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聞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手心竟有些微微發癢。


    這老虔婆仗著是顧玄景的奶娘,何淑妃身邊的老人,就沒少給自家小姐下馬威。


    今日小姐威武,她也不能失了力道,讓小姐失望。


    白芷走上前一步,劉嬤嬤便驚恐地向後退一步,眼見身後退無可退,便扯著嗓子喊。


    “景王妃,你可莫要胡來,我可是王爺的奶娘,自王爺呱呱落地起,就一直照料他,你要是今兒動了老奴。”


    “你就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裏,王爺定不會……”


    白芷懶得聽她廢話,手臂螺旋式的揮動幾圈,蓄足了力,朝著劉嬤嬤臉上狠狠扇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劉嬤嬤頓時被打得眼冒金星,愣在原地。


    臉上的灼燒感讓她回過神來,劉嬤嬤捂著臉,幹癟的嘴唇顫抖著,“景王妃,你……”


    宋菀寧神色未變,隻是微微抬眸,瞥了劉嬤嬤一眼,“但願劉嬤嬤今日能長個教訓。”


    “這王府裏,上下有別,尊卑有序,即便你是王爺的奶娘,有幾分嬌縱的資曆。”


    “但在本王妃麵前,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若是再有半分僭越,可不止白芷掌嘴這麽簡單了。”


    劉嬤嬤捂住臉,張口就想反駁,又怕再挨一巴掌,那小蹄子打下來,可真是沒有半分情麵。


    暗暗思忖幾息,才不情不願應道:“是,王妃教訓的是。”


    這麽一鬧騰,宋菀寧也沒了喝燕窩的興致,將銀勺扔回碗中,站起身道:“算了。”


    “先進宮請安吧。”


    說著就往外走,踏出門口時,又笑盈盈地回頭對著劉嬤嬤道:“嬤嬤還愣著做什麽,帶路啊。”


    整個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劉嬤嬤咬了咬牙,“是。”


    ——


    宋菀寧隨著劉嬤嬤進了宮,一路上不少宮人見了她,都趕忙垂下頭。


    看似溫順行禮,可嘴角卻壓著一抹嘲笑。


    路過拐角處時,幾名宮人更是圍在一起,大著膽子低聲私語。


    劉嬤嬤走在前方帶路,聽到議論聲,故意放慢腳步。


    宋菀寧將一切都看在心裏,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弧。


    這些人就這點本事?不過是一些流言蜚語,早三年前嫁入王府時,她忍受的比這更難聽的都有。


    也隻有她們會總覺得,這種小手段能讓她羞憤而死。


    宋菀寧輕哂道:“劉嬤嬤是腿腳不好嗎?這短短的一截宮道,倒是叫你走上了半柱香。”


    劉嬤嬤肩膀抖了抖,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這人是聾子嗎?別人都說的那麽難聽了,她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宋菀寧懶得理她,越過劉嬤嬤直接往玉漱宮裏去。


    正堂打掃的婢女見了她,隨意地行了個禮,便通通退了出去。


    連個奉茶的都沒有。


    宋菀寧知曉,何淑妃這是故意給她難堪,她渾然不在意,挑了個椅子坐下。


    待到至午。


    宮殿琉璃瓦閃耀如金鱗,池塘水波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何淑妃才從錦榻幽幽轉醒,打了個哈欠,待視線清明幾分。


    才問,“人在外麵候了多久了?”


    劉嬤嬤趕忙上前伺候,將臉上的巴掌印,可勁往何淑妃跟前湊。


    “王妃從一早入宮,這會快兩個時辰了。”


    何淑妃微微頷首,注意到劉嬤嬤的臉,沉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劉嬤嬤連忙跪下哭訴,“哎喲,何淑妃,你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老奴也是聽命辦事,沒成想……”


    劉嬤嬤哭得老淚縱橫。


    何淑妃被嚷嚷得頭疼,捏著眉心,前幾日景王府發生的事,景兒都一一跟她說了。


    這宋菀寧現在是越來越大膽,敢跟景兒叫板,還敢算計景兒,她今日可得好好打壓她。


    “你先起來,反正本宮今日也是要磋磨磋磨她的。”


    “去,把賀太醫請過來。”說完,就往床榻上躺去。


    ——


    宋菀寧被傳進寢宮內,看著宮女們忙前忙後地端著熱水,進進出出。


    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搞得在生產似的。


    何淑妃半靠在床頭柱,一臉虛弱不堪的樣子,太醫坐在床榻邊,替她把了把脈,眉頭一皺。


    “哎呀,何淑妃,你這是脈象紊亂,氣急攻心啊。”


    “如今,你體內氣血翻湧,鬱結堵塞經絡,切不可在動怒啊。”


    說完,又轉過頭,對著宋菀寧一臉正色,“景王妃,老夫雖為外人,但也是醫者,還望景王妃莫要再惹得何淑妃動怒了。”


    “否則,天理難容啊!”


    真是一頂好大的帽子扣下來,想必何淑妃一大半的月例,都拿來收買這老太醫了吧。


    寢宮內的婢女,紛紛附和,指責宋菀寧,“景王妃,還求你行行好,別在惹何淑妃動怒了。”


    “咱們主子這身子,可經不起你這麽折騰啊。”


    “是啊,你每次來,都將何淑妃氣個毛病出來,你怎麽忍心啊。”


    何淑妃聞言,還裝模作樣的拿出手帕,掩著嘴角咳嗽兩聲。


    “這嗓子幹癢,快去給本宮倒杯茶水過來。”


    宮婢懂事地退下,明白這是主子有話要單獨談了。


    宮婢退下,何淑妃緩了緩神色,做出一副慈母之態,“聽說你前些日子,跟景兒吵架了。”


    “不是母妃說你,你貴為正妻,既嫁入王府,當有輔佐王爺之心,王府的榮辱,那便是你的榮辱。”


    “你還簽訂什麽協議,鬧得如此見外,豈不是故意惹人笑話?”


    “你看看,母妃為了你們這事,氣得心病都犯了。”


    宋菀寧雙眸一顫,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合著演了這麽大一出戲,還是為了找她要錢啊。


    這給她灌輸思想的手段,還真是沒有變過。


    宋菀寧微微挑眉,神色從容卻透著一股子冷意。


    “母妃,雖說夫妻同心,可這上京之中,何曾聽聞哪家高門大戶,需要妻子用嫁妝來扶持府邸的?”


    “或者說,王爺的其他兄弟,也需要他們的王妃拿嫁妝維持嗎?”


    何淑妃一噎。


    眸光閃了閃,沉聲說道:“你近日是越發不像話!母妃好言相勸,你還不聽。”


    “如今連送給玉蘭的禮物,都弄虛作假,你安得什麽心啊你。”


    “這事兒,你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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