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的聲音很甜美,帶著商量的語氣,這讓戰澈很是受用,心裏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語氣不自覺也跟著溫和了幾分,“好呀!說說看,你父母以及弟弟妹妹都喜歡什麽?我命人去準備禮物。”


    沈輕眨著眼睛,抬起手指落在臉頰上,輕輕托著粉腮,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


    其實昨晚上她早就想好了。


    這王府裏有什麽寶貝,她也都悄悄背調過了,既然當了人家媳婦,家底子有多厚,總歸是要心裏有數的。


    “王爺你應該知道,我父親他就是個粗人,就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武器。”


    “嘶,你的意思是,叫本王送他武器?”


    戰澈眼眸沉了一下,心中覺得不妥當,那可是老泰山,給老泰山送武器,傳出去還以為他對老泰山不滿呢!


    “不能送武器嗎?”沈輕一副不懂的模樣。


    戰澈笑了,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秀發,“送武器……總歸有些不好,萬一你父親誤解了呢?他還以為我對他不滿呢!”


    “這樣啊?”沈輕又很認真地想了想,“其實我父親還很喜歡收集各種字畫,尤其喜歡前朝大師的字畫,有段時間,他對此非常癡迷。”


    戰澈一聽立刻道,“這倒是好辦,本王府中正好有幾幅前朝大師王東林老先生的水墨真跡,那便拿去送給你父親吧!”


    “留冬,去書房,把王東林老先生的字畫都拿來。”


    不會兒,留冬就屁顛屁顛抱著幾幅字畫走了進來,一股腦放在了沈輕麵前,笑嗬嗬地說,“王妃,都是王東林老先生的字畫,這其中有兩幅,那可十分厲害,那都是……”


    留冬剛要顯擺,抬眼就看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幹笑一聲,“還是讓王爺跟您講一講吧!”


    說著,就腳底板抹油,趕緊退了出去。


    沈輕一臉好奇,“方才留冬說有兩幅十分厲害,那兩幅?王爺可否講一講,怎麽個厲害法?讓我也長長見識。”


    她的眼神很崇拜。


    反倒讓戰澈有種不習慣的感覺,但是心裏又覺得很受用,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喜歡。


    他順手拿起其中兩幅,“就是這兩幅,一幅是‘山河圖’,另外一幅是‘萬壽圖’,這兩幅圖,全都是前朝覆滅的時候,從前朝皇宮的珍寶閣得來的,之前一直都是皇兄收藏,我十三歲那年,斬殺了一個敵國大將軍的頭顱,皇兄就把它們賞賜給我了。”


    “王爺真是厲害,十三歲就能斬殺敵國大將軍。”沈輕忽閃著大眼睛,眼底的崇拜感愈加濃厚。


    這眼神,倒的確不是她裝出來的,她是打心眼裏佩服這種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說明她嫁的男人不是孬種。


    她立刻打開看了看,然後緊緊抱在懷裏,眉眼之間帶了幾分嬌俏可愛,“王爺,這兩幅雖然很好,但是不能送給我父親。”


    “為何?”戰澈疑惑。


    沈輕立刻說,“這可是王爺您戰場上拚殺來的,是榮耀,怎麽能輕易送人?而且……這樣的榮耀本就該好好收藏。”


    她手指輕輕摩挲畫卷,十分珍惜。


    戰澈心頭一陣暖意湧動,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既然你喜歡,那本王便送給你,從此以後,你來收藏這兩幅畫,如何?”


    “真的?”沈輕瞳孔睜大,一副驚喜表情。


    戰澈心情很好,“真的,你還要什麽,盡管開口,都送給你收藏。”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沈輕說,“這些畫我都喜歡。”


    戰澈……


    嘶,他怎麽從她眼裏看到了“財迷”的神色呢?


    幹咳了一聲,“你不是要給你父親送禮嗎?怎麽?”


    沈輕一麵收拾字畫,一麵回眸一笑,“送,這幅就挺好。”


    她挑選了一副“柿柿如意”,也是這些畫裏最不值錢的一幅,輕笑著跟戰澈說,“這幅意頭好,我父親一定喜歡。”


    “荷香,把這些字畫都收起來,都很名貴,要好好收藏。”


    “是!”


    荷香笑眯眯地把剩下的字畫全都收走了,妥帖地收到了沈輕的嫁妝裏。


    戰澈都看呆了。


    他怎麽又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三言兩語,他收藏的名畫,就乖乖到了她的手中。


    不等戰澈回神,沈輕就挽著他的胳膊淺笑道,“我母親喜歡春山樓的首飾,咱們一會路過春山樓的時候,可以給她買一套,至於妹妹弟弟的禮物,我一早就準備好了……”


    她衝著戰澈眨眼睛,一副求誇她很能幹的表情。


    戰澈還有種在賊船上晃晃悠悠的感覺,就被她笑著拉去了後院,“走吧!咱們早點回去。”


    二人上了馬車。


    到了春山樓,沈輕拉著戰澈下車,二人一起去給沈夫人挑選了一對掐絲鏤空的金鐲子。


    戰澈第一次到這種全是女人的地方,顯得有些拘謹。


    沈輕倒是大大方方,拉著他挑這個,看那個,二人倒是顯得十分般配。


    春山樓,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飾樓,能從這裏買首飾的女人,全都非富即貴。


    樓上果然有人竊竊私語。


    “嘶……那不是攝政王嗎?他邊上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麽瞧著不像是沈惜月?”


    有人仔細看了看,驚恐萬狀道,“那當然不是沈惜月,你們仔細看,那分明是沈家那個言行無狀的討厭鬼沈輕。”


    “沈輕?怎麽可能是她?她不是像個男人嗎?”


    有人搖頭不敢相信,畢竟麵前的女人嬌媚得很,哪裏像個男人了?


    “攝政王不是娶的沈惜月嗎?這到底怎麽回事?”


    “誰知道呢?不過,真是可惜啊!攝政王長著這麽好看的皮囊,可偏偏是個廢物,不管他娶了誰,都得守活寡。”


    戰澈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知道女人聚在一起喜歡八卦碎嘴子,卻沒想過這些女人竟如此肆無忌憚,直接當著他的麵揭短。


    若是男人,他早打過去了,可她們都是女人,叫他怎麽打?


    他的臉色很黑,“咱們還是快走吧!”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沈輕突然駐足叉了腰,一雙美眸斜斜朝著樓上幾個嚼舌頭的女人看過去。


    “聒噪……”


    “還真是長舌婦。”


    “喂,是你們三個說我要守活寡的?怎麽?你們爬我家床下看了?怎麽還一個個言之鑿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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