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蘊顏忍住吐血的衝動,‘惇妃娘娘,您的臉皮呢?是丟出去漆城牆了麽?’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惇妃竟比她還能胡扯,睜著眼睛盡說瞎話啊喂!


    可她隻是一介小宮女罷了,還能說什麽嗎?也隻能默默地在心裏給惇妃翻一個世紀大白眼了。


    “娘娘說的一點不假呢,沒錯,就是這樣的,是奴婢自己想跪的,娘娘都親自過來勸了奴婢好幾回了呢,但奴婢就想跪著贖罪!奴婢這倔的脾氣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蘊顏以一種極具諷刺意味的語氣說道。


    聞言,十五阿哥永琰聽到這極為誇張的語氣和表情著實被笑到了,他強忍著笑意說道:“這樣啊,那你著實太倔了啊,分明就是不知好歹,不著調嘛這是。”


    惇妃聽了這兩人的對話後,心中更是得意了幾分,‘還算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點眼力見,有幾分小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次本宮就先放過你,下次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我說蘊顏啊,你也已經跪了四個時辰了,也該罰夠了,起來吧,再跪下去,膝蓋會受不了的。”惇妃裝作很體貼的樣子說道。


    “是啊,有什麽錯需要這般的懲罰自己?本阿哥也命你趕緊起來吧。”


    “是,多謝娘娘的不罰之恩。”


    ‘我還以為惇妃娘娘您不知道我跪了幾個時辰了呢,不知道這麽跪下去身體吃不消呢,要你在這裏裝好人體貼我嘛真的是。''


    “十五阿哥,這裏風有些大,吹得本宮頭疼,本宮就先進去了,你要是來找玥兒的話,可以先進去等等。”


    “噢,那惇母妃就快進去吧,兒臣先不進去了,等下玥兒回來了再過來。”


    “行,那本宮進去了。”惇妃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後,玲瓏便把她扶了進去。


    “多謝十五阿哥出手相救,奴婢感激不盡。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那奴婢也進去了。”


    “站住,本阿哥還沒同意讓你離開呢,你這個小宮女膽子倒是不小啊。”


    蘊顏剛準備溜之大吉,便被永琰叫住了。


    “那請問十五阿哥,您現在同意奴婢離開了嘛?”


    “這個我們等下再說,先來說說你之前對本阿哥的不敬之罪該當如何啊?”永琰表現出了一副要拿她定罪的樣子說道。


    “十五阿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奴婢計較了好嗎?奴婢就是一個新來的小宮女罷了,您犯不著對一個小宮女抓著不放的,對吧?”蘊顏有些敷衍地請了請罪。


    “對你個頭,你就是這麽敷衍本阿哥的?”


    “那十五阿哥您說吧,要怎麽罰奴婢?奴婢照做就是。”


    如果不是適才十五阿哥救了蘊顏一次,她才不會這樣萬般言聽計從呢!


    “看來你是不怎麽怕死啊?行,那本阿哥就罰你杖責一百吧。”永琰倒要看看這個小宮女能逞能到什麽時候。


    “一百大板?十五阿哥,您怎麽不讓奴婢還給您跪下磕頭求饒呢?”蘊顏覺得這個十五阿哥莫不是來故意整她的吧?怕不是瘋了?


    “這個似乎也不錯,那就這兩個裏麵選一個照做吧。”


    。。。。。。蘊顏瞬間就不想說話了。


    “那您還是讓奴婢撞牆算了,這兩個奴婢一個都不想選。”


    “哦?那也行。”


    “對了,本阿哥方才還想起了一件事,你拿本阿哥做擋箭牌,給本阿哥編造了一堆莫須有的,連我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經過我的允許拿我出去做擋箭牌了嗎?此事,你又該當何罪?”


    蘊顏反應:——!——!——!——震——了——個——大——驚!


    ‘我對惇妃說的那些話,十五阿哥不會全都聽到了吧?這下是真要完了,天啊,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蘊顏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受驚的小羔羊!剛從餓狼口中逃脫,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卻沒想到又被自己身後的大老虎盯上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逼瘋!


    ‘難不成我今日出門踩到了狗屎?——走了狗屎運了!!’


    “本阿哥倒是有些奇怪,其實你大可可以跟本阿哥認個慫,下話求個情,我倒是還能看你可憐,或許就會繞了你了。”


    “可你為何非得硬是要自己逞強,就不能服個軟撒個嬌什麽的?”


    “那是柔弱女子才會做的事,我鈕祜祿·蘊顏,決不會自輕自賤,違背自己的內心,逼迫自己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這三句實為人之根本,我亦是以為如此。”


    這幾句話,蘊顏說得很堅決,中間那句,極是沉吟章句般,絕對不是隻是隨口說說那般而已的。


    聞言,永琰有些震驚了,他沒有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竟會說出這般如此有魄力的話,這個小丫頭的心性和見解竟比這世間絕大多數的女子,甚至比這紫禁城裏那些出生不凡、名門的任何女子都要深遠卓見,卓爾不群。


    不過,似乎越是那般絕不屈服之人,到最後下場好像都不怎麽好啊,其實有時候也是得要能屈能伸,方可能得善終。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此詩可見這菊花具有極為傲骨,不屈品格的寓意,可它卻也有極為傷感悲涼的寓意。


    永琰雖很是欣賞這傲骨不屈的品格,但他卻不希望這樣的人,結局卻是傷感悲涼的。


    他決定今日非得讓這個小丫頭低頭求饒,否則,可能會像這菊花一樣,生來悲涼。


    “你這小宮女真就這般傲骨風霜?好,那你既然不想被杖責,又不想撞牆,更不願服軟求饒,那就給你一個痛快好了,本阿哥賜你一杯毒酒吧。”


    “一口喝下,不會有一絲痛楚,便能更快的受了罰了,如何?本阿哥對你可夠好了?”他繼續地灌輸著她今日要麽服軟求饒,要麽就隻有死路一條的意思。


    他真就不信了,這個小宮女能倔到寧願掉了腦袋,也不願服軟求饒一聲?


    這十五阿哥都已經說了這麽多了,蘊顏也不是什麽愚蠢之人,自然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她低頭垂眸思慮,少頃,她終於開口了。


    “十五阿哥,那些話您就當沒有聽見過行不行啊?之前的事就當是奴婢出門根本沒帶腦子,說話不經過思考,才說出了對您如此不敬的話,您宰相肚裏能撐船,要打要罰奴婢都認了,就是能不能不要奴婢的腦袋啊?”沒辦法蘊顏隻好服軟認慫地說道。


    這···打臉來得太快讓我有些猝不及防啊!


    頭可破血可流,腦袋不能丟,大丈夫能屈能伸,呸,不是,小女子能屈能伸,該認慫時還得慫!


    聽到了蘊顏說了這話後,永琰是有一絲的愉悅的,‘這個小宮女終於肯服軟求饒了,看來也不是說得那般傲氣啊,我也沒有白費口舌,對牛彈琴。’


    “哦?剛才是誰說絕不屈服的?”永琰故意問道。


    。。。。。。


    “好叭,是奴婢行了吧?雖然這骨氣固然重要,可是還是沒有我的小命重要,在生命安危麵前,這骨氣,顏麵根本就是那天上的浮雲嘛!”


    “罷了,這次本阿哥就放你一馬,不跟你計較大不敬之罪和被你拉去做擋箭牌之罪了,下次還這般膽大妄為,絕不輕饒!”永琰故作姿態道。


    “是,奴婢保證以後絕對不敢了,多謝十五阿哥饒命和不罰之恩!”


    “行了,起來吧。”


    “是,謝過十五阿哥。”


    這時,孝和公主在李總管的一路“小心護送下”回到了翊坤宮的大門前。


    “哎?皇兄!你怎麽來啦?”


    “顏兒,你怎麽跟我皇兄在一起啊?”


    “公主,奴婢也是恰巧遇到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還幫了奴婢一回呢。”蘊顏開口解釋道。


    “玥兒,你可回來了,今日要是沒有皇兄我,你可能就見不到這個小宮女了。”永琰往自己臉上貼金道。


    “啊?這是怎麽回事啊?發生了何事?顏兒,你沒事吧?”孝和公主擔心道。


    “沒事,公主不必擔心的。”


    “不行,我說過,既然我認了你這個妹妹,那本公主就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的!”


    “你瞞我,是不願意將實情告訴我嗎?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嗎?”和孝公主有些難過。


    “玥姐姐,我並非有意要瞞著你,隻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實在沒有必要再橫添麻煩了。”蘊顏急忙解釋道。


    “不,就算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我一定要去給你討回一個公道,說,是誰欺負你了?本公主找她算賬去!敢欺負我們家顏兒!真是欠揍!”


    “玥姐姐,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進去再說吧。”蘊顏麵露難色有些不知所措,想借機回避掉這個話題。


    “那就長話短說叭。”


    。。。。。。


    蘊顏隻好將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結果一一道來。


    此處省略一萬字…………


    得知真相的和孝公主眼淚流下來。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顏兒,抱歉啊,沒想到我母妃竟然這麽對待你,雖然我不能為你討回公道,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母妃說說的,讓她莫要針對你,要針對就來針對我,反正不許欺負你。”


    此時和孝公主看起來怪有些傻乎乎的,其實蘊顏根本就不在乎討不討得回公道的,今日和孝公主對她所說的這一番話,令她深有感觸甚是感動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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