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鳳筠霄在說自己嗎?


    溫清芷整個人都背鳳筠霄圈在懷裏動彈不得,她試圖掙脫出去,還沒分開,就再次被按進他懷中。


    鳳筠霄的心跳聲強勁有力,她側耳貼在結實地胸膛上,傾聽著鳳筠霄的心跳。


    溫清芷靠在他懷中,想著常百草曾倩的一言一行,忍不住落淚下來。


    “師傅,等小石頭接管了侯府,您就去我那兒。那個時候啊,我應該早死了。我的院子給您。”


    “師傅,毒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徒兒一生玩毒救人,從未失手過。如今有師傅的醫理加持,一定會救治更多的人。”


    “師傅,以後徒兒老了,還得請師傅照拂一二……”


    她同常百草,稱的上忘年交,亦師亦友的情分。咳常百草給她的,卻很多。


    對她有尊重,也有疼愛。


    如是有誰要害溫清芷,那常百草一定能站出來。哪怕是皇上,都得被常百草毒死!


    就是這樣一個願意無條件護著她的人,死在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


    “嗚……”


    小貓一樣嗚咽的聲音從鳳筠霄胸前傳來,鳳筠霄低下頭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抬起手臂來,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溫清芷瘦小的身形。


    “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鳳筠霄眼角餘光落到常百草身上,昨日還在一起講話的小老頭,今日就成了一具屍體……


    往年,他同常百草的種種過往,猶如走馬燈般浮現在他腦海中。


    對於常百草,鳳筠霄是尊敬的。


    這些年來,常百草救過他許多次。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常百草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原本想著,常百草無二無女,將來自己要為他養老送終。


    卻沒想到,常百草會是這樣的下場……


    難道,和昨日的刺客有關?


    正想著,溫清芷在他腰間掐了一把,鼻音極重,“放開我,給長老收屍吧。”


    聞言,鳳筠霄才將人放開。


    溫清芷從他懷中探出頭來的那一刹那,抬手抹掉了眼淚,退到常百草另一側,“我們一起。”


    鳳筠霄點頭,‘嗯’了一聲,“我來吧。今天除夕,你不要碰。”


    “……”


    溫清芷看著將自己擋開的手,不禁一怔。


    她正要開口,就聽鳳筠霄說:“已是新的一年,順順利利,莫要碰——”


    鳳筠霄看著眼前的屍體,目光閃爍,“屍體。”


    若是按著他的性子,定會說‘汙穢’二字來形容。可他不僅沒說,還上前去將常百草的屍體抱住,小心翼翼地送到床\/上去。


    抱常百草的瞬間,鳳筠霄身上的傷口被撕裂開來,部分血跡滲透了他的裏衣。


    溫清芷離他近,不過數米的距離,鳳筠霄也顯得吃力。等他回來的時候,額角滑過一滴汗珠。


    等鳳筠霄來到她身邊的時候,蹭過她的肩膀。轉身間的刹那,同溫清芷手指相連,將一個東西送入她手。


    二人相互對視著,溫清芷猶如鬼上身一般,抬手替他擦拭掉汗珠。


    這一舉動,被鄭霖捕捉在眼中,生出一抹妒意。


    鄭母一直留意著他,見他冷臉,不著痕跡上前扯了下他的衣袖。


    鄭母緩緩搖頭,鄭霖咬咬牙,又換上那副清冷的模樣。


    “我要給常姥屍檢,確定他具體死亡事件跟死亡原因。”


    溫清芷說著,看向常顏,“你同我一起。”


    她說著,抬眸掃視在場所有人,在沒找到想見的那個人後,溫清芷壓低了雙眸,殺氣四溢。


    “王毅呢?死了嗎?”


    他同常百草所住在一個院子裏,但從出事到現在,王毅根本沒有露麵。


    這麽大的動靜,難道還吵不醒他?


    他不來的原因有很多,溫清芷是不願意想最後一個原因的。一旦想了,王毅必死。


    “春雨!”


    溫清芷朝外麵喊去,“去叫王毅過來!”


    “是!”


    春雨隔著窗戶應聲,急忙去敲王毅的房門。


    半晌,無人應答之後,春雨推開房門進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姑娘,他不在房裏!”


    春雨跑回去,喊著,“他不在!”


    刹那間,正在為常百草整理儀容的常顏從床邊爬起來衝向外麵,直接撞進王毅的房內。


    屋內的火盆裏是空的,證明他昨夜沒有點。


    常顏跑到床鋪前,被褥疊放整齊,上麵還放著一套漿洗幹淨的衣物。


    看樣子,這是王毅昨夜準備好的。


    他不在,看樣子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他去哪兒了!


    為什麽師傅死了,他卻消失了?


    常顏雙眼血紅,忍不住穿著粗氣,肩頭開始顫抖,她想到了什麽不敢承認的事兒。


    此時,溫清芷等人也跟著過來。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溫清芷瞬間怒氣暴漲,厲聲吩咐:“張合、張良,去找王毅。貨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眼下並不知是什麽情況,可按著溫清芷對王毅的了解來說,王毅必然跟常百草的死因有關。


    從前,王毅十分敬重常百草。別說是常百草\/死了,哪怕是他磕了碰了,王毅都會立馬出現。


    眼下這種情況,王毅根本不知去了哪兒,基本上可以證明他是畏罪潛逃。


    可,若真是王毅所為,他圖什麽呢?


    常百草是他師傅,從小將他帶大的師傅!


    養師如父,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王毅對常百草下毒手?


    “阿芷……”


    常顏向溫清芷走來,“若真是他做的,你也不要殺他。把他留給我。”


    常顏心如死灰,她根本不敢想,王毅若是殺害常百草的凶手,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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