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槍保險,正要上膛,麵前就多了一雙鞋子。


    嚇死我了……


    我抬頭時,他還領著一個白人少女,長得不算特別美,但很耐看,眉宇間散發著討人喜歡的英氣。繁音摘了太陽鏡,朝我笑了一下:“挺快嘛。”


    我看向那個女人,發現她箭袋裏的箭尾和我手裏的一樣,忙把那兩隻箭遞給繁音,問:“這是她的嗎?”


    繁音接過箭遞給她,對我說:“她是和朋友們一起來玩的,我當時沒什麽東西,就借了她們一把弓,作為回報,我給她們獵了隻鹿。”


    我愕然:“這個季節打鹿合法?”


    “沒研究過這個。”他攤手:“總之快點幫我一起去處理。”


    我還以為繁音帶的是什麽家族內部的武林高手,沒想到隻是遊客,這麽說,這裏隻剩我們兩個了?那剩下的人呢?


    當然,這些問題咱是不在我們想的範疇內,我先幫繁音去把鹿剝皮清理幹淨,雖然鹿很小,但因為沒有什麽好用的工具,所以費了一番周折,搞定之後,我們全都累得滿頭大汗。


    接下來,繁音說要幫她把東西拿到車上去,我便跟他一起去了。因為有這個女孩子在,也沒有辦法解釋什麽。


    停車場在山的另一頭,距離非常遙遠,我們走了至少四十多分鍾,才來到這邊,把鹿放進了女孩的後備箱。


    她和她的朋友們很高興,邀請我們明天去吃鹿肉,大概是男人打獵的樣子比較有魅力?總之幾個姑娘都眼裏放著光,隱隱有崇拜之勢。


    他們走後,繁音拉著我往回走,我這才有機會問他:“你怎麽在這裏?還穿著這些衣服?”


    “中途我有點不舒服,他可能就出來了,等我醒來,已經在路上了。”他一邊給手槍裝子彈,一邊說:“看到這邊是片樹林,就跑出來了。碰到一個那幾個學生,就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換了身衣服。”


    他出門時穿得是高檔西裝,袖扣等配飾無一不是奢侈品,但西裝放到這個環境裏太紮眼了。弓箭的實力難以和手槍媲美,根本不可能正麵跟對方鬥,所以他搞成這樣,是為了偽裝成遊客。


    “那你的槍呢?”看來仍有危險,我也連忙檢查子彈,把槍放好,多餘的一把跟彈夾也給他。


    “不在身上,可能被搜走了,但他們沒綁他,可能是跟他挺熟的。”繁音把手槍揣在身上,說:“我爸爸說林家當年有幾個人逃了,有可能在這邊活動。我懷疑是他們。”


    “就是他們。”原來繁音還沒問出什麽,畢竟他是主要目標,問了對方也不會告訴他,我連忙把司機的話告訴他。


    繁音似乎有點猶豫,半晌才說:“我剛剛已經用那個女學生的手機聯絡了爸爸,他不肯走,我就讓費叔叔把他綁上飛機了。”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


    “我帶出去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恐怕已經死了,而且既然已經出了司機這個內鬼,就難說咱們的人裏是不是還有。”繁音低聲說:“司機對咱們的底細很清楚,對方必然準備充分,否則不會貿然出手。所以,我……我覺得能保住一個是一個。”


    “你別自己嚇自己。”我說:“聽得人害怕。”


    他沒搭理我的玩笑話,隻說:“我之前試著想出去,但這裏已經出不去了。他們肯定會安排人手偽裝成遊客混進來,不過別擔心,因為之前驚動過警察,所以附近巡邏的警察也很多。等到淩晨三點,天最黑,人也最容易疲倦,到那時我先把你送到警車上,你請警察幫你聯絡你爸爸。”


    “那你怎麽辦啊?”


    “你不用管。”他說:“反正你隻會拖後腿。”


    “這種時候還要嘲諷你唯一的隊友真的男人嗎?”我問:“如果我隻會拖後腿,那你的槍是怎麽來的?五把都是我撿到的!”


    他白了我一眼:“撿破爛的。”


    “總之你這個計劃不好。”我問:“爸爸既然回去了,那肯定會搬救兵吧?”


    “李先生離得最近,他們已經答應要來,就是虞阿姨家。”他說:“但咱們至少要撐十個小時。”


    “聽起來也不算久。”我說:“跟睡一覺差不多,我就在這呆著吧,上了警車萬一我不會說話,警察又把我抓起來,讓我蹲一輩子監獄怎麽辦?”


    “加拿大的監獄環境不錯。”他揚了揚眉:“就算遣送回德國,也不用擔心,這些監獄都很人道。”


    “那為什麽不是咱倆一起上警車?”反正我養父管我一個也是管,帶上他一樣是管。


    “必須要有一個人用槍掩護,而見到警察的人必須提前扔掉所有武器,否則被警察看到可能會被擊斃或者被捕。”他解釋說:“那樣還不如不找。”


    “那就不去找警察了。”現在我有點煩他:“你不要矯情了,我在至少還能跑跑腿,撿撿破爛,而且我槍法不好,但眼神也特別好。”


    繁音沉下臉:“你覺得咱們現在在過家家?”


    “沒有啦。”我說:“但我覺得情況沒你說得那麽糟。何況你想,外麵有警察也有歹徒,而且越往外樹木就越稀,很可能還沒走出樹林就被人家放冷槍打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蹲在這兒等著救兵來救咱們。”


    繁音立刻站住了腳步,板起了臉:“蘇靈雨,我不想再對你解釋一遍現在的狀況!”


    “我知道!”吼什麽啊,我又不是傻:“可是才十個小時你怕什麽?”


    “十個小時是不考慮任何意外的最樂觀估計!”他這話的潛台詞是,十個小時是他騙我的:“救兵不是指來人,他們要帶武器,但這裏不是第三世界,查得非常嚴,海關那邊能不能過還是問題!何況飛機有延誤的可能性,也有可能人剛一出機場就被埋伏。我媽跟我爸殺了他們家一百多口,他們準備了二十多年才動手!這二十年絕對已經把咱們家的所有人際關係,所有能力全都研究的清清楚楚,你以為他們不會想到現在李家會來人?”


    “那最慢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他說:“你畢竟是無辜的,他們沒必要為了殺你一個外姓人得罪你爸爸,你到你爸爸身邊就沒問題。”


    “我不要!”既然情況比我以為的還危險,那我必須得呆在這兒,繁音就算是個正常人,也不可能一個人留在這麽一座山上頂著:“如果你變成小甜甜怎麽辦!”


    “不會,我已經給他留了紙條,隻要他出來就會明白現在的情況他扛不住,就立刻會回去。”


    “那我也不管!”我說:“我不想跟你講道理,但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逞英雄。每次你一遇到什麽事,就立刻做減法,動不動就是你死我們活著。你不覺得這樣很蠢麽?”


    “但是你……”


    “別但是了!”我知道他想說什麽:“我又不傻,我知道我留下不可能會脫後腿。既然不能一起出去,那我為什麽要自己出去?既然你說被警察看到持槍會被擊斃,那你就得擔這種風險。”


    “蘇……”


    “閉嘴!繁音!”我板起臉的樣子還是很可怕的,每當我真的很生氣的時候,念念就很老實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比你有資格處置它!”


    他大概沒有想到我這種小綿羊也會對他發怒,微微地呆住了。


    “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轉身往前走,像個領導似的指揮他:“不要把時間耽誤在吵架上。”


    繁音跟了上來,沒有再說話。


    其實這個遊戲場比我之前想象得要大了很多,遊客所用的道路被欄杆圍著,時而可見計分用的小旗子。


    這裏應該沒有什麽大型動物,但從那隻鹿可以判斷,這裏是有食物的,水源也有,這就保證了我們的生存。


    不過這裏的夜晚非常冷,保暖是個問題。現在天已經徹底黑透了,而且星星很少,因此沒什麽光亮。當然,這對我和繁音是有好處的,我倆都穿著深色衣服。


    我們當然不能走遊客的道路,而是在障礙物多的地方慢慢地走,當務之急是先找個被風又小的地方,比如山洞。但走了許久都沒見到。


    這麽走了不知多久,繁音開了口:“靈靈?”


    “嗯?”


    “先搞個地圖。”


    “哪裏有?”


    “入口,那邊還有香腸啤酒弓箭。”繁音問:“敢不敢去?”


    “入口就是剛剛那個地方?”


    “嗯。”


    “你剛怎麽不說?”


    “剛這裏沒下班。”繁音白了我一眼:“人在怎麽偷?”


    好吧……


    入口處肯定比較危險,但有地圖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香腸啤酒弓箭都很重要,我倆便往回走。


    但走了幾步,我才覺得不對勁。


    繁音見我停下,問:“怎麽?”


    “我不記得路了……”


    他似乎意料之中,抽搐著嘴角微微冷笑,伸出手說:“槍拿出來,小心腳下。”


    我把手槍準備好,握住繁音的手,跟著他往前走。


    突然,附近傳來一陣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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