被累。刺客用意歹毒,為了妹妹的安全,民女懇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盡快將其捉拿。”


    皇上沉著臉,命謝嶼白全力緝拿。


    隨著除夕鍾聲敲響,皇上正式宣告了陸知鳶成為太子妃的消息,她也是北涼曆史上第一個尚未及笄便被冊封的太子妃。


    宮宴過後是家宴,也是文武百官與家人守歲的時候。


    太子沒有回東宮,而是與陸知鳶一道去了榮華宮,與守在銅爐前的陸昀一道吃了火鍋。踩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蕭夜白與阿羅混在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中順利出宮,踏出皇城的那一刻,阿羅掀開簾子看向皇宮的方向,幽幽地問了句:“咱們還能見到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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