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看,恰好看見一個年輕男人,身姿挺拔地走了過來,他就是林小旭。


    由於林小旭之前都是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丁智就一直都沒有發現到他的存在。


    一看到林小旭的這張膚色黝黑的麵孔,丁智臉上的表情就控製不住了,他變得麵目猙獰,看著像是一隻猛獸。


    “林小旭,你這個死鄉巴佬,真是陰魂不散!”


    丁智本還以為,在那晚之後,宋家人肯定就會替自己出手清理了林小旭,誰能料到他居然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齊向福的飯店裏?


    那個宋世雄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真是屁用都沒有!


    丁智不知道在突然之間又想到了些什麽事情,他臉上滿是喜色,用著歡快的語氣對著林小旭說道:


    “林小旭,我就說你是個害人精吧,齊向福要不是跟你來往,他也不至於會落得一個破產的局麵。”


    “還背負了五千萬的債務,你要是有良心的話,就幫著點忙吧,好歹能湊多少就是多少。”


    林小旭冷冷一笑,這個丁智年紀不大,可挑撥人心和是非,倒是他的強項。


    要不是自己由頭到尾都在聽著,對事情有著一個大概的了解,說不定還就真的讓丁智給蒙了去。


    林小旭也承認,因為齊向福夫婦在對方徐家一事上,給自己幫了大忙,在無意間被自己給拖累了。


    但其實更多的還是,明明是丁智貪心不足蛇吞象,要對齊向福吃幹抹淨,欲要吞並他名下的所有飯店,真是把資本家的貪婪醜陋嘴臉給演繹得淋漓盡致。


    丁家聯手舒家,去圍剿齊向福這件事情,看似是一個死局,但林小旭卻看到一個生機。


    宋家酒廠也同樣是被丁家和舒家給打壓得透不過氣來,秦剛用著一流的釀酒技術,所釀出來的酒,卻隻能是賣30、60塊錢一瓶。


    宋傾心也是背負了要提升酒廠五成利潤的對賭協議,一旦完成不了,就要喪失繼承權。


    林小旭雖然研製出了具有治療胃病的神奇藥酒,但再好的藥酒也是需要渠道散發出去,落到消費者嘴裏的。


    隻能是說一切都出現的太過於合適了!


    齊向福的飯店,無疑就是最好的渠道,甚至還將會是擊垮丁家、舒家這樣龐然大物的最佳武器!


    一鯨落萬物生,廣豐市的白酒業、餐飲業也應該來一個大洗牌了!


    “齊總,你怎麽能夠跟一個得罪丁少的死鄉巴佬,走在一起呢?這跟自己主動跳入火坑有什麽區別?”


    這句話正正就是出自嚴崢之口,他單是從丁智剛才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就能夠辨別出林小旭和丁智、齊向福三人之間的大概關係。


    齊向福也是猝不及防,他沒料到嚴崢居然會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他低聲嗬斥著:


    “嚴經理,你說話得要慎重!我和林小旭是拜把子兄弟,關係形同親人。”


    嚴崢知道自己說話有些衝了,但他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嚴崢一臉凝重地,反向嗬斥齊向福道:


    “齊總,那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老話,從古到今都是真理。


    你為了維護和林小旭這點所謂的情誼,而置多年苦心經營的飯店於不顧?


    那我們這些跟隨你多年的老員工呢?你就安心眼巴巴地看著我們失業,把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貢獻出來跟著你打拚江山去了。


    可到最後卻落得一個人到中年,毫無優勢地去跟剛剛畢業的小年輕在人才市場裏競爭?


    做人可不能隻想著自己吧,好歹也要顧及一下旁人。”


    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拖累了飯店員工,齊向福在心裏麵也是有著愧疚感的。


    “嚴經理,我懂你的意思,我對你們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安頓好員工的去處。”


    嚴崢並不買賬,繼續反唇相譏道:


    “你與其空口說白話,還不如來一點實際的!”


    “你隻要跟林小旭斷絕關係,再親手暴揍他一頓,對丁少表明立場、表明忠心,乖乖聽話,那一切就能恢複到以前那樣。”


    “飯店的大頭雖然讓丁少給賺了去,可飯店有丁少罩著,生意根本就不用愁,更不用害怕有爛人上門來找麻煩,你在沒有損失的同時,不也是落得一個輕鬆自在嗎?”


    齊向福被氣的臉色都要發紫了:


    “嚴崢,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叫做乖乖聽話?這跟做狗有什麽本質區別?”


    嚴崢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不屑地道:


    “我就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吧,做狗有什麽不好的?而且你還是在做丁少的狗!那真是你的三生有幸!”


    “時間回到七八年前,你又是以白酒零售價三成向膳食飯莊進貨,又是簽訂了不達標就要賠償五千萬的協議。


    平日裏還要各種有所顧忌,卑躬屈膝的,美其名曰說是為了妻子能夠過上不再提心吊膽的日子,可在我眼裏,你這樣的行為跟做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一個隻是藏著掖著,一個不過是光明磊落,形式有所不同罷了,你到底在破防些什麽?”


    齊向福直到現在才算聽明白嚴崢話裏的真實意思,原來人家為員工著想是假,勸自己歸順丁智才是真。


    嚴崢算起來跟著自己差不多都有十個年頭了,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年資深厚的老員工啊,居然當著眾人的麵,要求自己去當丁智的一頭狗?


    估計就是自己跑到金昌縣的那些年裏,嚴崢就已經跟丁智給勾搭上了,要不然在丁智都還沒有表態會收下嚴崢的情況下,他幹嘛要如此的不遺餘力?


    難怪丁智之前能夠如此精準地,找到飯店廚師們的家庭所在地,以及了解透徹飯店的內部經營實況了。


    就連派嚴崢出去跑酒廠,都會被所有酒廠給同時拒絕!


    原來嚴崢早就投靠了丁智。


    齊向福怒罵回去:


    “嚴崢,你腦子真是進水了,丁智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我就是活生生的一樁例子,你以為你將來能有什麽好下場?”


    丁慧原本也想罵上幾句,可嚴崢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隻見他瀟灑地轉過身去,在走近丁智身旁時,他忽地變得低頭彎腰,連眉梢都掛滿了笑意。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規律。”


    “隻要足夠的聽話,丁少吃我幹嘛?”


    “我願意為丁少俯首帖耳,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嚴崢確實早就歸順了丁智,其實有著丁智的撐腰,他本該一早就暴露身份,無需再在齊向福手下,幹些無足輕重的活。


    之所以隱忍到今時今日,為的就是等待一個絕佳時機,上天不負嚴崢啊,他終於都等到齊向福跟丁智徹底鬧翻了。


    按照常理來說,丁智在接管向福飯店後,嚴崢無論是從信任度,還是能力上,都是管理向福飯店的最佳一把手。


    嚴崢一想到這,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陰笑。


    “你們滾!全部給我滾!我絕對不會讓飯店落到你們手裏麵的!”


    齊向福紅著眼眶,歇斯底裏地罵道。


    丁智冷哼著:


    “行啊行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敬酒不喝喝罰酒!”


    “這五千萬的債務,還有兩個月就要到期了,到時候你如若還不上的話,那就且洗幹淨屁股坐牢去吧。”


    話落,丁智就雙手抄兜,帶著嚴崢以及一眾保鏢,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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