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翟峰不知所蹤,不知他逃到了哪裏,計劃又該如何進行?”


    “又不止翟峰一個男人,再找個可靠的過來。本宮就不信了,這個還能再失蹤!”


    孫嬤嬤有所遲疑,“翟峰失蹤一事,尚未查明因由,奴婢總覺得這當中有蹊蹺,再派一個人,會不會太過冒險?”


    孫嬤嬤不希望皇後再輕舉妄動,然而皇後根本顧不了那麽許多,


    “不冒險,就隻能坐以待斃!前幾日母親來看望本宮,又說起父親的交代:務必要保住先帝血脈!因為他跟端王勢不兩立,一旦端王登基,我們沈家勢必會被清算,本宮無路可走,隻能鋌而走險!”


    孫嬤嬤是擔心皇後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如若不去冒險,不管是端王還是安王登基,但您都可以安穩的在宮中養老,您對他們沒有威脅,他們不會害你性命,您隻是做不了太後而已。”


    孫嬤嬤所說的這些,皇後何嚐沒想過?


    “你以為本宮隻是在意太後的位分嗎?若隻是為了活下去,本宮有一百種法子能保住自己的命。可若不爭,活的隻有我,我對他們沒有威脅,可我的家族,我的父兄至親,端王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屆時整個家族都將覆滅!


    他們曾經得罪過端王,端王肯定會找借口將他們定罪,流放邊塞,若真到了那一天,族人遭殃,我一個人獨活,待在後宮如行屍走肉一般,又有什麽意義?保不住家族,我便愧對他們的養育之恩,將來到了九泉之下,我也無顏麵對他們!


    嬤嬤,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可我不願意一個人苟活,我寧願賭一把,至少還有保住族人的希望,哪怕是最壞的結果,至少我努力爭取過,無愧於心。”


    孫嬤嬤深知皇後的處境很艱難,整個家族都寄希望於她,若先帝還在,皇後母族的榮耀便在,一旦先帝駕崩,皇後便陷入了困境,家族已經護不了她,她還得冒險去保住整個娘家,這便是後宮女子的悲哀!


    “您一個女子,卻要背負如此艱辛的使命,真是難為您了!”


    不到萬不得已,皇後也不想冒險,可當家族利益落在她肩上之時,她就不能再心慈手軟的隻顧及某個人的性命。


    自古以來,爭權奪勢必然有所犧牲,而舒雲羽便是倒黴的那一個!


    皇後會對舒雲羽有所憐憫,可終究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誰讓舒雲羽自個兒陷入了這旋渦之中呢?入了局的人,早就失去了選擇的餘地,心中酸澀的皇後自嘲一笑,


    “有時候本宮也會覺得自個兒挺可悲的,可這般自怨自艾又有什麽用呢?誰讓本宮是沈家的女兒呢?少時本宮曾享受過家族的榮耀,後來憑借家族的勢力才坐上了皇後的寶座。既得了利益,如今本宮就不該推卸責任。”


    孫嬤嬤侍奉皇後多年,她知道皇後一直都很懂事,總是為大局著想。


    當自己受委屈時,她會找各種理由安慰自己,孫嬤嬤很心疼皇後,隻可惜她一個婢女,沒有能力改變什麽,隻能依照皇後的吩咐去做,


    “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找一個可靠之人,來接手這樁差事。”


    皇後還特地囑咐孫嬤嬤,“你且交代那人仔細感受,看清楚舒雲羽是否有落紅?倘若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那就證明她一直在撒謊,先帝根本沒有寵幸過她!雖說這事兒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本宮還是要知道,她究竟說了多少實話!”


    關於此事,孫嬤嬤心中仍有疑慮,她忍不住問了句,


    “即便舒小主願意配合偷龍轉鳳,可三日之後的那一關又該怎麽過?到時候診脈的肯定不止秦太醫,估摸著太後和端王都會找太醫,同時為舒小主把脈,她假孕的秘密很容易被戳穿。”


    捏了捏眉心,皇後疲聲道:“本宮自有應對之策,這一點你無需憂心,先去找人吧!”


    皇後說有法子,孫嬤嬤也就不再多問,就此告退,出去辦差。


    擷芳殿中,白日裏有錦嵐相伴,雲羽沒那麽煎熬,一到晚上,錦嵐離開,雲羽獨自待在房中,她又開始憂慮。


    皇後的計策沒有成功,她是就此罷休,還是會繼續想法子對她下手?皇後該不會又派個陌生男人過來欺負她吧?


    一想到此,雲羽便格外緊張,她在枕下藏了一把匕首,又將帶有暗器的鐲子調整好,以防不測。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雲羽這才入了帳,但她無法安心入眠,一直豎著耳朵,保持警惕,生怕有什麽異動,她未能及時發現。


    就在她困得睜不開眼,將睡未睡之際,外頭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雲羽立時坐起身來,警惕質問,


    “何方小賊?”她迅速掀開帳簾,拿出匕首,滿目警戒。


    昏黃的燭火下,一位身著李紫錦衣的男子正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負手而行,緩步向她走來,


    “還能是誰?你男人!”


    聽到熟悉的沉朗聲音,雲羽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那把匕首,長舒一口氣,糾正道:


    “殿下可不是我的男人。”


    蕭容慶行至帳邊,悠然撩袍坐下,閑閑的打量著她,“那你倒是說說,本王是你的什麽人?”


    雲羽星眸微轉,認真思索了片刻,才一本正經地道:“你是我的……野男人,名不正言不順的露水情緣。”


    這個定義,還真是準確又狠毒!蕭容慶認真思量片刻,竟是無可反駁,隻笑嗤了聲,反問道:


    “那你想不想名正言順的做本王的女人?”


    雲羽怔了一瞬,一臉的不可思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殿下,你這玩笑開大了!我這身份那麽特殊,如何名正言順的待在你身邊?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此等離經叛道之事,我可不敢去做!”


    “是不敢,還是不敢想?”蕭容慶的眸光緊鎖於她,似要一探究竟。


    他那幽深的墨瞳幽亮得像是夜幕下璀璨的星子,忽明忽暗,明滅不定。


    雲羽無法看透,他到底是戲謔,還是認真詢問,多半是閑扯吧!而她根本不敢去細思,


    “想都不敢想!我隻是想保命,才被迫做一些大膽之事,但是我沒瘋!”


    蕭容慶沉思片刻,忽而覺著舒雲羽話裏有話,“你的意思是,本王瘋了,才會說出這種瘋話。”


    起初雲羽也覺得他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但直覺告訴她,蕭容慶不是無聊之人,他問出來的話,一定有深意。稍一思忖,她便想到了某種可能,


    “殿下肯定不會發瘋,你說這些無非就是試探我,怕我對你動感情。再深的心思我猜不透,但這點兒淺薄的心思我還是看得透的,放心吧!我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會對你動一絲情意!”


    “……”她似乎想得太多了,蕭容慶都不曉得自個兒的話竟有如此深意!


    無言以對的他抿唇默了許久,才輕嗤了一聲,“自作聰明!你以為你很了解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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