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走後,那些人又開始欺負東東,東東還是抱著腦袋蹲在牆角,還是那個孤獨的小孩。


    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從不遠處的鄧雲家燒起,一直蔓延到了‘東城桅廠’。


    東東一家人還在睡夢當中,都沒有意識到災難的降臨,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場火很奇怪,連水都無法撲滅,火勢把東東家的檀木棺材燒了個幹淨。


    父母為了保護東東,雙雙犧牲,東東自己也被燒得麵目全非,留下了數個猙獰的疤痕,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才恢複。


    衙門出人調查,結果無功而返,這場火災成了懸案。


    火災過後,桅廠的杠夫、樂工紛紛解約,去了別家。


    唯有執事夫老劉頭留了下來,成了東東唯一的親人。


    東東也不再去書院,他被燒成這個樣子,不想嚇著別人。他決定好好跟著老劉頭學習桅廠的工作。


    又是幾個月後,一個穿著白衣服的老者前來取棺材,然而,那人出的黑檀木早就燒了個幹淨,東東和老劉頭用殘存的材料,隻完成了一具。


    東東一個勁的賠著不是,老劉頭也在向這個白衣老者道歉。


    “你們知道,我出的黑檀木值多少錢?”白衣老者伸手比了一個數:“一千金石,十口棺材。”


    “對不起,我們這裏出了一場大火,您的檀木沒能幸免。”老劉頭解釋道:“您先坐,我們商量商量?”


    “我知道,弦域這麽多木廠,我找你們家就是因為你們的工藝我很喜歡。”白衣老者有意識的和老劉頭保持距離,他沒有坐下來:“你們看怎麽辦吧,即使算上你們的這口棺材,還得陪我九百金。”


    東東怕嚇著別人,一直低著頭,他說道:“您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們一定可以賺到錢還給您的!我可以用我的命保證!”


    “哦?少年,抬起頭來,讓我看看。”白衣老者似乎有些好奇:“你的命?”


    東東捂著臉,還是顫抖著抬了起來,少年很堅定:“嗯。”


    他的整張臉上,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燒傷呀。”白衣老者忽然上前,摸了摸東東臉上的疤:“還好,沒有傷到裏麵,可以治。”


    老劉頭和東東都很吃驚,燒成這樣能治好嗎?


    “恢複如初的話,要很多錢,你們,付不起。”白衣老者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這樣吧,給你兩年時間,還不上九百金,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記得到北城郊外的大青囊找我。”


    白衣老者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


    這兩年裏,東東學習很多關於殯葬的知識,靠著老劉頭,‘東城桅廠’的工作也慢慢恢複正軌,隻是,一個小小的桅廠,怎麽能在兩年裏賺到九百金呢?這不可能。


    依然沒有茜茜的消息,東東想著留一封信給她,但是他猶豫了,臨走時,他告訴老劉頭,‘東城桅廠’就交給老劉頭了,如果以後,有個姑娘來找他,就告訴她,東東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


    “我燒傷了,欠了師父很多錢,師父用千年麥冬敷好了我臉上的疤。就這樣。”麥冬一口氣說完了。


    “你的願望就是治療疤痕嗎?”慧冷問道。


    “嗯。小甘草。”麥冬點頭:“你臉上的也可以。”


    “我許別的願望了。”慧冷搖頭。


    “好了好了,你們看看,我們的小麥臉都紅彤了,大家被難為他了。”肉桂心揉了一把麥冬的腦袋,感覺不過癮,又揉了揉慧冷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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