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安得知崔景溪回來了,自然是要過來看看的,還帶著崔景煊以及崔景榮。


    自從紀初禾離開後,崔景榮就被偷偷帶回來養著呢,平日裏也不叫出去,自是就沒人發現了。


    “父親!”崔景溪欠了欠身。


    “坐吧!”崔世安點點頭“聽聞你與太子一起出來的。”還以為太子也會過來,這才著急忙慌的回來。


    如今侯府就指望太子了,他還想見到太子,提提自己官職的事情呢,他好歹也是侯府世子,如今隻是個九品芝麻小官,說出去多丟人的。


    “父親莫提了。”提起這個崔景溪就來氣。


    “太子殿下是與女兒一同出府的,可半路上遇上了母親······”崔景溪語氣一頓,眉頭一蹙“遇到紀氏與那姬世子拉拉扯扯,將太子氣走了,父親是知道的,太子殿下最看重禮法了。”


    反正當時的情況就他們幾個人知道。


    崔景溪不想叫侯府對自己失望,便隻能將過錯推到紀初禾身上。


    “還有這事?”何杳娘嫵媚的美目,自老夫人與崔世安身上掃視一圈後,接著又道:“雖說紀姐姐與夫君和離了,可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與男人拉拉扯扯,如此敗壞婦德。”


    “賤婦,賤婦,此等娼婦就該浸豬籠。”聞言,老夫人咬著後槽牙,將拐杖敲的咚咚響。


    “我就說呢,她怎麽就是不依不饒的要和離,感情是看上了國公府世子。她一個破鞋,她也敢肖想。”


    老夫人草莽出身,說話極難聽。都城那些貴婦老夫人的端莊文雅是半點沒學來,身上依舊鄉野性十足,上不得台麵。


    “果真與那姬世子拉拉扯扯?”崔世安黑了臉,一副被背叛的模樣。


    在崔世安的潛意識裏,紀初禾就算是和離了,那還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就不能跟別的男子拉扯。


    “父親,女兒豈能拿這種事胡說!”崔景溪說的信誓旦旦,崔世安當下就相信了。


    “溪姐兒你回去與太子說說,那娼婦早就與咱們侯府沒關係了,切莫叫太子誤會侯府。”


    老夫人殷勤的將崔景溪拉過來,話裏話外的都是討好。


    “曾祖母放心,侯府是溪兒的家,溪兒回去定會與太子解釋清楚的。”


    崔景溪微微一笑,心裏鬆了一口氣。她進了太子府,回來自然是揚眉吐氣來的。


    太子雖然同意崔景溪回侯府,崔景溪卻不能逗留時間太長,與侯府眾人說了會話,便離開了。


    何杳娘將人送出侯府大門,屆時落霜還在門口跪著。


    崔景溪垂眸瞥了一眼落霜,隨即上了太子府馬車。


    何杳娘望著馬車走遠,回去時路過落霜跟前,冷哼一聲“一會子將大門關上,別什麽髒東西進來了。”


    跪在地上的落霜:······一口銀牙就快咬碎了。


    若是她能為世子生個一兒半女,若是她的孩子有出息,若是······


    落霜垂下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失落,自從紀氏離開之後,世子就沒再與她同房過,就算偶爾來她屋裏,可每到動情時,世子都停了下來。


    如此下去,她往後在侯府還能有什麽仰仗。


    而壽安堂裏,最後一個崔世安離開之後,老夫人頓時軟了身子,歪躺在椅子上。


    “老夫人可是哪裏不痛快,老奴去請郎中過來。”何媽媽急忙拿來一條薄毯子蓋在老夫人腿上。


    “不必了!”老夫人搖了搖頭,滿是溝壑的臉上盡是疲憊。


    “何媽媽,你說我這麽做是對的嗎?”


    老夫人睜開渾濁的眸子,眼裏有糾結。


    “老夫人還想那麽多做什麽?左右都幾十年過去了,沒人會知道的,您就好好做侯府的老太君,享受天倫之樂就是了。”


    何媽媽一邊給老夫人揉肩,一邊輕聲安慰。


    “也是,都幾十年了,也是我虧欠那孩子的,如今這般也算是彌補了。”


    老夫人歎息一聲,便閉上眸子,不再說話。


    而另一邊的範姨娘,焦急的等了兩個時辰,這才等到丫頭回來。


    丫鬟伏在範姨娘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範姨娘頓時沉默了。


    好半晌猛的站起身來:“收拾東西,咱們去莊子上陪侯夫人。”


    “可何姨······夫人那裏會同意嗎?”小丫頭一時順口,差點就叫成何姨娘了。


    “放心,你派人去莊子上同侯夫人說,就說我想夫人了,想來陪夫人。”


    範姨娘信心滿滿,隻要侯夫人開口,就算何杳娘不同意也沒辦法,老夫人會同意的。


    “是!”小丫頭應了一聲,便又出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時候,莊子上派人來要人了,範姨娘帶著收好的東西,立馬上馬車離開。


    就連崔世安都沒去說一聲。


    範姨娘知道,如今侯府靠不住,她能靠的隻有自己,以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紀府一連幾日,紀初禾都收到姬君堯的禮物。


    今兒一支桃花簪,明日一包蟹粉酥,後日西郊杏花林裏折下來的杏花······


    東西都不算貴重,但卻樣樣都送到紀初禾的心窩裏。


    “來吧,說說是怎麽回事?”


    紀初禾麵無表情的坐在矮塌上,秋月與春禾站在她麵前,紀初鳶一臉茫然的看著三人。


    在矮塌邊上的桌子上擺著這幾日姬君堯叫人送過來的東西。


    隻因為她說,想起了父親以前給她與妹妹雕刻了一枝桃花簪。


    第二日姬君堯就送來一支桃花簪,簪子是新雕刻的,桃花栩栩如生。紀初禾隻當是巧合。


    午睡醒來,她隨口一句想吃南街賈師傅做的蟹黃酥,晚膳的時候,姬君堯叫人送來了蟹黃酥。


    此時紀初禾才意識到不對,因此才有了想看西郊的杏花。


    如今眼看就進入五月份了,都城裏的杏花都謝了,很難能找到開的旺盛的杏花。


    等一大束杏花送來的時候,紀初禾終於明白了,這哪是巧合,分明就是她身邊出了叛徒了。


    “姐姐這是哪來的杏花,我沒瞧著府上種杏樹啊!”


    紀初鳶拿起那束杏花,咦,還別說,這杏花真好看,個個含苞待放,在如今這個時候,能見到也算是稀奇了。


    “那就要問她們了。”紀初禾朝著秋月兩人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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