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安撫著懷裏的妻兒,但其實心裏也滿是懼怕。


    不管是遇見猛獸,又或是遇見比他更強壯的敵人,他都不害怕。


    因為那都是已知的危險,就算對方再強,為了家人他也不懼拚死一戰。


    可現在他卻弄不清楚敵人在哪裏,一切都是未知。正是這種未知放大了大夥的恐懼。


    每個人都仿佛被掐住了命運的喉嚨了一般,惶惶地等待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降臨到身上的懲罰。


    因為這種情緒的折磨,許多人都瀕臨崩潰。今天晚上移民的自燃事件,更是將這種情緒推到了頂峰。


    有人哭了起來,高喊道:“走,殺了大民的狗皇帝去,都是狗皇帝害人。


    若不是她搞什麽新政,我們大夥也不會來大民。可現在上天怪我們,我們死了那麽多人,她卻當縮頭烏龜,什麽都不管。”


    “對對對,反正都不能活了,還不如拖一個墊背的!”


    “走,殺了狗皇帝。”


    ……


    起初的時候,還隻是有人叫喊著殺了江棠棠。


    但慢慢地,從叫喊殺江棠棠變成了打殺大民的百姓,搶劫大民百姓的財物,放火燒房屋。


    這時候,很多情緒激動的移民都喪失了思考能力,開始隨大流,前麵的人幹什麽,他們就跟著幹什麽。


    於是,原本惶恐害怕的移民變成了暴徒,開始打殺搶燒,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江棠棠騎著咕咕趕來的時候,到處都是大火,現場亂得不行。


    在江棠棠騎著咕咕到達現場的一瞬間,人們也都注意到了江棠棠。


    很多人都不認識江棠棠,但是都聽說過與江棠棠有關的傳說。


    騎著仙鳥,能召喚威風稟稟的老虎,這些事情幾乎已經成了江棠棠身份的象征。


    此刻看到騎著咕咕的江棠棠,頓時有人喊了起來,“快!殺了狗皇帝!就是她害的我們?”


    “殺了她!”


    ……


    殺紅了眼的移民像瘋子一般,朝著江棠棠湧了過去。


    就這些移民自是不可能傷害到江棠棠,在移民湧過來的一瞬間,江棠棠便帶著咕咕朝上飛去,瞬間與發了狂的移民拉開了距離。


    躲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的常福十分解,“陛下,這些蠢笨的移民根本傷害不了女帝,我們為何要走這一步棋?”


    慕禦翀目光沉沉地看著江棠棠消失的夜空道:“常福,你可知道戰場上有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見慕禦翀並沒有不耐煩,反而有談話的興趣,常福也膽子大了一些,猜測道:“陛下的意思是,這麽做是想更多的了解女帝?”


    慕禦翀沒再回答常福。


    不過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


    之前所有關於江棠棠的消息,他都是讓人打探來的。在百姓口中,這位女帝神乎其神,幾乎與天上的神仙無異。


    但他卻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消息為真,有多少消息不實。


    他迫切地想拿下女帝,想要占領大民,但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並不打算直接和女帝對上。


    他要不斷地試探她,先弄清楚她到底有多少神通。


    至於這些今天的事情江棠棠會不會懷疑是有人煽動了移民,他根本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她動起來,展現她更多的實力。


    半空中,江棠棠見情況不對,立馬就要驅咕咕回衙門,派人前來處理暴亂。


    但咕咕卻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


    咕咕很少有不聽自己的吩咐,自己行動的時候,江棠棠道:“怎麽了?”


    “那片林子裏的氣息不太對勁。”咕咕飛到林子的上空盤旋了幾圈,它有些疑惑道:“怎麽又沒有了。”


    江棠棠道:“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主人,我的感覺從不會出錯。”咕咕長脖子歪了歪,像人一樣思考了片刻後道:“雖然氣息很淡,但我感覺是魔氣。”


    “魔氣?”不知怎麽,江棠棠一下子就想到了移民自燃的事情。


    “你跟我去看看殮房看看,看看那些屍體上有沒有魔氣。”


    江棠棠帶著咕咕調轉方向,去了殮房。


    在一人一鳥徹底消失在天空中的那一刻,丘國師扯開了罩在頭上的八卦毯。


    他怪笑道:“好敏銳的金雕。”


    看著頂著八卦毯,脖子上的珠串像燒紅的烙鐵一樣,被絲絲黑氣纏繞的樣子,以及那臉上怪異的微笑,尚廠衛心中莫名發怵。


    他總覺得麵前這個人和他以前認識的國師不同。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但今天這個國師卻總讓他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似是感覺到他的窺視一般,丘卓凡突然扭頭,朝著尚廠衛看了過去。


    尚廠衛瞬間有種想法被他窺破的感覺,他後背升起一股寒意,忙屏住呼吸道:“國師,剩下的人還殺嗎?”


    丘國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反問,“你說呢?”看書溂


    尚廠衛隻覺得冷汗都要下來了,“我這就去。”


    “那倒不用這麽急,我這裏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辦。”丘國師道。看書喇


    “什麽事?”尚廠衛莫名覺得危險,竟然有種拔腿想逃的衝動。


    丘國師看著他道:“你過來,聽我慢慢跟你吩咐。”


    尚廠衛猶豫了半響,終於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在他靠近丘國師的一瞬間,纏繞在珠串上的黑氣突然離開了珠串,像煙霧一樣,順著他的眼睛,耳朵、鼻腔、眉心,進入了他的身體。


    另一邊,江棠棠帶著金雕很快到了殮房。


    “有感覺到嗎?”停在殮房的上空,江棠棠問金雕道。


    “沒有。”


    江棠棠讓金雕落地。


    看守殮房的衙役看見江棠棠和金雕,頓時露出驚奇的神色來。


    第一次半夜進殮房去看屍體,江棠棠還是有些怕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對看守的衙役道:“突然想到一點思路,我要進去看看屍體。”


    “陛下請!”


    幾個衙役醒過神來,忙掌燈送了江棠棠進去。


    江棠棠道:“你們下去吧!我自己看就成。”


    等幾個衙役出了殮房外,江棠棠忙拉開蓋住屍體的白布道:“怎麽樣?現在感覺得出來嗎?”


    金雕道:“感覺不到魔氣了,但這些人的肺部確實有被魔氣腐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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