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瞧著並非富貴人家。


    也不像是都城人,因為男子站在街上很是拘謹。


    “咦,那是江公子!”


    “江公子?”紀初禾扭頭看向紀初鳶,“你認識?”


    “嗯!”紀初鳶點點頭“他與韓生是同窗,如今在都城,想必是因為科考。”


    前些日子已經過了會試,接下來榜上有名的會進入殿試。因此都城多了不少的學子,客棧酒樓更是日日滿客。


    “江公子本名江雲清,家中排行老二,江家貧寒,江公子能讀書,也是家裏省吃儉用,砸鍋賣鐵,不過江公子文采出眾,不輸於韓生,如今能來科考,必定能中三甲。”紀初鳶道


    “哦,你很了解他?也很相信他?”紀初禾側眸微挑眉頭?眼神中帶著探究。


    “呃,那倒不是,我與這江公子並未見過幾麵,隻是大家都這麽說。”


    紀初鳶笑嘻嘻的解釋。


    “不過,江公子前麵的是誰啊!瞧著不似普通人!”紀初鳶的目光從江雲清身上轉到他前麵的二公主身上。


    “一個瘋子而已!”紀初禾也看向二公主,低聲呢喃一句。


    “啊?”紀初鳶沒聽清。


    “沒什麽,那是二公主!”


    紀初禾搖搖頭,二公主想幹什麽,紀初禾大概猜到了。


    無非就是借著幫助別人的名義,想將美男擄回公主府當她的禁臠,二公主最喜歡的就是那些有骨氣,長相俊美的男子,這些人進了公主府個個都會反抗。


    而二公主喜歡的就是這些人的反抗,然後敲碎他們的傲骨,讓他們匍匐在她腳下,說白了,二公主享受征服的欲望。


    而這個江雲清怕是不能如紀初鳶所想一般,進前三甲了,他若是進了公主府,就沒有機會出來。


    紀初禾心裏默默念叨著江雲清的名字,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馬車搖搖晃晃,與街上的二公主兩人擦肩而過,紀初禾一抬頭,透過飄起的窗簾,對上外麵那雙茫然的眸子。


    紀初禾腦裏頓時閃過一道靈光。


    江雲清,江雲清,不就是前世姬君堯的左膀右臂麽。


    前世崔世安得太子看中,與姬君堯是政敵,沒少在侯府辱罵姬君堯,順帶著提過江雲清。


    江雲清是在二公主謀逆之事暴露之後,才出現的,他以驚人的能力進入朝廷,聽崔世安講,此人極有手段,行事狠辣,做事果決,毫無破綻。


    紀初禾思及此,忙抬手揭開車簾,看向外麵的清瘦男子。


    男子被二公主擋在身後,有些手足無措,眼中露出迷茫與焦急。


    和崔世安說的那個行事狠辣的人,完全就不一樣啊!


    但一想到,他能在公主府熬到二公主倒台,紀初禾又覺得理所應當。


    “掉頭!”紀初禾揚聲道。


    外麵馬夫應了一聲,立馬掉頭。


    紀初禾很清楚她們姐妹在都城的處境,不是和離了忠勇候府就安全了。


    反而更不安全,侯府那些人怎麽可能容忍紀初禾活著,所以紀初禾得為自己謀出路。


    “就是他偷了我的銀子,銀子就在他腰間的布袋裏,裏麵一共三兩銀子,姑娘若是不信,大可打開看看。”


    紀初禾的馬車剛靠近,就聽到中年男子粗聲嗬斥。


    “沒······沒有,這銀子是我的。”


    另一道清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著急。


    “公子莫急,你說是你的,不如打開給眾人看看,豈不是明了了,也可以還公子一個清白。”


    二公主聲音輕柔,看似是在幫江雲清說話,可實則是在逼迫江雲清。


    而江雲清遲遲不肯打開布袋,就足以證明,裏麵確確實實有三兩銀子。


    江雲清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清楚的知道他有多少銀子。


    “江公子,你在這裏啊,倒是叫奴婢好找!”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上前來,正是春禾。


    紀初禾不方便與二公主直接對上,便安排了春禾過來。


    “二姑娘說您布袋壞掉了,叫奴婢給您送個新的,省的裏麵的三兩銀子也丟了。”


    春禾走上前,拿出一個新的布袋遞給江雲清。


    “姑娘也知道他布袋裏有三兩銀子?”一邊看熱鬧的人問道。


    “是啊,那銀子還是我家二姑娘給的呢,自是知道!”


    春禾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不是他偷的?”那人又問。


    “大嬸您別開玩笑了,江公子可是舉人老爺,與我家二姑娘同是青陽來,改日就要殿選了,怎麽可能去偷盜。”


    春禾一副你別看玩笑的模樣。


    舉人老爺那就是等著被分配官職的存在,誰會為了三兩銀子而毀了前程。


    “是吧,舉人老爺!”春禾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衝著江雲清使了個眼色。


    江雲清不認識春禾,但他能感覺得到,春禾是在幫他,當即就傻傻的猛點頭。


    “這位大叔若非要說是江公子偷了銀子,大可去衙門告狀,若是查明冤枉了舉人老爺,那可是要吃板子的。”


    春禾側身麵向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男子眼裏閃過一抹心虛,卻依舊梗著脖子:“舉人老爺又怎麽樣,舉人老爺就不偷銀子了,反正就是他偷了我的銀子。”


    男子此時顯然已經沒了之前那囂張的氣焰,語氣頗有些無賴。周圍人頓時看明白了。


    這王二麻子怕是看人家舉人老爺獨自一人,想要訛人吧!


    得虧舉人老爺有同鄉來澄清,要不然,不得便宜了這王二麻子。


    “是嗎?那請問,江公子的布袋裏,是整塊銀子,還是碎銀,碎銀又是多少?”


    春禾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對付王二麻子這種無賴就是要他心服口服,沒有反駁的餘地才是。


    “這······”王二麻子猶豫了,沒人給他說是碎銀還是整塊銀子,隻說是三兩。


    春禾見此,那還不明白,當即就朝著人群大喊:“快來人啊!報官啊!有人誣陷舉人老爺。”


    王二麻子不成想春禾會大喊,當即一驚,反應過來後轉身就跑了。


    他就是想賺個幾兩銀子花花,不想進官府。


    見著人跑了,初禾“嘁”了一聲,就這膽子還敢出來訛人。


    “江公子我家姑娘有請!”


    春禾麵向江雲清恭敬許多。


    “姑娘請稍等。”江雲清麵露歉意,然後在春禾點頭後,這才走向二公主,朝著二公主行了個時揖禮,行禮時雙手抱拳與目齊平,彎腰俯首六十度到九十度,是學子大禮。


    “謝姑娘方才為小生解圍。”


    “不客氣!”二公主微笑,但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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