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連日來幫助孫大夫救治災民,他幾乎沒合眼,饒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大人,您要注意休息啊。”


    孫大夫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憊。


    “您這樣下去,身子骨可撐不住啊。”


    秦夜露出笑容。


    “孫大夫,您才是,這幾天您更是沒日沒夜地照顧病人,還是您要注意身體才是。”


    孫大夫歎了口氣:“老朽隻希望能救更多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秦夜和孫大夫並肩作戰,清風鎮的疫情逐漸有了好轉的跡象。


    新感染的病人減少了,原本病入膏肓的病人也開始慢慢恢複。


    秦夜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一日傍晚,秦夜正準備去查看藥材儲備,忽然聽到一陣嘈雜聲。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群流民正圍著李越,情緒激動,似乎要發生衝突。


    “怎麽回事?”秦夜快步走過去,厲聲問道。


    李越臉色難看,指著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民說。


    “大人,這刁民偷了藥材!”


    那流民被李越揪住衣領,瑟瑟發抖,手中緊緊攥著一包藥材,正是治療“涸澤熱”的關鍵藥材——火龍參。


    “大人,小的冤枉啊!這藥材是小的在路上撿到的!”


    那流民哭喪著臉,拚命辯解。


    “撿到的?這火龍參珍貴無比,你會如此好運在路上撿到?”


    李越怒道,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秦夜攔住李越,盯著那流民的眼睛,沉聲問。


    “你說實話,這藥材到底哪裏來的?”


    那流民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流民也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流民確實鬼鬼祟祟,有人說他可憐,或許真的是撿到的。


    秦夜心中疑竇叢生,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一個流民,怎麽會恰好“撿到”這麽重要的藥材?


    他蹲下身子,放緩語氣,對那流民說。


    “你若說實話,我便饒了你。但你若執意撒謊,我定不輕饒。”


    那流民猶豫片刻,終於抬起頭,看向秦夜……


    “大人……小的……小的說……”


    他的聲音顫抖著。


    “小的……小的聽說這火龍參……能治這瘟病。”


    “小的媳婦和一雙兒女都病得厲害,喝了孫大夫的藥也不見好,小的也是沒辦法了……”


    說到這裏,那流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小的不想偷……可小的……小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啊!”


    “大人……求求您!饒了小的吧!”


    他哭得撕心裂肺,周圍的流民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這世道,誰活著容易?為了活下去,誰又能保證自己不做錯事?


    秦夜沉默了。他看著那流民。


    李越在一旁冷哼一聲。


    “大人,這刁民就是偷竊,豈能因為幾句哭訴就饒了他?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那這藥材還不夠他們偷的!”


    秦夜瞪了李越一眼,示意他“閉嘴!”他轉頭看向那流民。


    “你從誰那裏聽說的火龍參能治病?”


    那流民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欽差大人手下……一個叫叫張三說的……”


    秦夜眉頭緊鎖,他從未想起過自己手下有這號人物:“張三?”


    李越在一旁嗤之以鼻:“大人,咱們手下哪有什麽張三?”


    秦夜心中更加疑惑,他再次看向那流民。


    “你好好想想,那張三長什麽模樣?有什麽特征?”


    那流民努力回憶著說。


    “他中等身材,臉上有一道疤,小的記得他說話有些口吃……”


    秦夜心中隱隱覺得此事蹊蹺。


    他讓人將這流民暫時關押起來,讓人救治這流民的妻子和子女。


    又命人去清風鎮附近打聽,看是否真有這麽一個臉上有疤,說話口吃的張三。


    接下來的幾天,秦夜一邊繼續救治災民,一邊暗中調查張三的事情。


    就在秦夜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


    負責調查的衙役來報,說是在鄰鎮發現了一個符合描述的男子,隻是那人已經被殺,屍體被丟棄在亂葬崗。


    秦夜心中一沉,立刻趕往亂葬崗。


    看到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秦夜心中湧起森森寒意。


    這分明是殺人滅口!


    秦夜蹲下身,仔細查看屍體。


    屍體的臉已經被砸得稀爛,辨認不出本來麵目。


    衣衫也破爛不堪,像是經過一番惡鬥。


    秦夜伸手在那屍體的腰間摸索,突然摸到一塊硬物。


    他將那硬物掏出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那是一塊腰牌,上麵刻著“晉國公府”幾個字。


    “晉國公……”秦夜喃喃自語。


    李越湊過來看了一眼,驚呼:“晉國公府的腰牌?這……這……”


    秦夜站起身,將腰牌緊緊攥在手中。


    他想起之前在與晉國公陳勇的仇怨,心中已然明了。


    一個臉上有疤,說話口吃的張三,怎麽會和晉國公府扯上關係?


    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陰謀。


    就算他將這腰牌和那流民的證詞呈到皇上麵前,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扳不倒陳勇。


    更何況,陳勇在朝中根基深厚,想要動他,談何容易?


    秦夜回到府衙,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手中反複摩挲著那塊冰冷的腰牌。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局麵,不能自亂陣腳。


    陳勇既然敢把手伸到清風鎮,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自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秦夜加強了對藥材的管理,並派人暗中監視城中所有可疑人員。


    得疫病的百姓也越來越少,疫情基本得到了控製。


    一日,他正在幫孫大夫一起熬藥。


    一名信使風塵仆仆地趕到,手裏高舉著一份明黃色的聖旨尋。


    “欽差秦夜聽旨!”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朗聲:“臣秦夜,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將聖旨的內容宣讀了一遍。


    秦夜連忙上前,雙手接過聖旨,小心展開。


    明黃的綢緞上,鮮紅的“準奏”二字格外醒目。


    下麵內容無非是讚美秦夜“北水南調”一些話。


    “恭喜秦大人,賀喜秦大人!皇上聖明,秦大人為國為民,實乃我大乾之福!”


    秦夜雙手捧著聖旨,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皇上同意了他的“北水南調”計劃,這意味著南部旱情有救了,無數百姓的生命將得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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