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把一根煙抽完,客廳裏鴉雀無聲。


    他走過去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這個時候,門外火急火燎地走進來兩個三十來歲,戴眼鏡的男人。


    剛想說話,卻被眼前這一幕搞得把話咽了回去。


    沈鑫笑了笑,“嗬嗬,剛才有點衝動了。可你這老頭,也別一上來就打人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他指著秦國成,“來來來,坐下聊!”


    這種跟他年齡完全不符合的氣場,讓兩位身居高位的軍中大佬心裏開始敲鼓。


    袁文銘將照片往茶幾上一扔,“沈鑫,這照片你怎麽解釋?珊珊可是有家庭的人!”


    沈鑫指了指剛進來的那兩個戴眼鏡的男人。


    “你們是來鑒別照片真偽的吧。快點吧!”他邊說邊敲了敲茶幾。


    袁文銘微微點了下頭之後,兩人拿起照片,又拿出放大鏡,仔細地檢查起來。


    此刻,袁姍姍心裏七上八下,氣息都有些不順暢。


    她很清楚自己確實在這個地方吻過沈鑫。


    而且還是她追上去求吻的。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大不了就主動承認所有的事情,自己作為別人的媳婦出軌了,自己就要承擔所有的後果。


    過了一會兒,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將照片恭恭敬敬地放回茶幾。


    “首長,這照片是合成的。裏麵的人物比例和外部光源都能看出來。”


    話音剛落,原本階級鬥爭麵孔的袁文銘,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你們倆能確認?”袁文銘低沉著嗓音問了一句。


    “首長,我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撒謊。”


    袁文銘微微點了下頭,“不好意思,這麽晚還讓你們跑了一趟。早點回去休息吧。”


    兩人離開後,袁文銘長長舒了口氣。


    “老秦,你怎麽看?”


    秦國成正不知說什麽好的時候,沈鑫好像是故意給他遞刀柄,一把將站在旁邊,已經神遊天際,想不明白原由的袁姍姍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秦國成指著沈鑫,“就算照片是假的,你能拍著胸脯說你跟珊珊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袁文銘也看出了女兒跟沈鑫的關係不一般。


    他也轉頭看向二人,“珊珊,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對不起秦家?”


    “我……我……”


    袁姍姍說了兩個字之後,沈鑫拍了拍她的手背,“別說話了!”


    緊接著,他看向袁文銘。


    “姍姍姐和秦勇是自由戀愛嗎?”


    袁文銘眼神挪開,顯得有些不自然。


    沈鑫繼續說道:“你一個當爹的,用女兒的婚姻來給你自己還人情。你把女兒當作什麽?你的私有財產?”


    袁文銘的喉嚨蠕動了幾下,“這是我們兩家的事,跟你一個外人沒關係。”


    沈鑫嘲弄地笑了兩聲,“嗬嗬,好一個兩家的事。你們兩家交好就是以犧牲姍姍姐的人生作為代價,讓她守活寡。


    這種違背人倫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問東問西?”


    袁文銘一時間啞口無言。


    秦國成卻氣得大聲說道:“這就是她不忠於婚姻的理由?”


    沈鑫一臉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別說漂亮話!我且問你,你要是找了個老婆,隻能看,不能用。你就敢保證這一輩子從一而終?


    聖人說過,‘食色性也’,這都是人的本性。你們非要把一個大家閨秀往‘破鞋’那條路上麵逼。到了最後還來罵人家‘破鞋’,你們覺得有意思嗎?”


    秦國成一時間啞口無言。


    袁文銘卻憤憤地說道:“你……你這是承認你們倆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沈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有證據嗎?不過你可以慢慢猜!


    另外,我真想問問你,作為一名父親,你給了姍姍姐什麽?”


    袁文銘一拍茶幾,“我給了她生命,養育她成人!”


    沈鑫訕笑道:“同時,你也很享受創造生命的快樂吧?”


    袁文銘頓時語塞,“你……”


    沈鑫接著說道:“她工作以後,全都是靠自己。


    你知道她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嗎?


    你知道有多少人覬覦她的美貌,想要欺負她嗎?


    她跟你說了之後,你除了告訴她要行得正,坐得端之外,又幫過她什麽?


    她被別人栽贓了一千萬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作為父親,你做了什麽?


    她被齊震遠威逼做情人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麽?


    她背地裏流了多少眼淚,你知道嗎?”


    話音剛落,袁姍姍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閉上眼睛開始抽泣。


    於華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


    她抱住袁姍姍,“珊珊,媽媽對不起你。當時媽媽要是再堅持一點,你也不會過得這麽辛苦。”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天生傲骨的袁文銘也低下了頭顱,不停地唉聲歎氣。


    沈鑫又把目光看向秦國成。


    “老秦,你這個人不地道。老袁是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你明知道自己兒子那個東西廢了,還非要把姍姍姐給弄過來當兒媳婦。


    明擺著是毀了姍姍姐一輩子幸福的事兒,你還做得那麽理直氣壯。


    姍姍姐是什麽人,相信你很清楚。如果她是那種風流成性的女人,早就不知道給你兒子戴過多少綠帽子了。


    你今天的興師問罪,恐怕還另有深意吧?跟你兒子的事情有關?”


    秦國成仔仔細細打量著沈鑫,他就是看不明白,明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怎麽說話的時候,卻自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而且剛才的話字字珠璣,都是挑了軟肋紮下去的。


    難道沈鑫知道他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沈鑫,我現在可以不去猜測你跟珊珊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但如果你知道大勇的消息,請你告訴我。”


    此言一出,袁文銘夫婦均是一愣。


    袁姍姍全身一僵,不由自主地貼在沈鑫身上。


    難道沈鑫想要把實情說出來?


    想到這裏,袁姍姍打了個哆嗦。


    “小鑫……”


    沈鑫笑著牽住她的手,“有些事情我一直瞞著你,就是不想讓你害怕。但事到如今,我覺得還是應該說出來,不然的話,也對不起我勇哥。”


    袁姍姍是第一個懵逼的。


    勇哥?


    沈鑫什麽時候跟秦勇關係這麽到位了?


    緊接著袁文銘夫婦和秦國成也都瞪大了眼睛。


    秦國成迫不及待地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沈鑫暗笑了幾聲,看來一切都在按著套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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