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叮吆至少還有痛感,你在這兒撩羽毛呢?”


    蕭容慶那微微上揚的語調捎帶著一絲不滿,很明顯,他對她的按捏手法並不滿意,雲羽嚐試著與他溝通,


    “殿下可是覺得太輕了?那我可以再加重力道。”


    他沒吭聲,應該是默認了吧?為了讓他滿意,雲羽努力的加大了雙手的力道,卯足了勁兒為他按捏著,恨不得將渾身的力氣都堆積在手中。


    均衡的力道才會讓人產生酸麻感,得以放鬆,可她卻將力道全都集中在指腹的某一個部位,按得人肩膀生疼。


    蕭容慶不由輕嘶了一聲,英眉緩緩皺起,“你確定在按捏,而不是在掐人?平日裏你便是這般侍奉先帝的?”


    雲羽紅唇微扁,心道先帝也沒他這般難伺候啊!先帝隻會說輕一些,或者重一些,類似這樣直白的命令,而不是像蕭容慶這般,總是出言訓斥,態度極其惡劣!


    然而她隻敢腹誹,不敢明言,低眉小聲解釋道:“先帝喜歡輕一些,所以我一直都下手很輕。既然殿下喜歡重一些,那我盡量努力的調整手感。”


    她的按捏手法如此拙劣,蕭容慶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真不曉得先帝怎麽會留你在寧心殿一整年!”


    先帝的心思,雲羽猜不透,但至少先帝情緒穩定,不似蕭容慶這般暴躁凶悍,“興許每個人看人的眼光和標準不同,殿下瞧我,既不順眼,也不順心,是以我做什麽,您都不甚滿意。”


    她想當然的將先帝的習慣放在他身上,還好意思埋怨?“與其懷疑本王故意挑你的刺兒,倒不如懷疑自己太過愚笨,不懂隨機應變!”


    “我是不算機敏,可也不至於太笨吧?”雲羽默默回想了一番,覺著自個兒還算是個合格的宮女,


    “至少端茶倒水磨墨這些簡單的活兒我都會做,也做得井井有條,先帝還曾誇過我,說我磨的墨水很細膩。”


    “若連這些最基本的你都不會,先帝還留你做什麽?拿你當妃嬪供著,找人侍奉你?”


    被奚落的雲羽苦笑道:“我哪有那個命?我生來就是侍奉人的,到了宮中也是四處被人指派,我的命運總是握在旁人手中。”


    蕭容慶緊盯著她,他可不信這個女人是隻溫順的兔子,“你若甘心將命運交給旁人,那就應該順從殉葬,而不是大膽扯謊!”


    先前雲羽的確沒這個膽子去反抗命運,但後來她才發現,人之將死時,便會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這不是被逼無奈嘛?好不容易大膽了一回,最後還不是落在殿下手中,任由殿下掌控我的命運。”


    蕭容慶的確在利用她,卻也不是完全的掌控她,“你隻是本王的一顆棋子,棋盤上的路四通八達,該怎麽走,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和造化。你走對了,本王還能繼續留你。一旦走錯,便會被對家吃掉!”


    “我會謹遵殿下的教誨,盡量選擇對的那條路。”說話間,雲羽還在繼續為他按捏著。


    近來處理政務耗費了太多的心神,蕭容慶的肩膀的確有些酸疼,被她按捏了會子,倒是稍有緩解。


    按過雙肩之後,雲羽的手又繼續向上移動,虎口張開,拇指與食指分別放在他雙耳後方,勻速打著轉兒的同時,再輕微的按壓,按壓個四五下,才又順勢往上提拉。


    雲羽的手雖所好轉,但並未完全恢複,這般使勁為他按捏,左手還好,右手稍稍有些疼痛,但她不敢吭聲,以免蕭容慶又說她矯情。


    剛才按肩膀之時還隔著衣衫,這會子該按後頸,她的手指便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肌膚,蕭容慶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掌心的溫熱,


    “你的手指很燙。”


    有嗎?雲羽都沒注意到這件事,經他一提醒,她才發覺,與他的肩膀相比,她的手心的確微微發燙,“許是瞧見殿下太過緊張吧!”


    “你若不做虧心事,何必懼怕本王?”


    “不是怕殿下,我是怕……怕疼。”說到後來,雲羽聲如蚊蠅,一片橘霞在她的芙蓉麵上悄然盛放,


    “先前曾聽嬤嬤說過,女人的頭一回會很痛,往後就會好好一些,可第二回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痛,到底是嬤嬤在誆人?還是殿下您……?”


    雲羽的話尚未說完,就見蕭容慶緩緩側首,微擰的英眉沾染著一抹慍色,“你在質疑本王的能耐?”


    聽出他的聲音似是有些不悅,雲羽趕忙解釋道:“殿下的能耐自然是毋庸置疑,我隻是在想,您是不是隻用蠻力,缺了技巧,所以我才會那麽疼,其實殿下可以稍微的溫柔一點兒,要不您也看看那本書?”


    她隻顧澄清,渾然沒有察覺到蕭容慶的麵色越來越沉,“你是痛苦還是享受,與本王何幹?本王為何要顧及一顆棋子的感受?”


    他說話總是這般噎人,雲羽已然習慣,也沒什麽可難受的,“這不是殿下問起,我才回答的嘛!您不是告誡過我,讓我說實話,不要總是琢磨你的心思,所以我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這不是隨意探討嘛!您若不喜歡聽,也可以當我沒說過。”


    “可是本王已經聽到了,你的話令本王很不開心!”


    他一不開心,雲羽就沒有好日子過,她嚇得一哆嗦,手也止不住的發抖,羽睫輕眨,一雙星眸寫滿了懊悔,“那我現在閉嘴還來得及嗎?”


    “晚了!”蕭容慶一生沉嗬,徑直轉過身來,一雙鷹眸緊盯著她,似是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雲羽心下惶恐,生怕他會因此記恨教訓她,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他,將自個兒的臉埋在他匈膛之間。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出乎蕭容慶的預料,他身子頓僵,立時進入戒備狀態,


    “舒雲羽,你在做什麽?”


    雲羽管不了那麽許多,一個勁兒的向他道歉,“殿下,我知錯了,才剛我逞口舌之快,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您動怒,您千萬不要生氣,別打我,也別掐我,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所以她認錯的方式就是主動抱人?她以為這般圈住他,他便不會動手了嗎?果然愚笨的女人就是這般天真,蕭容慶不耐惱斥,“鬆開!”


    雲羽哪敢鬆手,她一鬆手,指不定他就要動手了!她惶惶搖頭,始終不肯鬆開雙臂,仍在努力的與他商議,


    “那殿下能不能答應,不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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