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蕭淮南的確一直戴著麵具,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很少表露內心真實的想法。


    這些雲羽都看在眼裏,其實她也知道蕭淮南的日子不好過。


    當初在昭仁殿做宮女之時,雲羽也曾真心的希望蕭淮南能夠過得開心一些,隻是後來她被調走,蕭淮南不再搭理她,她便覺得兩人的主仆情分已經盡了。


    蕭淮南對她沒有任何眷戀,她也不需要再念什麽主仆之情。


    後來雲羽瞞天過海,謊稱有了身孕,而蕭淮南又想奪取皇位,她與蕭淮南便站在了對立之麵,再加上蕭容慶的警示,雲羽越發覺得自己應該與他保持距離,保持警惕。


    她總覺得時隔一兩年的蕭淮南再次接近她,目的不純,可今日他的舉動卻出乎雲羽的意料。


    直至此刻,她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僅僅隻是因為趙靜瑤詆毀她,蕭淮南為她出氣?還是說他其實另有目的?


    雲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最終隻是福身向他道謝,


    “多謝殿下幫我回懟郡主,可這禍端因我而起,倘若太後怪罪於你,我會一力攬責,不連累殿下。”


    太後怪罪是必然的,但此時的蕭淮南並無懼怕,反倒有一絲慶幸,他慶幸今日的自己終於有勇氣反抗,做了自己想做之事,


    “我若怕被你連累,就不會動手。此事的後果由我來承擔,你不必擔憂。”


    雲羽深知自己的身邊還有蕭容慶的眼線,她不敢在此跟蕭淮南說太多,隨即福身告辭,轉身離去。


    目睹雲羽離去的背影,蕭淮南不禁在想,如果沒有先帝幹涉,他與舒雲羽應該會越走越近,可如今的兩人卻相向而行,踏上不同的道路。


    他明知兩條路無法重疊,卻還在內心期盼著,可以殊途同歸……


    回去的路上,秋鷺沒敢說什麽,直至到了擷芳殿,秋鷺為她斟茶之時,這才試探著問了句,


    “小主,安王殿下居然為您打了郡主一耳光,還真是令人解氣啊!看來安王對您的確很關懷,他為了您,居然連太後的人都敢得罪!”


    秋鷺這話似乎意有所指,本就心煩的雲羽黛眉微蹙,“你想說什麽?”


    “奴婢隻是隨口感慨,在宮裏待了這麽久,奴婢還從來沒見過安王殿下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為了小主,他居然破例了,他該不會是真的……?”


    秋鷺這話音再明顯不過,雲羽已然猜出來她想說什麽,當即喝止,


    “趙景瑤胡猜瞎想,難道你也認可她的猜忌?安王是先帝的弟弟,我又懷著先帝的孩子,他怎麽可能有那種想法?這種離譜的猜想,往後不要在我麵前提及,更不要散播這些流言蜚語!其他的宮人也一樣,若讓我聽到你們誰在亂傳,可就別怪我不顧及情分!”


    雲羽的態度異常嚴肅,她很少這樣冷著臉跟秋鷺說話,秋鷺心下惶恐,生怕舒小主真的因此將她趕走,立馬改口,


    “奴婢失言,奴婢不該亂說話,還請小主息怒!”


    算起來雲羽與蕭淮南相處了一年半,她與蕭淮南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在雲羽的認知中,感覺蕭淮南對她始終淡淡的,可嬤嬤卻說,他時常為她破例。


    有一回,嬤嬤甚至還說讓她給安王做妾,偏巧這話被蕭淮南聽到,蕭淮南當即訓斥嬤嬤,說他從來沒有讓舒雲羽做妾的想法。


    這句話舒雲羽一直記在心裏,她由此篤定蕭淮南對她並無情意。


    再者說,她入宮是來探聽消息的,她深知自己在昭仁殿待不久,遲早會離開,是以雲羽根本不可能對蕭淮南動什麽情念。


    今日之事,雲羽雖有疑惑,卻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蕭淮南真的是因為喜歡她才會這麽做,她堅定的認為他肯定另有目的,隻是她暫時還沒有猜到而已。


    素枝的事已經令她夠頭疼的了,至於趙景瑤告狀會是什麽後果,她懶得多想,反正她的日子已經過得很糟糕了,也不在乎再糟糕一些。


    殊不知此事很快就在宮中傳遍,就連許香禾亦有耳聞。


    用膳期間,許香禾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跟蕭容慶講述著宮中所發生之事。


    蕭容慶一邊吃著飯,一邊還在琢磨著朝政之事,沒太仔細聽她究竟在說什麽,直至聽到舒雲羽三個字,蕭容慶立時抬眉,


    “才剛說什麽?”


    “我說安王為了舒小主,動手打了趙靜瑤!”


    聽著許香禾的複述,蕭容慶英眉漸深。


    蕭淮南居然動手打威遠大將軍的女兒?他莫不是瘋了吧?


    太後肯定告訴過他,威遠將軍是他爭奪皇位的最大助力,他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得罪趙家?這不合常理!


    不止蕭容慶覺得奇怪,許香禾亦覺詫異。


    “太後不是想扶持安王做皇帝嗎?這倆人可是同一條船上的,怎麽還打起來了?他就不怕太後一氣之下不肯扶持他?


    郡主的話是難聽了些,可應該生氣的是舒小主才對,怎的安王會發那麽大的脾氣?該不會真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安王真的喜歡舒小主吧?”


    許香禾自說自話,完全沒察覺到蕭容慶麵色漸沉,“打哪兒聽來的閑話?”


    “宮人們都這麽說的,聽說我還沒進宮之前,安王就曾幾次三番的維護舒小主。原本舒小主就在昭仁殿侍奉安王,他們都說那個時候安王就對舒小主很好呢!若非先帝將人調走,估摸著舒小主已經是安王的女人了。”


    舒雲羽怎麽可能是蕭淮南的女人?她隻會是他蕭容慶的女人!


    許香禾隻是隨口一說,可這話在蕭容慶聽來卻格外刺耳,“舒雲羽的身份很特殊,豈是蕭淮南能覬覦的?”


    “那蕭大哥你倒是說說,此舉對他百害而無一利,安王為何這麽做?”


    沉吟片刻,蕭容慶才道:“趙靜瑤的那番話不僅在羞辱舒雲羽,也是在猜忌蕭淮南。男人大都好麵子,他不希望在沒定親之前就被趙景瑤壓製,所以才動手示威,畢竟兔子急了也咬人。”


    蕭容慶言之有理,但許香禾深思之下,越發覺得此事經不起推敲,


    “別的男人為了顏麵做出這樣的舉動,或許還能說得過去,可安王並無娘家助力,他在宮中孤立無援,眼下隻有太後支持。能娶趙家女兒,應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想方設法的討好巴結趙靜瑤才是,怎麽可能為了別的女人動手打人?真的太奇怪了!”


    的確很奇怪,正因為奇怪,蕭容慶才越發篤定,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為了一個女人舍棄前程,並非明智之舉。事出反常必有妖,蕭淮南肯定另有目的。”


    許香禾好奇追問,“所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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