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你淶叔犯事不小,以後不許在提這個人。”


    老者叮囑一番,提起地上裝有草藥的背籮甩背上,拿著藥鋤大步跨上山坡,挖那棵黃精。


    帶著登山帽,皮膚雪白,臉蛋清秀可愛的少女不解皺眉,小聲嘟囔,“淶叔挺好的~”


    給她買名貴包包,漂亮首飾……


    沒想到有人找草藥跑到深山來,顧南星從樹上跳下來,打算離兩人遠些,朝另一個方向走。


    “啊~蛇!”


    少女尖叫連連,最後沒了聲音。


    顧南星又爬上樹觀看,同樣是醫者,她很好奇當地人醫治功夫。


    黃精挖一半的老者趕忙衝下山坡,看到孫女小腿上全身紅色的小蛇纏繞,嚇得腿軟癱坐在地。


    “啊啊啊……”


    少女尖叫連連,手上樹枝慌亂打蛇。


    老者反應過來翻出背蘿裏的藥粉,一股腦全散出去。


    蛇聞到刺鼻味兒,鬆口後靈活的扭著身體離開。


    少女嘴唇青黑,身體羊癲瘋發作一般顫抖,最後暈死過去。


    “媛媛!”老者蹲下把上孫女的脈,平淡如水,幾乎感受不到跳動。


    他慌裏慌張取下脖子上的保命丸往孫女口中塞,衣兜掏出針包打開,手止不住顫抖根本沒法下針。


    兒子最寶貝的孫女,他要是救不活,臭小子跟他拚命不可!


    左手按住顫抖的右手勉強下針,心口三針,左腿上經脈穴位紮下數十針。


    可……小腿上的毒血還是排不出。


    顧南星看得著急,人命關天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少女可就沒機會了。


    她幾個跳躍下樹跑過去,“甬爫穴,傷口需要劃十字放血。”


    老者一下子悟了,手上銀針往穴位紮下去,傷口處立馬流出黑血。他隻有一把藥鋤,背蘿裏有把鐮刀,鐮刀是彎的不好操作。


    顧南星拿出匕首幫忙。


    毒血流的差不多,少女麵色恢複,嘴唇也不在發青轉正常。


    老者攤坐在地上,拂袖摸去額上的汗,這才抬頭仔細看指點他的高人。


    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外套上刮爛好幾道口子。


    懂醫,深山遇到應該也是采藥,老者感激的雙手合十,“謝謝你啊小姑娘。”


    說完蒼老的手搭在孫女手腕上,脈搏恢複正常,小腿上的血也流出正常顏色,他撕開外套內襯,扯成布條包紮傷口。


    顧南星很好奇老者給她孫女吃的是什麽藥丸,被紅脖子蛇咬一口,一分鍾之內毒便會蔓延全身,從老者救治情況來看,針灸是次要的,藥丸能護住心脈給出搶救時間才是關鍵。


    草藥不能再找了,老者背起孫女,背蘿挎在胸前看向麵前的小姑娘,“姑娘,我要下山了,作為感謝,可否隨我去山下寒舍喝杯茶?”


    此時正午,休息一會兒也好,顧南星點頭。


    崎嶇的山路老者腳下走的四平八穩,背著個人氣息都不帶喘的,看來他跟姥爺一樣經常上山采藥。


    為減輕老者負擔,顧南星幫他背背蘿。


    走了大概四個時辰,翻過三座山頭,日落偏西前終於看到山腳下木屋。


    “可算是到了。”老者欣喜的推開柵欄門進院。


    小院裏種滿了草藥,院中竹子搭的三腳架上擺著一排排簸箕,曬的都是炮製好的藥材。


    木屋上麵蓋的是茅草,整體一看倒是有陶淵明筆下,悠然見南山,隱士高人在鄉野的悠閑自得舒適感。


    顧南星有些疑惑,老者孫女一身名牌,穿衣打扮盡顯好身材,小臉保養嬌嫩得快掐出水來,這樣的嬌嬌女怎會跑到山裏吃苦?


    “姑娘院子裏隨便看看,我先給媛媛處理一下傷口。”老者說完背著人進屋,隨後又出來抓藥。


    顧南星點頭應下,“好。”


    院子裏鋪曬的藥材都很齊全,有遍地生長的白芨,還有珍貴上年份的何首烏。


    屋簷下擺放一排陶罐,顧南星憶起蠱術,討厭的蟲子瞬間毛骨悚然。


    該死,這老頭不會也養蠱吧?


    “嗚嗚......爺爺,我差點死了!”


    屋裏傳來少女的嚎啕大哭聲。


    老者柔聲相勸,“別怕啊媛媛,有爺爺在,沒事沒事。”


    哄了好久少女情緒才穩定下來。


    一天沒吃東西,顧南星竟然感覺到餓了,空間偷取出一粒辟穀丹吃下。


    老者出來收藥材,“怠慢姑娘了,實在不好意思,媛媛從小被他爸媽嬌養長大,最怕蛇蟲之類的動物。”


    顧南星幫他一起收,路過屋簷下時沒忍住問出口,“老先生這些陶罐裝什麽的啊?”


    老者端著簸箕撇一眼,“你說那個啊,裏邊浸泡的也是藥材。這你可能有些不太了解,在咱們閩南有一門藥材處理秘方,用特殊藥水浸泡的草藥,發揮出的藥效要比一般炮製的要好。”


    小姑娘處理蛇毒經驗來看,她醫術不比城裏那群老家夥差,說不定在自己之上。


    院中所有藥材收進屋,老者也不忙著做晚飯,過來打開一個陶罐給她看,“姑娘你聞聞,這虎杖味道濃鬱,一般入藥隻需三兩,按照這個藥效來,隻需要一克就好。”


    顧南星湊近聞,虎杖的藥效確實發揮到最大值,細嗅之下,她幾乎分解出罐裏浸泡藥材藥水的成分。


    不算偷藝吧?


    她鼻子向來靈敏,一碗毒藥擺在麵前,一聞便知裏邊有什麽成分。


    用入黃土的師父話說,她天生是煉丹的好苗子,老天爺追著喂飯吃,不入丹藥宗是他們的損失。


    藥水對特殊藥材還是會有影響,比如茯苓,藥水裏邊有和茯苓本身相衝的物質,遇水便融。


    老者院子裏鋪曬的藥材是按照傳統炮仗手法,並不是全部都用陶罐泡。


    木屋建在深山很方便采藥,老者孫女身份不簡單,自己醫術精湛,卻躲在深山,並沒有在世俗大肆撈錢,不是醫癡就是刻意回避。


    顧南星由衷的佩服,“老先生你是位很厲害的大夫。”


    “哈哈......我叫湯朝風,姑娘看著比我孫女還小,便隨她叫我一聲爺爺吧。”湯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被誇厲害是其次,主要是想聽小丫頭叫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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