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槐嫣然一笑,抬手撩了幾下鬢角的發絲,“姑娘若是這麽說,奴婢就真的不知曉要說什麽才好了。”


    “奴婢告退。”


    輕槐側身行禮後,不舍地瞧了二人兩眼,轉身離去。


    輕槐轉身的那一刹,溫清芷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從心底而生。


    這一眼,似乎就是一輩子,不會再相見。


    外麵,銀裝素裹的院子,輕槐一步一個腳印離去。


    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自己走過的路,印在雪中的腳印。


    她雙眼無神站立在雪中,任由雪花落在她身上,將她湮沒。


    “姑娘,要關門嗎?”


    藍兒進來,替溫、常二人披上披風,“又下雪了,外麵風大,二位姑娘莫要吹涼了,感染風寒。”


    溫清芷臉上的傷剛好,這陣子都是藍兒在伺候,多難受她清楚。


    故而,她真的不想因為旁人,再讓溫清芷病著。


    溫清芷沒有應聲,靜靜地看著外麵大學中的輕槐。


    輕槐纖細地身影搖搖欲墜,看上去就像個易碎的瓷娃娃。風雪模糊了她的麵容,溫清芷瞧不清她此刻是什麽神情,隻得將手心裏輕槐給她的紙條攥緊。


    “呼——”


    風卷著雪花進門,掀起溫清芷的披風,吹得她蹙眉。


    見狀,藍兒緊忙過去將門關上,“這麽冷,姑娘就不要站在門口了!”


    門關上的一刹,她好似看清了輕槐通紅的眉眼。她嘴角含帶笑意,一張一合的。


    距離很遠,溫清芷聽不清她說了什麽。可從口型來瞧,輕槐說的是——姑娘安好。


    “……”


    她不懂,不懂輕槐這是什麽意思。


    對一個曾經根本沒有心的殺手來說,輕槐的所作所為皆是麻煩。


    ‘嘭’


    門背合上,藍兒退到二人身旁,給她們倒熱茶。


    “天冷,二位姑娘快來暖暖手吧!”


    她忍不住往外麵的方向瞧了一眼,“如今輕槐姑娘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不會受苦的。倒是二位姑娘,明日就要離去,就莫要為自己惹什麽麻煩!”


    聽著藍兒的話,再看輕槐方才的樣子,常顏心裏很不是滋味。


    “藍兒,你去準備些吃食過來吧。”


    溫清芷突然開口,藍兒倒是高興的很,立馬應聲出去。


    藍兒出去後,溫清芷讓其餘人出去守在門口,拉著常顏進到室內,打開了輕槐給她的紙條。


    上麵字體娟秀,寫著:王爺受困,並非不來援救姑娘。西北、西南,各地雪災極重,傷亡無數。


    “這是——”


    常顏今個抬眸,看向溫清芷,“所以,攝政王當時才沒能趕來?”


    “不知道。”


    她們在宮中,聽不到任何風吹草動。


    若真如輕槐所說,那就表示鳳筠溯早就地放鳳筠霄了,所以這次才會將他支走,讓小香妃在宮中孤立無援。


    看來,這兄弟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那咱們……”


    常顏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理,鳳筠霄沒有故意毀約,那他們之間的盟約還在。若是她們就此離去,那便是她們毀約。日後會如何?難講。


    這下,當真是左右為難。


    溫清芷沉聲,燃了紅燭,將紙條燒成灰燼。


    “阿芷,”


    常顏拉上她的手,說:“小香妃本就不中意咱們,皇上如今也給了台階下。不如,我們將計就計,走吧!”


    “若是攝政王聞起來,咱們也能說得清。畢竟,是小香妃先難為咱們的。”


    她想,攝政王被支走去賑災,她們在京中便無任何可靠之人。


    皇上天子,他說的話便是天!


    溫清芷自然明白她所說的道理,隻是心中思緒複雜,不知該如何想。


    直到藍兒帶著吃食回來,溫清芷都沒開口。


    “都是姑娘們愛吃的,快些趁熱吃吧!”


    藍色臉色發白,給她們盛飯。


    “怎麽了?很冷嗎?臉都白了。”


    常顏將手中的湯婆子遞給她,“暖和暖和。”


    藍兒搖搖頭,沒接,猶猶豫豫的。


    “出什麽事了?”


    藍兒張張嘴,看向她們,不知如何開口。


    猶豫再三,她說:“輕槐姑娘,沒了。”


    “什麽?”


    常顏拿筷子的手一抖,筷子掉在桌麵上,不可置信抬頭,“什麽叫沒了?”


    “方才、方才人不還在這兒的?”


    她眼中驚訝的目光徘徊,最終將視線落在溫清芷清冷的麵容上。


    見溫清芷沒什麽反應,藍兒繼續開口,“不知是怎得得罪了皇上,皇上命人將輕槐姑娘杖斃了。”


    “杖斃?”


    “是,就在輕槐姑娘的院中,將其杖斃的。”


    輕槐如今還同宮女們住在一處,隻不過是單獨開了一間屋子。


    鳳筠溯若想讓她侍寢,便會叫她過去伺候。事後她會回到住所休息,故而許多人都嘲笑她,是個玩意兒。


    可深宮之中,誰又不想做這個玩意兒呢?


    “罪名是什麽?”


    “沒有罪名。”


    “沒有罪名?”


    常顏更加震驚,“就直接給處置了?”


    “聽聞,服侍皇上的時候,出了岔子。皇上當時龍顏大怒,下旨將輕槐杖斃了。”


    “……”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裏,鳳筠溯本身脾氣陰晴不定,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做的出來。


    隻不過,輕槐的死,肯定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除了杖斃輕槐之外,皇上可還有其他指示?”


    久久不曾開口的溫清芷,此刻終於張嘴,問了一句。


    藍兒搖頭,又點點頭,“指示倒是沒有什麽,不過…皇上派人去輕槐姑娘的住所搜了個底朝天。不知是想要找尋什麽,但,好似未果。”


    藍兒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二人的神色。她狹長又危險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視一遍,又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她不知,自己這一舉動,全被溫清芷眼角餘光收入眼簾之中。


    溫清芷沉下眸子,心底無奈發笑。


    這皇宮啊,還真是…各路鬼神都有。


    “唉!”


    溫清芷發出一聲歎息,“可憐了輕槐,年紀輕輕,就此喪命。”


    “是啊,”常顏想到從前輕槐照顧她們的情景,心有不舍,“真不知,她當初若是知曉自己會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會如此行事?”


    “人各有命罷了,”溫清芷感歎,“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麽讓皇上不高興的事兒,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啊…到底是做了何等讓皇上震怒的事兒,竟能將枕邊人給打死……”


    “枕邊人又如何?”


    藍兒突然開口,“這皇宮之內,皇上的枕邊人多了去了。有命活下來,那才叫枕邊人。活不下來的,都叫無名鬼。”


    常顏‘嗯?’了一聲,詫異地看著她,“藍兒,你在說什麽啊……”


    她抬頭的瞬間,正好瞧見藍兒臉上的譏諷,微微一頓。


    藍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低下頭,皺眉苦笑,“奴婢…奴婢也是說了這宮內的實話。”


    聞言,常顏並未多想,藍兒說的對。


    深宮之中,女人都是鳳筠溯的玩意兒。


    正說著,外麵傳來敲門聲。


    雲兒的聲音在此響起,“溫姑娘、常姑娘,我家娘娘身子抱恙,還請二位姑娘前往問診!”


    她話音焦急,不停在在外麵敲打著門板,“請二位姑娘問診!”


    門板被雲兒大力拍打著狠狠顫動,似乎隨時都會被拍碎那般。


    “藍兒,去開門。”


    “可是——”


    “去!”


    溫清芷掃了她一眼,“難不成讓她將門拍碎,引來皇上?”


    “即便是皇上來了,性命攸關的事兒,也得讓我去。”


    鳳筠霄隻是想將小香妃肚子裏的孩子打了以絕後患,並非是想要傷小香妃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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