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慶寬衣給她看,是想讓她死心,但當她詢問對方的身份時,他終是有所避諱,“本王的私事與你無關,莫再追究,回去收拾包袱,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出宮。”


    剛才許香禾還在奇怪,為何蕭容慶突然要趕她走,難道就因為她擅闖了他的寢房嗎?她認為這並不算什麽大事,他至於這般小題大做?直至此刻,她才恍然大悟,


    “是因為你有了新歡,所以才要趕我走?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看不慣我,不許我留在你身邊,便讓你趕我離開?而你居然要照做?她到底是誰?你竟這般在乎她的感受?”


    她這般胡思亂想,蕭容慶隻覺得頭疼,“沒有人要趕你離開,是你自己不遵守宮規。本王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你卻一再觸犯,那就莫怪本王無情!”


    許香禾一直以為自己在蕭容慶心中是特殊的存在,所謂的宮規隻是給旁人製定的,卻沒想到他竟會拿宮規來約束她,


    “可你從前不會這樣對我,最近卻突然與我生分,定是因為你身邊出現了一個紅顏知己,所以你才會嫌棄我。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誰,我為什麽會輸給她?”


    說到後來,許香禾的情緒有些失控,紅著眼哭出聲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蕭容慶從未低看過她,“你就是你,極為優秀的一個姑娘,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你也沒有輸給誰。”


    許香禾一直猶豫著不敢說出來,可今日之事太過意外,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才會脫口而出,道出自己的心聲,


    “既然我在你心裏那麽好,那為什麽你不讓我留在你身邊?卻選擇了別的女人?”


    她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蕭容慶特地申明,“本王覺得你好,不是要占有你。而是遵從你哥的遺願,為你挑一個好夫婿。”


    “我不要挑別人,蕭大哥,我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隻有你,我想嫁的人也隻有你!”


    說出心裏話的那一刻,許香禾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羞赧不已,她原本是想等著蕭容慶跟她表白的,未料最終還是她先說出口。


    覆水難收,她也不打算再繼續隱瞞,勇敢的抬起眸子,等待著他的回應。


    然而她滿懷期待的等了半晌,卻隻等來冰冷的一句,“本王不是你的良人,你趁早收回這份心思。”


    蕭容慶的冷漠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激得許香禾渾身冰冷,連骨縫都是涼的!


    “為什麽不是?你一直都很照顧我,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明明很開心,很快樂啊!”


    “我讓你住在睿王府,是因為你哥。我承諾過他,會照顧好你。我對你好隻是出於親情,把你當做妹妹看待,並無男女之情!”


    “那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我想知道我究竟輸給了誰,誰才能入你的眼,入你的心,與你同床共枕?”


    許香禾一再追問,蕭容慶不願與她細說,“沒有這個人,你無需給自己樹敵。”


    “那你身上的紅痕又是怎麽回事?昨晚你究竟跟哪個女人在一起?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為防她再繼續追問,蕭容慶敷衍應道:“隻是疏解欲望,與情意無關。”


    這樣的答案令許香禾心中刺痛,但又悄然生出一絲慶幸,她還以為他喜歡上了哪個女人,原來並不是,但同時她又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既然與情意無關,那為什麽不能是我?你若是需要,我……我也願意幫你……”


    說出這番話時,許香禾緊吆貝齒,臉頰瞬時紅透,她隻覺得自己很沒臉,在他已經拒絕了她的情況下,她還是抱有一絲幻想,主動表態,表示願意侍奉他,成為他的女人,她已經將自己低到了塵埃裏,希望能與他有更親密的進展,然而蕭容慶卻道:


    “本王不會娶你為妻,無法對你負責,自然也就不可能碰你。”


    許香禾不相信他會對她這般殘忍,深思了許久,她不禁想到了某種可能,


    “是不是因為我的身份無法做你的王妃,所以你才說不能娶我為妻?其實我不在意名分,即便不是妻子,哪怕隻是側妃或者是妾室,我也願意。”


    從一開始,蕭容慶就不曾有過這樣的打算,“你是本王救命恩人的妹妹,本王怎麽能讓你做妾?哪怕是側妃,也是辱沒了你。”


    “可我就想陪在你身邊,不管是什麽位分我都不會介意,我不想嫁給別人做妻子。除你之外,我誰都不喜歡!我哥不是希望我幸福嗎?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陪在你身邊,做你的女人!”


    看在許連山的份兒上,蕭容慶對她說話尚算客氣,然而太過溫和,反倒令她有所誤解,依舊懷揣著希望。


    那他隻能把話說得清楚些,徹底打消她的妄念,


    “香禾,你還是沒有明白本王的意思。倘若本王心中有你,便會無懼身份,想方設法的讓你做正妃,正因為沒有男女之情,所以本王才不願意為你費這個周折。說到底隻是因為沒感情,如此簡單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明白?”


    蕭容慶的這番話令許香禾心痛難耐,他怎麽可以對他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兩人這多年的和睦相處又算什麽呢?


    不甘心的許香禾再次質問,“那你心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這麽多年你為何不成親?難道你還在念著她?”


    蕭容慶幽眸微凜,睇了許香禾一眼,麵露不耐,“眼下朝局混亂,本王專心政事,無心男女之情,你已經看到了,本王的傷勢已然痊愈,你可以放心的出宮了。”


    勤太妃還打算撮合她和蕭容慶,許香禾也一直認為她會成為他的女人,隻是早晚而已,可今日蕭容慶的這番話卻徹底打碎了她的美夢!


    許香禾難以接受,她隻恨自己不該衝動的說出來,但凡她不提,或許還能繼續做這個美夢,一旦戳穿,她便連做夢的機會都沒了……


    許香禾還想再說,殿外的小陸子卻在詢問睿王是否要上朝。


    才剛睿王一直沒回來,吳進為掩飾真相,隻得對外宣稱睿王不上朝,這會子睿王已經歸來,吳進立馬去追上小陸子,告訴他王爺改主意了,更衣之後就上朝,讓朝臣們先等會子。


    這邊已經在催促,蕭容慶也應了聲,他兀自係好裏衣,宮人們進來為睿王更衣,許香禾沒機會再追問這些私事,隻能渾渾噩噩的離開。


    蕭容慶讓她收拾行裝,說是明日送她回去,回房後她卻一直呆坐在帳中,雙手緊抱著膝蓋,心痛難捱,久久不語。


    蕭容慶後背的紅痕深深的刺痛她的心扉,按照他的說法,他隻是在消解意念,與那個女人並無感情。


    可即便如此,許香禾還是想知道,昨晚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女人究竟是誰?誰敢如此大膽,承歡的同時居然還敢抓他?這般放肆,而他竟然都不生氣的嗎?


    許香禾越想越憋屈,好奇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她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


    話分兩頭,且說蕭容慶離開擷芳殿時,天還沒亮,回想起昨夜那些不堪的遭遇,雲羽心中悲憤,再也睡不著。


    皇後的舉動對她而言,無疑是極大的侮辱!同為女人,皇後為何要這般殘忍的找人給她下藥,欺淩摧毀她?


    自從先帝去後,後宮的女人想要生存,都很不容易,她明白皇後想借先帝的血脈維持母族的利益,但皇後實在不該用此等卑劣,傷害旁人的方式滿足自己的私欲!


    雖說雲羽也嚐試著偷龍轉鳳,但她隻是犧牲自己,並沒有傷害旁人,皇後卻對她使出此等殘暴惡劣的手段,著實可恥!


    雲羽暗自起誓,倘若她躲不過這一劫,死了便罷,但凡她能躲過去,有朝一日,她必定會找皇後報仇雪恨!


    胡思亂想的她就這般睜眼到天明,辰時兩刻,宮女們進來為她洗漱更衣,素枝正在為她梳妝,秋鷺過來整理她的衣裳,打算拿到浣洗院去。


    雲羽正坐在妝台前走神,忽聞秋鷺驚呼出聲,“誒,這個香囊哪兒來的?不像是咱們小主的呀?”


    乍聞此言,雲羽心下一窒,急忙回首,但見秋鷺手中正拿著一個香囊,那香囊有些眼熟,似乎是蕭容慶的!


    糟了!他怎麽會把香囊掉在這兒?難不成是昨晚太過混亂,他自個兒也給忘了?


    心虛的雲羽看了素枝一眼,素枝瞬時了悟,猜測這應該是睿王不小心留下的,與此同時,秋鷺也發現了異常,


    “香囊是藍色的,繡的花紋好像是男子所佩戴的,咱們小主房中怎麽會有男人的香囊?”


    秋鷺盯著瞧了半晌,越瞧越覺得眼熟,“奴婢怎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是不是睿王殿下佩戴過類似的香囊?”


    雲羽心下大駭,秋鷺居然連這個都能記起來?按理說,她很少見到蕭容慶,怎會對他觀察得那麽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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