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就這個規矩。”


    溫清芷冷不丁來了這樣一句。


    她坐到常顏身旁,環視四周,沒察覺到有人在,才繼續說:“看樣子,這個小香妃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一來,就迫不及待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大概也是想試探我們的脾氣秉性。”


    “若是我們表現得害怕,日後她就知如何拿捏我們?”


    常顏並不傻,自然明白溫清芷的意思。


    溫清芷點頭。


    常顏不悅蹙眉,“她並非不知你我二人身份,還故意讓奴婢來這麽一出,如此看來,此人絕非善類。”


    “能在深宮中久居無恙的女人,能是什麽善類?”


    “能同攝政王達成協議的,肯定不是什麽善類。”


    常顏輕聲說道:“阿芷,攝政王此人過於危險,日後你還是少同他來往的好。”


    “他如今所行之事,已完全超出他能力範圍內了。和後宮妃嬪有交易,這是觸犯皇權的行為。即便他跟皇帝是親兄弟,一旦東窗事發,也不會就這麽過去。”


    常顏擔心起來“沒有一個皇帝能夠容忍旁人染指自己手中的權力,即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兄弟。”


    “阿芷,我擔心,你同他走得過於親近,一旦他出事,會牽連你。”


    “安心,我懂得分寸。”


    對於常顏的好心,溫清芷也覺得受用。


    “看這個樣子,日後,我們兩個要自食其力了。”


    周圍沒有一個下人,除了二人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雜音。


    院落空曠,連鳥叫都沒有,外麵下著小雪,屋內也偏寒。


    溫清芷搓了搓發紅的手,常顏見狀,跑過去把門關上。


    她去火爐旁瞧了瞧,倒是給放著炭跟引柴,卻沒點燃。


    她麻利地點了炭,被嗆地咳嗽好幾聲。


    “這個炭太差了,嗆死人了!”


    溫清芷開窗通風,等濃煙散去,道:“屋裏這些炭火應該闊以支撐到天亮,天亮以後,我自有法子解決我們用度問題。”


    她們來為鳳筠霄做事,他總要解決生活需求。不然,誰給他做事?


    常顏無奈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她歎口氣,“天色已晚,明天還不知道會有什麽事等著咱們呢.”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起身,向內室走去。


    溫清芷環視了一圈,發現就隻有一床薄被。摸上去,裏麵的棉花鋪的都不均勻,有的地方根本就是一床被麵。


    見此,溫清芷喊住她,“走吧,這兒睡不了。”


    說完,她打開空間,帶著常顏進去。


    常顏第二次進來,好奇地打量著裏麵,到溫清芷的小公寓後,溫清芷告訴她如何洗漱。


    常顏洗漱的空當,溫清芷給她找了幹淨的衣物,將她換下來的衣裳拿去清洗、烘幹。


    常顏出來後,驚喜地對溫清芷道:“這些東西真的好方便啊!啊,那個熱水,還能隨用隨出的!”


    “還有,你給我放在水裏的那個球球,水都好香好香。”


    聞言,正在書寫的溫清芷抬頭,笑著看向她,“喜歡?以後經常帶你來。”


    跟她相處久了,溫清芷覺得,常顏就像一個好奇寶寶。


    沒太多壞心眼的同時,也沒太多心眼。


    表麵的驕縱,是她身份給的底氣。如今的她,早已將那份驕縱拋擲腦後,隻記得真誠待人,盡力救人。


    “那就太麻煩你了。”


    常顏看她在書寫著什麽,索性走過來,問:“你在幹什麽?”


    溫清芷將自己書寫的東西交予她看,常顏看完後,一怔,“這是——”


    上麵都是她們今晚的遭遇,竟是一個記仇的小本本!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溫清芷,“你這是…要向誰告狀?”


    “嗯。”


    溫清芷點頭,“總得找個宣泄口。”


    常顏仿若自己發現了什麽稀罕事一樣,她看著溫清芷輕鬆的模樣,完全想不到她會做出這種小女兒家的行徑。


    “怎麽了?”


    瞧常顏一副吃驚的模樣,溫清芷反問,“是覺得我不能這樣?”


    “不是。”


    常顏搖頭,說:“隻是…不像你平日裏會做的舉動。”


    她眼裏的溫清芷向來是有仇當時就報的,哪兒會做這些小動作?


    溫清芷哼笑了一聲,“確實。”


    從前的她才不屑做這些小事,可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兒,才是明智的選擇。


    她若直接找鳳筠霄,隻怕他不會在意,還會覺得她無理取鬧。


    可若她用這種小女兒家的手段去找他,那他隻會覺得自己沒了他不行。


    即便他再權衡利弊,也會通融幾分。


    鳳筠霄這個人勝負欲太重,正因如此,溫清芷才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拿捏他。


    ……


    “早些睡吧。”


    溫清芷說完,將冊子收起來,準備明日尋了他的人,讓其帶話。


    不過…也可能沒人帶話。


    方才那件事的陣仗不小,按照鳳筠霄的手段來可能。即便他的人當時不方便露麵,時後也無法相見嗎?


    她透過監控看著外麵空無一人的房間,心中不禁冷冷笑。


    看來,她們在這裏的日子不會好過。


    鳳筠霄安排的人,未必會聽她的話。


    隻不過,不知是鳳筠霄的命令,還是他安插在小香妃這兒的人抗命。亦或者,單純瞧不上她們——


    這些問題出現在她腦海中,雜亂至極。


    她搖搖頭,把這些想法從腦海中攆出去,隨後安心休息。


    翌日,二人是被鬧鍾聲吵起來的。


    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發現溫清芷的秘密。


    她跟常顏吃完才出去,一出【牡丹煞】的瞬間,常顏凍得瑟瑟發抖。


    她緊著拉上溫清芷躲去被窩裏,單薄透亮的棉被蓋在身上,跟不蓋的區別並不大。


    “早知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跟你來了!”


    常顏凍得,說話的時候牙都在打顫。


    溫清芷沒管她發牢騷,隻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很快,外麵傳來雲兒的聲音:“二位姑娘,起了嗎?”


    “奴婢雲兒,奉我家娘娘之命,請二位姑娘移步。”


    聽到是小香妃要見她們,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後,常顏下床去開了門。


    看到常顏過來,雲兒笑盈盈的福身,道:“奴婢帶了水來為二位姑娘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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