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妃根本沒想過,她會被戰澈用大手壓下。


    她生生被按回了座位上。


    “母親,我最後說一次,沈輕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把她送回沈家,您別逼我把您送回宮裏。”


    戰澈的聲音堅定有力,就像是重錘一樣,狠狠捶在吳太妃的心髒上,一雙黑眸裏寫滿了不容置疑。


    戰澈按在吳太妃肩頭的五根手指,因為發力而隱隱泛著白色。


    吳太妃大受震撼,她沒想到兒子竟然為了沈輕會如此阻攔她,甚至寧可把她送回宮中,都不把沈輕送回沈家,心中翻江倒海,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兒子原來一直很聽她的話,從不忤逆她的意思,可是這一次,他變了,變得讓她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心中一時間翻湧著委屈難過,卻又無法表述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戰澈那雙黑漆漆的眼瞳。


    戰澈心裏也不好受。


    他也不想把事情變成這樣,但是目前為止,他沒有別的選擇。


    戰澈盯著吳太妃委屈的模樣,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跪在了吳太妃的麵前。


    “母親,我知道您不喜歡沈輕,可是,我若把她送回沈家,您讓她一個沒了清白的女人如何生存?我做不到,也不能做。”


    “小時候您總是教誨我,做人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可做損人利己的事情,現在,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遵從自己的良心罷了,還請母親您成全我。”


    他垂眸,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絲無奈和疲倦。


    吳太妃再次大受震撼,下巴顫了又顫,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再這樣逼迫下去,最終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他們母子決裂。


    她堅決不能母子決裂。


    五根手指緊緊捏緊,最終,抬手歎息一聲,還是暫時妥協了,“罷了……先讓她留下,等你把事情查明以後,再做打算吧!”


    彼時,回到房間的沈輕,洗了熱水澡,已經斜斜躺在了昨晚的婚床上,大紅色的錦褥上繡著一對鴛鴦,還是用金絲線繡成的,十分靈動。


    沈輕半眯著眼睛,一麵感歎王府的精美豪華,一麵開始思索小說裏的內容。


    她模糊記得,書中好像寫了,戰澈大婚以後的第三天,南帝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昏迷不醒危在旦夕,這一場大病宮中太醫全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沈惜月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丸靈藥,還故弄玄虛的讓三皇子戰淩去皇家佛寺跪了七天,為靈藥加持,南帝服藥以後,倒是真的醒過來了。


    因此,在南帝眼中向來沒有存在感的戰淩,一下子成了最孝順的好兒子,被京城人稱讚頌揚。


    南帝病好以後,特批讓戰淩可以隨意進出禦書房,參與國事的研討,這也為戰淩往後登上太子之位,奠定了不小的基礎。


    當然,這一切都是沈惜月的功勞,書中寫了,自此以後戰淩便十分信賴沈惜月,沈惜月也因此坐穩了皇子妃的位置。


    書中還提到過,自從戰淩地位提高以後,他便開始野心勃勃想要戰澈手中的軍權,因此總是暗中針對戰澈。


    戰澈最後被部下誣陷謀反,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戰淩跟沈惜月的手筆?


    沈輕抬手,手指輕輕繞著鬢邊柔軟的一縷碎發,書中既然寫了是沈惜月找人弄來的藥丸,那就暗中派人先盯著沈惜月,先看看她的動向,看看她究竟從哪裏弄來的藥?


    另外,她也得到時候搶先一步,早早入宮去為南帝治病,這功勞絕對不能讓沈惜月搶了。


    正想著,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沈輕一抬眼,就看到戰澈略有些疲倦的麵容。


    她心中猜想,看樣子吳太妃定然一直想把她趕出王府去,戰澈夾在中間肯定為難得很,也不知道他是耳根子軟聽吳太妃的?


    還是說,他是真男人,有自己的主見?


    沈輕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若是戰澈能當真男人,她必然以後也不會辜負,肯定幫他查找書中所說誣陷他謀反的內奸,幫他扭轉被殺頭抄家的危險。


    可若他當媽寶男,那她便想法子離開王府,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戰澈懷揣著心事向沈輕走近,他身姿挺拔高大,邁著四方步,每走一步都沉穩有力,確實非常出眾吸引人。


    沈輕才洗了澡,還沒來得及盤發,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顯得她皮膚更加雪白,一雙嬌媚的狐狸眼,此刻閃閃發亮,確實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戰澈本來心中鬱悶,不知道該如何跟沈輕開口。


    誰知道,他剛一走過去,沈輕就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眨著眼睛跪在了他麵前。


    烏黑的長發頓時散落一地,那光澤好像流動的瀑布一樣。


    他聽著沈輕垂眸跟他說,“王爺,若是太妃執意不肯留下我的話,那我也不為難你,這件事情你我都是受害者,我也不能抓著你不放,等你幫我查找到背後主謀以後,我便自請去桃花庵,自此青燈古佛,永不再打擾你。”


    她的聲音非常堅定,可他卻能聽出來一絲絲顫抖。


    把一個無辜的女人逼去桃花庵當尼姑,他還是人嗎?


    戰澈伸出大手,彎著腰,漆黑眸子盯著沈輕,“起來吧!正如你所言,你我都是受害者,我又怎麽能把你丟去尼姑庵?”


    “可是……太妃她……”沈輕抬眸,眼尾的一點紅,足可見她的委屈。


    戰澈最是見不得女人哭,繼續伸著手,“母妃她脾氣不好,她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總歸是我娶了你,不是她娶你。”


    “先起來說話。”


    沈輕望著他那雙黑眸,心頭倒是十分滿意,看樣子不是個媽寶男,若是媽寶男,她現在馬上一腳踢開,既然不是媽寶男,那就能處。


    伸手,柔軟的小手落在了戰澈的大手裏。


    戰澈隻是輕輕一用力,她就直接被他拉進了懷中。


    她洗了澡,身上隻貼身穿著一件絲綢中衣,柔軟的絲綢貼合著皮膚,戰澈隻覺得像是摟住了一團棉花一樣,又軟又香。


    尤其她的發絲,從他鼻尖一帶而過,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戰澈瞬間克製不住內心的激蕩,畢竟昨晚食髓知味,他又怎能忘記當時的滋味,而且某處受傷了多年,昨晚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才讓他圓了房。


    不知道現在怎樣?


    漆黑的眼眸裏燃著某種欲望,突然就低頭吻住了沈輕殷紅的唇瓣。


    那吻,熱烈又帶著笨拙。


    能感受到他的青澀跟緊張,卻又霸道的很,讓沈輕有些招架不住。


    沈輕眨著無辜的狐狸眼,輕輕推著戰澈。


    她的聲音又細又輕,“王爺,我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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